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总之听着好像有些怪怪的。
苏浅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还不忘把屁股往凳子后面稍了稍。
“师父,你不对劲。”
“啊?”
寂玄一愣,自己还从未遇到过如此不开窍的人,但也不尴尬,当即笑道:“哈哈哈,为师不就是见你平日里对你秦师兄的笛声多有崇拜,所以这不想带着你去那安南城感受感受别的乐器音律,也不施为是一件放松心情之事。”
崇拜?
我那是崇拜吗?
我那叫人情世故!
虽然这世故落在耳朵里,常常就跟事故似的……
“安南城?”
苏浅对此并不陌生,距离道宗约莫有半天马车的车程。
据说很大。
但具体有多大。
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那马车费可着实不便宜。
抠。
文化人的习惯能叫抠?
那叫节俭。
再说一次。
节俭!
而且。
还能有啥城是比自己前世那些钢城城堡还恢宏的?
就算有。
我也不承认!
傲娇!
寂玄心头一喜,赶紧趁热打铁。
“怎么样,是不是很想去?”
“不想。”
“当真?”
“当真。”
“那我马车岂不是白叫了?”
“白叫也不去。”
“为何?”
“没钱。”
“我出。”
“全包?”
“全包。”
“我去。”
“我去!”
——————
等到苏浅离开后。
寂玄悄咪咪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用丈二宣为底的奢侈告示来。
借着已经燃的只剩下最后一点蜡尾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烛火。
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虽然已经看了无数次了。
但此时看到上面洋洋洒洒的文字,依旧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仿佛那不是字,那是金山银山!
小心翼翼地收好。
寂玄一脸期待地躺在木板床上,乘着月光,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格外的香甜。
嘴角口水淌了半床。
——————
翌日一早。
大自然独有的清新充斥在寰宇之间。
闻上一口。
仿佛置身于那仙境。
阳光不燥。
清风徐来。
一辆不说是马车还以为是驴车的马车,摇摇晃晃地从山门之前出发了。
咯吱~
咯吱~
噪音不绝于耳。
“老程,再快些,再快些。”
寂玄的头从草帘做的简易车窗探出,一边警惕地往后看,一边催促车前的车夫老程再快点。
“不能快了,不能快了。”
老程显然和寂玄是老相识,也不客气,直接拒绝:“再快马儿就吃不消了。”
寂玄无奈,但也还是忍不住焦心地看后望。
终于。
在马车好不容易转过一个大弯路再也瞧不见道宗后。
寂玄这才坐回没有任何软饰,只是被无数屁股磨的锃光瓦亮的嵌入车厢的木墩子上。
狠狠地松一口气。
还不忘拍拍胸口。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为了躲避什么风流烂桃花的追赶呢。
当然。
也大差不离。
毕竟自己钱财有限。
能带苏浅去安南城便已是用尽了全力了。
倘若大徒弟秦空再追来,那岂不是会闹上个囊中羞涩的尴尬场面?
不!
怎么也得是个囊肿羞辱的场面才对!
这可不是一峰首座愿意看到的。
也不符合身份。
哐当~
哐当~
颠簸从未停过。
寂玄也从未松开死死抓住车窗的手。
开玩笑。
作为一个“高人”,岂能因为这点颠簸而失了形象?
苏浅压根就没注意他。
虽然嘴上说不想去安南城。
但怎么可能真的不想去见识见识?
这不。
在大兴奋的状态下。
那颠簸也便不是颠簸了。
苏浅此时像是个对万事万物都感到新鲜的小孩儿。
一路上都不曾把探出的头缩回来。
仿佛要把这所以入眼的东西都深深地刻在脑海之中。
寂玄莞尔。
看向因为付了车马费而小了的钱袋的肉痛眼神,似乎都没那么痛了。
人生在世。
不外乎值当二字!
若值当!
这钱便花的不冤!
当然。
痛还是痛的……
——————
时间越来越久。
太阳从山那边走到了山那边。
幸好。
要到了。
那老程喜笑颜开。
显然。
他也很喜欢来这种接近繁华的地方。
若不是身上没多少银两,自己至于如此幸苦拉车吗?
在距离安南城还有一里地的路上。
车停了。
苏浅不解。
但寂玄则早已习以为常,带着苏浅下了车,对老程微微拱手。
“老程,那你便回去吧,对了,后日一早还在这,接我们。”
说着。
寂玄拿出一个铜板来,拍拍老程的肩头:“多谢。”
“好嘞!”
老程也不矫情,拿着铜板跳上车,一鞭下去,瘦马嘶鸣一声,马蹄轻动,便又开始了回程之旅。
苏浅疑惑。
“师父,老程怎……”
苏浅疑问未出。
寂玄便浅浅一笑:“你啊,虽苦,但却还不知这人间苦和那众生苦。”
“何意?”
“生活!”
“……”
苏浅回眸瞥了瞥远处老程那在夕阳的映照下有些单薄的身子,和那看一眼便会联想到“弱不禁风”的马车。
沉默。
——————
啪!
寂玄拍拍苏浅肩头。
二人在晚霞中相伴而行,走这最后一里地。
“小子,为师此番便带你好好见见世面!”
“能见啥世面?”
“吃最甜的点心,喝最烈的酒,玩……”
“玩啥?”
“说书!”
“说书?不听曲儿了?”
“听完就说!”
“那岂不是行程很满?”
“不满不满,为师还嫌慢了呢!”
“……”苏浅腹诽,果然,看起来穷酸的人,都喜欢文艺。
“徒儿,记住,嘴皮子功夫可最是难学,但若是学会了,那自然也越是快活,你也快活,她也快活。”
“那是自然,这个我懂,表演的人卖力,那观众喝彩的时候就更卖力,这样的双向奔赴,才是最完美的境界啊。”
“我靠,你小子门儿清啊!”
“那可不,我也是有经验的人。”
苏浅微微骄傲,开玩笑自己前世大小也是个德云男孩儿呢!
寂玄用一副审视的目光看向苏浅。
当然。
也有一些羡慕。
自己这么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呢?
不对。
应该是自己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都还没有经验呢?
刚刚其实也只是嘴上逞英雄罢了。
实战,还真没有过。
但从未停止过期待,倒是真的。
用行话讲。
此时自己的状态那就是——空口无凭!
不行!
此番,说啥都要说书,练练嘴皮子功夫。
还不信了!
这小破事,还能真就难倒是一峰首座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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