“打听这么多干什么,知道秘密太多,当心被灭口。”
“嚯,资本家口气就是不一样,开口闭口就要人命,南大资本家,刘贞刚来过电话,问你是不是在这里,我告她你在女人被窝里,她正提着刀杀回京城,你当心着点,明年的今天搞不好就是你的忌日。”
南易走到矮几前坐下,不屑的对陈风说道:“放心,我死之前肯定先把你给弄死。彪子,干嘛呢,装深沉。”
赖彪从嘴里拿掉烟,叹了口气说道:“我妈说过,这世上有两种人不可交,一种是蠢人,一种就是薄情寡义花心之人,两位,我们的友谊结束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南易啐道:“操!”
“彪子,你说谁是蠢人?”
南易是薄情寡义,那蠢人说的自然是陈风。
“我还没指明,你倒是自己对号入座了。”赖彪嗤笑道。
“妈的,认识你们两个当我倒霉。”陈风端起酒杯,碎碎念道:“老南,听说你在印度当土皇帝,真有这事?”
“有,我在那后宫佳丽三千人,天天翻牌,三年都不带重复的,我还盖了一个摘星楼,里头不养动物,就豢养四处抓来的美女,还有酒池肉林,天天跟美女泡酒池里,渴了就喝,饿了就吃,饱了就拉,闲着无聊就找个人剖开看看有没有心。”
“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这段。”陈风脑子转了转,说道。
赖彪说道:“《封神演义》。”
“对,就是它,我说怎么听着耳熟,老南,你现在嘴里是没一句实话了,忘本啦。”
“随你大小便。”
拿起桌上的酒瓶,南易给自己倒了半杯酒,送到嘴边呲溜了一小口,“何以解忧,唯有南陈,喝来喝去还是南陈酒好喝。”
“省点口水,这里又没外人,老南,你找我们董事长到底要干嘛?”
夹了两片羊肉在蘸料里涮了涮,南易一边把羊肉往嘴里塞,一边说道:“我想找个摩托车企业去印度投资建厂,抢占印度摩托车市场。”
“南易,不是我看轻我们自己的摩托车技术,印度打的主意应该和我们差不多,玩的就是用市场换技术,你找日本摩企还说得过去,找国内的,印度人会答应?”赖彪说道。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现在国内卖的好的摩托车都是仿的日本车型,只能说外型一样,性能上还是差很多,要是按常理肯定是没戏,不过印度人比我们更‘务实’,也更懂得变通,事在人为嘛。”
“印度那边准备合资的摩企和你有很大的关系?”
赖彪一听南易的话,很快就抓住了重心。
南易摇摇头,“你说的摩企在哪里还不知道呢,印度那边我还没开始操作,不过我不担心,关键还是国内这边,我得先把关系给理顺。”
“那你直接找摩托车厂去谈就是了,干嘛还要找我们华中贸易。”陈风说道。
“印度那边的环境很复杂,投资落地容易,想收回不一定容易,落地的摩企未来的经营所得可能需要通过其他渠道,用其他方式收回,我需要一个负责走账的第三方帮国内这边的摩企走账。”
“落地摩企的经营所得用来在印度买商品,商品归你,然后在印度之外,你把钱付给华中贸易?”赖彪想了一下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操作模式。”
陈风:“付外汇吗?”
“卢比、卢布、美元都行,你要喜欢,我付台币也成啊。”
“屁,我喜不喜欢管蛋用,这事你还是得和王振去谈。”陈风啐道。
“啧,前面还董事长,现在就直呼其名,小陈啊,你不行啊,对领导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你这个思想可要不得,要做到领导在与不在一个样。”
“去去去,你说的这个模式,除了外汇提留,我没看到华中贸易的利益在哪里。”
“胃口倒不小,赚了提留还不够,你还想干嘛?”
“怎么滴也得给华中贸易留下一成利润啊。”
“呵,你直接端着八一杠去抢吧。”
“抢多丢份啊,敲竹杠多过瘾。”陈风乐呵呵的笑道:“老南,你肯定还有没说的东西,都是哥们,透个实底。”
“世界第二高峰是哪一个知道吗?”
“你这问的真邪性,不问第一问第二,还好难不住哥们,我知道是乔戈里峰。”
“嗯,算你肚子里还有点墨水,不过这个和我要说的没一毛钱关系。”南易嘴里淡淡的说着,手里拿着汤勺舀了点涮肉的汤底喝。
“你丫的给我直给。”
“卖摩托车的钱在印度买商品,买的是我的商品,之后,你们华中贸易可以把商品拉到满洲里卖回给我,也可以直接拉去苏修卖,里外里,能赚不少。”
“什么商品?”
“果脯、果干。”
“老南,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就为了卖点果脯果干,你的眼界不会这么小吧?”
“唉,自己的利益哪有国家的利益重要,看,我胸口飘扬的是什么,红色,那是用我的热忱卷染的红色,为什么我的脸上常晕笑容,是因为我为这土地做了很多。”
“妈的,买办走狗还学会标榜自己了。”陈风吐槽道。
“陈夹头,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你们两个可真幼稚,南易,你觉得卢布近期会跌吗?”
“应该还能挺一段吧,你自己有买?”
“银行持有一些。”赖彪回道:“工作就是关心外汇,我不想自己的个人生活也被外汇给占据,我自己才不会去炒。”
“还是彪子活得通透,操,你们两个都活得明白,只有我惨。”陈风忽然自艾自怜的说道。
对陈风的哀怨,南易和赖彪都懒得理会,这孙子哪里是在哀怨,明明就是在损人。
“赖彪,你马子做什么生意了?”
“准备开卡拉ok。”
“你个王八蛋,说什么取经,我还真当回事,还让冷妍给你马子主动打电话,到了,就取了个卡拉ok的经?”
“她说冷妍跟她说的东西听不懂。”赖彪不好意思的说道:“回来之后,自己上街去转了转,最后看中了卡拉ok。”
“我就说嘛,做个毛的生意,还不如送她去进修一下怎么伺候你得了。”
“老南说的实在。”
“去去去,少踩呼我,喝酒喝酒。”
冬天喝啤的不舒服,南易就会主动喝点白的,不过一般喝到半斤左右就停,不再贪杯,半斤是他的爽点,喝到这个程度堪堪达到酒精最快感,再往下喝就变成酗酒。
一瓶干完,开启第二瓶,酒瓶子就在南易边上,他就顺便给赖彪和陈风两人倒酒,赖彪这没出什么幺蛾子,到了陈风这里,瓶口被陈风按在酒杯上,可嘴里却在喊着,“够了,够了,喝不了,喝不了。”
“疯子,最近认识什么酒鬼了?”
“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这套假客气,又见不得酒的德行,只有在酒鬼身上才能看到,还别说,被你演得活灵活现。”
“哈哈哈,被你看出来了,前些日子来了一个浙省的客户,聊得挺好的,酒桌上他就给我讲了他们那边的酒文化,说是他们那里的酒鬼就是这么假客气,给别人倒酒不能听对方嘴里说什么,得看手势,按瓶口就是还要,抬瓶口就是真不要了。”
“估计还是穷闹得,浙省和胡建的情况差不多,山多地少,人均几分田,吃饱都难,更别提拿粮食酿酒或者在外面买酒了。”南易说道。
“那客户也是这么说,礼仪要端着,又想解酒瘾,就出现了这种滑稽的场面。”
“不说这个,喝酒,我随意,你们半杯。”
“要么喝,要么闭嘴,要么下回给你开个儿童桌。”赖彪不屑的说道。
“疯子,这南方佬挺横,灭了丫挺的。”
“老南,我们说起来也是南方佬。”
“不算,在赖彪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北佬。”
“拉一个打一个,就显得你聪明,疯子,枪口可要一致对外。”
“你们开价吧,谁筹码高,我跟谁一伙。”
南易和赖彪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墙头草,先灭了你个孙子。”
……
“明天能不能陪我去官园?”
卫生间里,喝酒回来的南易躺在浴缸里,宫雪拿着澡巾正在给他搓澡。
“不能。”
“喔。”
南易决绝的回答让宫雪变得闷闷不乐。
“我走的时候,你跟我一起走。”
“嗯。”
宫雪阴转晴,手变得更加有劲,朝着南易的胳肢窝来几下,搓出一撮泥。
第二天,南易又去了华中贸易,进了王振的办公室,两人谈了半天,关于摩托车的事情,基本上敲定。
王振没什么好为难的,华中贸易几乎可以说是白占便宜的角色,不管是官面上还是私底下,对谁都好交代。
也许就是因为占便宜了,王振才把联系摩企的工作接了过去,他那边先联系着,等有眉目,再带着南易去企业跑跑。
其实可供选择的余地不多,南易心仪的只有生产重庆牌的山城机床厂和生产幸福牌的沪海易初摩托车厂,两者中又更倾向于前者,后者是私人控股的企业,有些事不一定玩得转。
“头怎么了?”
离开华中贸易后,南易就去了叶亰家。
“遇见抢包的,我正义感萌生,追着抢包的就进了胡同,我在胡同里七拐八拐,把自己给拐晕乎了,追着追着,我琢磨这事不对,可那会已经晚了,你猜怎么着,后路被人给堵了,乌压压的十六七个……”
“别瞎吹,到底几个?”
“仨。”
南易凑到叶亰的头前看了看,“运气不错,搬砖是横拍,不是竖拍,不然这会我已经在吃你的席了,哎,你估计你家会弄几个菜?”
“满汉全席,你要不要吃?”
“吃啊,丢包的是个女的吧,长得咋样?”
“人长得那叫一个美,就是心灵不美,我被一板砖给拍晕了,等我醒来人在医院,可没见着那个丢包的,太他妈不是东西了,也不说看看哥们。”
“看你长得这挫样,那姑娘肯定当你是抢包的同伙,估摸着一开始就撒丫子跑了,下回见着你,当心把你送炮儿局去。”
“拉倒吧。”
玩笑话结束,两人的话题就变得严肃。
“想好了没有,你这个位子可是有不少人惦记,走了可就回不了头了。”
“想好了,清河国际待遇是好,可也被人管着不自由,北边生意挺好做的,我要过去坐镇一段时间。”
“操,你可别忘了,你不单单是个打工的,你还是股东,这也是你的生意。”
“算了吧,我这股东只有分钱的份,又没有发言权。再说,杨总把亚清公司管理的挺好,海店那边派进来的人也不敢太过分,今年价格闯关一闹,亚清直接收回成本,还盈利不少。”
“唷,杨总,不直呼其名啊。”南易揶揄道。
叶亰理所当然的说道:“杨开颜会来事,我服她。”
“嗯,你想走就走吧,北边什么情况,你自己有数吧?”
“当然有数。”叶亰回着话,把左手的皮衣袖子往上撸了撸,“瞧瞧,在乌兰巴托挂的彩,幸亏哥们运气好遇到一个好心的老毛子,不然就回不来了。”
“那个老毛子叫彼得洛夫斯基对吧?”
叶亰诧异道:“你会算啊?”
“算个屁,你以为你是老天爷私生子啊,好运都被你给占了,他就是我的人,你的小命是我帮你捡回来的。”
“我说呢,北边这么好的机会你会看不着,感情你早就偷偷做起来了啊。是你的人就说得通了,我说老毛子怎么这么好心,不但救了我,还帮我把货去要了回来。
那帮抢匪可真狠啊,抢了货就算了,连身上的皮衣都给扒走啊,这么冷的天,把人扔在荒郊野外,还不得冻死啊。”
“你也是活该,做个二道贩子就算了,干嘛要去碰终端这块,那是人家蒙古人的自留地,下回再敢这么干,人家可就不是抢货,而是直接杀人了。”
“不对啊,我就知道有人自己把货先运到乌兰巴托然后往草原上卖啊,只是要交点保护费,我怎么就不能做?”
“废话,人家就两三包货,你呢,第一趟就三张卡车,要是好做,是不是第二趟就准备包车皮了?第三趟要不要给你开个专列?”
“操,我呛行了?”叶亰不岔的说道。
“何止呛行,你是捅马蜂窝了。记住啦,你丫欠我一条命,这辈子就给我做牛做马吧。”
“滚你的,我还以身相许呢。”叶亰笑骂一声,又叹口气道:“那地方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拦路抢劫都是团伙作案,有的人身上都背着人命,到了那地方,就一句话,要是怂了,人也就没了。”
“少他妈感慨,再乱也有规矩,想不遵守规矩,就得拳头够硬,这个你肯定没戏,你要敢嘚瑟,当心喀秋莎给你来上两轮火力覆盖。北边的生意,你觉得好做,那就去做吧,自己当心点。”
“就给句话,不给我介绍点关系?”
“关系很贵,你未必舍得。”
“多少?”叶亰很认真的问道。
“六成收益要交出来,三成五要用来打点,剩下两成五归我。”
叶亰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能做多大的生意?”
“看你自己能耐。”
“我答应,你敢收我好处,肯定是好买卖。”叶亰笑道。
“呵呵,等你伤好了,去一趟海参崴。”南易递给叶亰一张纸,“打上面的电话,对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除非对方主动告诉你身份,不然别打听。”
“这么神秘,还不告诉我?”
“不是不告诉你,是我也不知道,反正多半是公职人员。”
“不是吧,苏修的干部混这么惨,还要自己做生意?”
“鬼知道,别瞎打听就是了,当心人家脸上挂不住杀了你灭口。”
“这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和他做生意保险吗?不会被黑吧?”
“你要拿出来的六成就是保险,三成五保对方不敢黑你,两成五我保你路上的安全,妈的,我拿的有没有剩还不知道,路上要打点的环节太多了。”
“歇了吧,好像你会为我专门走货一样,还不是混在你自己的货里。”
“得,蒙不了你。”南易笑了笑说道:“赚啊,赔啊,这个生意我只和你做,不要在外面一激动就吹牛,你拎得清,别人未必,你跟我的关系值三成,真要当生意做,你最多只能留下一成。”
“行了,哥们有数,我又不是蒴子,一激动就什么话都往外扔。”
“有数就行。”
苏修现在的情况是看似还能正常运转,可国内的很多物资都开始紧缺,吃饱没问题,粮食还能供应的上,可想吃好就不容易了,很多东西已经开始限量供应。
为了商品的多样性,为了改善人民的生活,有识之士自然就想到了黑市,于是一个个城市里黑市拔地而起,在那里可以买到国营商店买不到的紧俏商品,人民的身体营养和精神营养都可以得到补充,而他们要付出的仅仅不过是即将要变成废纸的卢布。
“中午在我这里吃吗?”
“不了,下午一点的飞机,待会外面随便吃点。”
“别介,在我这里一样吃,不喝酒。”
“行吧,那你在你凑合一下,家里都有啥菜,我们一起弄。”
“不少,都在冰箱里保温呢,好几样不能冻,一冻味就不对了。”叶亰说着,带着南易走向他家的厨房。
“到了乌兰巴托之后,你就没继续往前走?”
“有啊,我去了一趟犹太自治州,那地方不错啊,地广人稀,农村里家家户户有汽车、拖拉机,小日子过的不错。按说那边和我们情况差不多,可日子差别咋这么大呢。”
“羡慕不来的,人家地大物博,我们也不差,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老百姓有盼头。”
“也是,十五年前,一个月都吃不上几顿饺子,那时候就觉得鸡蛋馅的富强粉饺子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哪像现在,想吃饺子就吃饺子,想吃面就吃面,懒得做就下馆子。”
“你不是最喜欢老莫的罗宋汤吗?”
“嗐,不一样,老莫里的玩意只能算点心,偶尔调剂一下,要说填饱肚子还得是咱自己的吃食,说着说着想吃饺子了,要不咱来点?”
“行啊,我弄馅,你擀皮,这个我不灵。”
“成。”
叶亰跑去拿了一点面粉,倒进脸盆里就和起了面。
“吃叶还是吃杆?”南易手里拿着菜刀对着一颗大白菜说道。
“都来点,杆多点,我喜欢吃。”
闻言,南易从白菜头上切下一点叶子,又从根这边切下一块,在砧板上把白菜切成沫放在一边备用,又敲了两个鸡蛋,在锅里煸炒两下,看着还是白嫩嫩的就捞出来……
“我在那边听到有人在说什么权利、思想、平等之类的话,你知道怎么回事不?”叶亰一边包饺子一边说道。
“看不出来,你还会俄语?”
“屁,不带个会俄语的,我敢往那边闯啊。”
“听什么人说的?”
“在一个餐厅听到的,老毛子好像叫他们乌克兰人。”
“喔,那是新自由主义,自由主义很早之前就提出来了,比马恩还早一点,被马恩批判的体无完肤,一个叫哈耶克的在三十年代又提出新自由主义,基本上换汤不换药,新瓶装老酒。
看看报纸就知道,这玩意国内也有人在提,还想把它无限拔高,瞧把他们能的,刚吃几天饱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就是,咱们国家走到现在容易嘛,要我说,少扯淡多做事才最正经。”
“算了,这种事情轮不到我们操心,我们还是操心好自己就行了,老毛子那边过去几十年一直重视重工业而忽略轻工业,轻工产品拿过去都好卖,不管是毛巾、牙刷、洗脸盆,还是夜壶、痰盂、马桶刷,拿过去就不愁卖。”
“其他的我能理解,这痰盂老毛子能用来干嘛?老毛子那边不是都用抽水马桶吗?”
南易放下菜刀,说道:“痰盂白搪瓷的底,上面描着红边,还画着鸳鸯戏水、大大的囍字,看着喜庆,老毛子和咱们一样,也喜欢红色,你把痰盂弄过去,只要改个名,改成瓦西里面包盆或者乌拉水果盆,一准好卖。”
叶亰笑骂道:“扯。”
“这可不是扯,早个几千年,猪肉是下等人才会吃的东西,早个百来年,下水除了纤夫、卖苦力的,谁会去碰?现在你吃不吃牛杂,吃不吃猪大肠?
为什么以前不吃的东西,现在又吃了?是这些玩意过去有毒吗?
不是,这是认知问题,其实下水一直都可以吃,只是过去的人觉得不能吃,于是后代就不吃。
说到痰盂也是一样,从小我们就知道这东西是用来装埋汰玩意的,这是因为我们上一代,上上一代都拿它当埋汰物。
可老毛子不一样,痰盂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看着挺好看又新鲜的器皿,把它用来装什么它就是个什么罐、什么盆,用它来装黄金,它就是黄金罐。”
“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只是能卖的东西多了,我干嘛要卖痰盂,要是被老毛子知道实情,我怕他们会把我撕了。”
“当然是因为便宜了,现在用痰盂的人家变少了,可生产的厂家倒是变多了,有不少厂家都滞销了不少痰盂,你过去扫货,很便宜就可以拿到货,你不算算这一进一出,赚头有多大,你现在还怕被老毛子给撕了吗?”
“嗐,南霸天,难怪你会发财,这脑子怎么长得,这么刁钻的角度都被你想出来,还别说,一来一回,赚头肯定小不了,只要有钱赚,挨顿揍也值啊。”
“少吹牛逼多看报,你也行的。”
南易嘴里说着,手里拿着个勺子把已经加料搅拌好的羊肉馅拨到煮着萝卜的锅里,等羊肉丸子浮出汤面,就把汤盛到汤盆里,又在上面撒了点葱花,一个羊肉丸子萝卜汤就弄好了。
叶亰那边,饺子也刚刚被捞起来,两人捧着汤和饺子来到饭桌前坐好。
“回来的时候,我坐的火车,发现车上华囯人不少,都是往苏修倒东西的倒爷,倒什么的都有,稍微打听了一下,有些就到西伯利亚一代,有的到莫斯科,还有的去了各个加盟国,甚至是东欧,什么匈牙利、捷克、波兰、保加利亚。
听口音南北方都有,北边的两三个一帮,南边的七八个十几个一帮,听口音都是一块的,南方人比北方人更团结点。”
“正常,南方大多是一姓一村,有宗族有祠堂,同宗同源,出门在外自然团结,加上过去又有商帮的传统,风气多多少少有点遗留下来。”
“是吧,车上分成几帮,东北、浙省、粤省这三个地方的人最多,其他地方的人少,不成气候;在车上我还听到有人说烂布头乌克兰分舵、捷克分舵,还有什么烟屁股纵队什么的,说是很早就开始混东欧,早就发了,一个个在那边已经站稳脚跟,都很有办法。”
听到叶亰说的,南易会心一笑。
撒下去的种子,总算有那么几颗是按照他设想的成长,烂布头和烟屁股纵队的人抓住了东欧发财的机会,再过几年带着资金回深甽,不管是盖写字楼、买商铺、盖民房都不会差。
“十年窗下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四零五零当地基,六零做框架,七零挡风雨,八零做内饰,九零把福享。”
南易心里咀嚼着当初他说给冼耀东听的话,至少,他可以肯定一部分文昌围的九零后从出生那一刻就可以享福,至于其他的,只要“土著”这两个字不丢,到三十岁的时候,少说也有个千万身家吧。
“村里的房子也快盖好了,只要不败家,握紧村里分的房子,日子怎么也不会差。”
想到这里,南易有点萧索,有点索然无味,折腾十来年,到了,未必比得上把文昌围所有土地都盖上房子来得划算。
“房子分完还会余下七八栋,买下两栋应该没问题,直接挂在无为的名下,一栋30个单间、6个一室一厅,两千年出头,单间租300、一室一厅500应该没问题,一个月就是2万4,有这笔收入,吃好点喝好点也没人会说什么。”
南易不但爱惜自己的羽毛,就是南无为的羽毛,他也考虑在内,一定要让南无为的人生洁白无瑕,履历无污点。
“喂,想什么呢,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叶亰拍了拍桌子说道。
“听到了。”南易夹起一个饺子,蘸了点醋塞到嘴里,“嗯,馅不错,皮差点。”
“是不错,白菜种的好,鸡蛋也好,就是做馅的手艺有点潮。”叶亰也夹了一个饺子,假模假式的说道。
“揍性。”
“你招我的。”叶亰把筷子放下,点上一颗烟,“咱们几个有好久没聚聚了吧?”
“上次回来见过流氓。”
“这回抽得出空吗?”
“可以,等我忙完还得回京城一趟,就在我那里好了,到时候我挂个电话给你。”
中午在京城吃饭,晚上饭点刚过一会,南易又坐在方公馆的饭厅。
刘贞、南无为还有刘贞的心腹林茑。
“爸爸,晚上你跟我睡好不好?”
南易故意说道:“不好,爸爸会尿床,怕把你淹着。”
“爸爸,我已经不尿床了。”南无为带着邀功的表情说道。
“是吗?”
“是的,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尿床了。”
“好,那爸爸陪你睡,明天再送你去上学。”南易说着,又对刘贞说道:“我的自行车还在三楼吗?”
“我没动过,明天有冷空气。”
“没事,咱们家无为是男子汉,不怕冷。”
南易等南无为吃完饭,离开饭厅去看电视后,就对林茑说道:“自己住的房子买了吗?”
“还没有,现在没有太好的商品房,职工房[企业盖好便宜卖给内部职工,往往会有‘余多’卖给外面的关系户,算是内部福利房]我不想要,涉外的又太贵,感觉不划算,打算等等再说。”林茑说道。
“喔,有买公房吗?”
“我拍了一套顺昌路的铺面公房,40个平方,开叫价7万,叫价的很多,一直到13万我才能买下来。”
“顺昌路的铺面房3250元/平还是划算的,租出去一年租金也可以收不少,不过沪海就是沪海,这房子的价钱真不便宜。”
“不是不便宜,是有点离谱,外面私房的价格只有两百多不到三百每平,黄金地段最多就是四百,商品房的出售价快到两千了,这么贵有几个人买得起。”刘贞接腔道。
“两千是有点离谱,这价格不正常,应该会掉下去。”
沪海的房子再精贵,现在也不可能值两千每平,这个价格明显投机性很强,不属于正常的商品价格范畴之内,房产经济的国策未形成之前,房价还没人托底,不可能一骑绝尘。
“我吃了几套私房回来,都在徐家汇。”刘贞又说道。
“产权都理清了吧?这边一套房子挂几十个户口都有可能,不要留下隐患。”
不仅是之前的一房多户的遗留问题,还有不少人为了孩子的上学问题,会把孩子的户口挂到亲戚朋友的名下,也有把“二胎”挂到亲戚名下的事情,这些看似和买房者没关系,房主说卖就是卖了。
可是天下多奇葩,现在不处理好手尾,几十年后说不定都会有人跳出来闹。
闲着也是闲着,万一闹闹能捞到点实惠呢?
房子的问题一直很复杂,一个处理不好,将来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有隐患就怪你,做事的是你的人。”
“那就不会有问题。”
南易觉得自己问的多余,刘贞只需开下金口,剩下的事都是他从创造力置业调过来的人在做,有疏漏隐患的地方他们不可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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