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
人在遇到突发的危险时,头发会竖起来。
本来苏浅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但现在。
他信了。
因为自己的头发竖了起来,笔直的那种。
我!
淦!
苏浅头皮发麻,随后惊呼一声,想都不想,一把暴力地抄起秋蝉儿就往旁边狂奔而出。
可这一次,显然就没有上一次那么幸运了。
刚从佛像后出来。
砰!
巨大的响声响起。
门,关了!
原本就颇为黑暗的空间,此时更是岸上不少,除了几许从破洞窗户传进来的微弱月光外,再无其他光亮。
此时在苏浅眼里,这哪里关的是门?分明关的是命啊!
回眸半眼。
那井边人不在别处,而是正从佛像后探出半个身子,幽幽地望过来。
这一切恰好被一束月光照耀着。
格外的诡谲。
当然。
虽然那长发遮住了脸,丝毫不见五官,但苏浅还是感受到了那可怖的眼神。
正当局面变的看起来苏浅这一方毫无胜算的时候。
漆黑屋子里照耀而进的十数道月光中的其中一道,动了!
那一道月光飘飘洒洒,晃人眼球。
轰的一声巨响。
老旧的窗户应声炸开,随即跃进一个影子,那影子手中握着刀。
刚才飘洒的月光却是那刀身折射的寒芒!
苏浅还未反应过来、
刀风裹着几分微凉。
快准狠的从他身侧掠过,掠出一抹惊芒,直入那佛像后的身影。
噌!
人头起,刀意凉!
可怜井边人还未来得及继续挣扎。
那凉薄的刀意竟如烟花般绚丽地绽放。
“啊——————”
一抹凄凉的惨叫,响彻回堂!
随后整个身躯竟快速干瘪下去。
原先还有些人样,现在只剩下一件破旧衣裳和那长长的发丝,奇异的是,这上头不知何时竟变的湿漉漉的。
握刀的是个身穿利索的大叔。
身形不高,却站的挺拔。
刀削斧凿的面颊上是隐约可见的胡茬,深邃的眼眸道尽了世事沧桑。
从他破窗而入,再到砍下了井边人的脑袋,老练不成道理。
“你……你……你好。”
苏浅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么一句不明对方身份时,即不显得尴尬,也不显得卑微的问候语。
男人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佛像后,用二指从怀中夹起一张黄澄澄的符纸。
一贴。
嘴里念念有词。
不出三息。
腾!
那明明湿漉漉的如同在水中泡过许久的衣衫和发丝,竟然升腾起一簇火焰来。
很快。
在火焰的灼烧下,衣衫和发丝再也不见了,甚至连点本该有的灰烬都无。
这着实看起来神奇的紧。
当然。
苏浅可没蠢到就此放心。
毕竟人心这个东西说不准。
所以他趁着男人没注意的时候,提着小丫头,脚下往门边挪动。
步子迈的很大,但是非常的轻,生怕出一点大的动静,被男人给察觉。
就在苏浅挪动到门边准备推门就跑的时候。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这也是男人第一次说话。
“不用跑,你那点家当,我还看不上眼!”
苏浅一听,顿觉得有些尴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转过身故作若无其事地尬笑道:“大侠,哈哈哈,我没打算跑,就是想早些透点气,实在是憋得慌。”
男人又不言语,足足在盯看了小丫头三息后,才说道:“惹了风寒,需治。”
“我知道。”
“你会治?”
“略懂。”
“那我的丹药就不必给了。”
“丹药?卧槽,你不早说,大侠,我吹牛逼的。”
“……”
男人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但却比想象中要好的多得多。
给小丫头喂完治疗风寒的丹药后,小丫头微微难受的表情瞬间就缓和了不少。
苏浅一顿感激。
但男人却不甚领情,也不再言语,直接把刀归鞘,随后转身就走。
苏浅看着男人的背影,竟有些羡慕。
想着何时自己才能有如此实力?
可一想自己连个炼气一品的门槛都进入不了,凭空心情多了分沮丧。
穿过有井的院子,便是外院,也就是瘦马所在的地方。
男人经过时,刻意看了一眼,随后目光中露出些许端详之色,但一眼过后,便不再去看,而是走出了旧庙。
苏浅着实好奇男人的身份。
把小丫头轻轻放好,让其继续安睡,随即便偷偷紧跟。
当走到外院,看到瘦马睡的香甜的时候,也不去责怪其刚刚的无动于衷,毕竟总不能次次都救主吧,何况自己还不是主人。
偷偷把头从外院的大门探出半个。
却见那旧庙前的官道上热闹非凡。
最前头是呈“品”字型的三匹神骏非常且披着甲的马,后面两个‘口’坐着两个穿着轻甲陪着阔剑的男人,而那最领头的“口”却没有人,八成便是刚刚那个大侠的坐骑了。
在“品”字型后面,则是一辆马车,马车很大也很繁华,亮着灯,能看清楚那车幔上刻着的杜鹃和牡丹,也能看清里面一个女子的倩影,反正不论怎么看,都比老呈的那小破车华丽百倍不止。
在这马车后面则是足足有近乎五十匹披甲的马,每一匹上都坐着一个穿甲拿枪的士兵。
当然,最引人瞩目的除了那少女的倩影外,便是那招展的旗帜了。
虽然夜色已深寻常人难以看清,但苏浅却能看的清楚,那旗帜上绣着一个大气的“楚”字!
之前的男人此时正站在那马车边。
“小姐,只是一个寻常精怪罢了。”
“王叔叔有劳了。”
“哈哈哈,小姐吩咐自当是要做的,只是一年未归,这庙竟已人去楼空。”
“王叔叔世事变迁嘛,好啦,我们快出发吧,此番去锦州老家一待便是一载,爹爹一定想我了呢。”
“遵命,大家注意,继续前行。”
直到车队远去。
苏浅才回过神,讲道理,这声音听起来还挺好听。
就在这时。
远处林中响起一声鹧鸪长鸣。
紧接着。
那安静许久的瘦马竟然跟着发出惊鸣。
随即还未等苏浅反应过来的时候,瘦马竟像是着了魔一般,从身边冲出,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直到瘦马不见。
苏浅都还处在懵圈的状态里。
哈?
都什么跟什么?
等他转身回去时。
他又双叒一次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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