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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0章 独坐小城观风云!(第二更)

    “如此轻易?”

    瞥见暴食之鼎上变换的进步条,哪怕早有准备,杨狱心头仍止不住的一震。

    玄功妙法,以观想为第一要。

    依诸般功法之繁复强弱,观想入门亦有区别。

    以下等跟脚为例,诀类多在**月,法类,或需三五七载,典、经、道者与下等无缘。

    若侥天之幸,得之亦可修,或甲子,或百年,可入门……

    而他,似乎只是念头一动,元磁山已在他于心海之中临摹出来……

    是下等跟脚与极等跟脚之间的差距真就如此之大,还是因为他所观想之物,是自己一手炼制出来的?

    总不能是他以元磁真身诀改易的功法等阶太低吧……

    嗡!

    但一刹都没有,杨狱已将心中杂念斩灭。

    几乎是元磁真身诀变成元磁转动的刹那,他的心海就自扬起大片的波澜,甚至未及他去感知‘元磁转动’。

    他的丹田之中,似有江水滔滔之音。

    被他捕捉、束缚在穴窍之内的灵炁,几乎瞬间就被牵引至丹田之中。

    只见得五色流转,元磁震荡。

    未多久,诸般灵炁已尽被搅碎,旋即,新生的法力,就自在丹田之中汇聚起来。

    丝丝缕缕、点点滴滴……

    前后似不过片刻而已,他束缚于穴窍之内的灵炁,已尽被消磨碾碎,化作了一道纯白无瑕的气机!

    不是虚无如真气,更像是如血液般实质的气机,波涛汹涌,明灭衍生。

    一炁生,万物动!

    当新生的法力流溢出丹田的那一刹,杨狱方才真切感受到了,这句在诸多功法之中,都有提及的开篇真言的真正涵义。

    轰隆!

    这一刹,他的体内好似化作了一方无比惨烈的战场。

    法力流溢的刹那,筋骨脏腑,四肢百骸,乃至于更为细微的粒子,都在剧烈的震颤,暴动着。

    恍忽之间,好似周身皮膜都张开了大口,好似一头头饥饿了无数年的饕鬄,在疯狂的吞吸着每一缕法力……

    任何神通的催发,皆是由内而外,以己身之力撬动天地之地。

    这个力,包涵一切,精气、气力、神意、气血……只要自身所有,无不可作为神通的驱动力。

    因此,哪怕是个不通修行的普通人,得道果入魂,仍可催发神通。

    但,任何气力,也皆不如法力。

    轰!

    无名的小庙于此刻发出一声嗡鸣。

    远远看着的元本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这样一瞬间,他只觉眼前好似出现一尊旷世大妖。

    张口要鲸吞天地。

    无声无息之间,庙宇内外,已有大风吹卷,肉眼不可见的灵炁,也在此刻呼啸而来。

    犹如万川归海,尽数没入了庙宇之内盘坐的观主身躯之中。

    呼呼!

    狂暴的气浪在汇聚,最终,他看到自家观主闭目调息之间,他的身躯,竟然空漂浮了起来!

    他的身体周围,似有丝丝缕缕的电光在交织,跳跃,低低而直透心肺的响声,不住的传荡着。

    如龙吟,似虎啸。

    这是极大的动静,然而,却偏偏只在庙宇之内,小院之中循环传荡着。

    嗡!

    感受着体内剧烈的颤动,一股莫可形容的圆满,在杨狱的心头升起。

    好似一个干瘪的水袋,重新充盈起来,如同一从未吃饱过的饿汗,饱餐一顿!

    “这才是法力啊!”

    以杨狱今时今日之修持,也觉心神迷醉,这种补全自身,由内而外的圆满,实在太过让人沉迷。

    相比起来,他之前的那些微法力,简直什么都不是!

    哗啦啦~

    流水滔滔之声回荡在心海之中。

    杨狱凝神细感,暴食之鼎上的进度条,皆在此刻焕发出光芒来,好似干涸多年的旱地,在此刻得到了浇灌。

    包括**玄功在内的所有神通,好似在此刻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玄功镜内,诸色大作,光芒绽放。

    巨大的变化,由内而外的变化着。

    法力的灌入,第一个产生变化的,就是擎天撼地,法力滋养之下,杨狱只觉体内嵴骨、脏腑,乃至于细微至极的渺小微粒,都在震颤着。

    这个蜕变,不如法则洗礼后,神通晋升,却更为轻柔,自然而然。

    体力,在增长,体魄,在攀升。

    终于,伴随着‘卡吧’一声,杨狱察觉到了体内精金骨架的晋升。

    这,已是万锻级数!

    法宝之下,纵然是上等的杀伐法器,也不过如此!

    肉身,成宝?!

    而这个变化,还不止于此。

    擎天撼地之后,通幽、天眼、**三变、吐气成兵、融金炼体……

    “法力加身,竟然……”

    杨狱心神震动。

    纵然是他,也根本没有预料到,刚刚修成元磁法力,自身居然会产生如此巨大的蜕变。

    这蜕变,或许不如法则之海的洗礼,可某种意义上而言,影响更为巨大!

    ‘或许,直至此时,我才彻底消化了,暴食之鼎的‘筑基’?’

    杨狱心头升起明悟。

    法力,或许只是个引子,引出了他穿梭两界,从灵炁干涸之地,来到这繁华大世的蜕变?

    他此刻无从寻根究底,因为这变化还未结束。

    诸般神通的变化的最后,穿梭两界之后沉寂多时的融兵炼体,也在此刻,褪去了阴暗,焕发了光芒。

    或者说,此刻,才见得这门大神通术的真颜色。

    【融兵炼体:第一重】

    【以身为炉,以炁为根,熔炼诸世神兵之长于一身……………】

    【已熔神兵:一】

    【无间石碑:无牵无碍,两界无间,催之可遁虚破界……】

    【耗费百年法力,可剥离‘两界无间’,以身为炉,以法力为火,融兵为体】

    【神兵一旦剥离,再无法重新熔炼,且,可熔之神兵,永久降低】

    融兵为体!

    “化身神通?!”

    杨狱动容,这惊喜着实来的过于突兀与剧烈,让他都似受到了惊吓。

    化身神通,当然比不得传说之中的分身神通,可其珍贵之处,也不亚于任何杀伐神通!

    数十年里,他真个见过,身怀化身神通的,也只有陆沉、怜生老妪、黑山老妖等寥寥几人罢了。

    除此之外,便是王牧之的‘分光化影’也算不上真正的神通。

    只是……

    “剥离之后,两界无间,只有化身可以催发,且这门神通可熔炼的神兵数量永久降低……”

    杨狱分心二用,引导元磁山转化法力的同时,感悟着这门大神通术的奥妙。

    法力,是神通真正意义上的驱动力。

    越是强大的神通,需要的法力就越是深厚,而大神通术的门槛,就是百年法力!

    然而……

    “百年法力……”

    【道行:一百六十七年】

    【法力:三个月】

    “咦?有三个月法力?”

    杨狱微微一怔。

    那夜一战,他固然是破了那吴涛的‘吞天’神通,却也被吞噬了不多的法力,与大量气血。

    此刻怎么会……

    “呼!”

    “吸!”

    心中一个转念,杨狱主动汲取吞吸灵炁,半日过去,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变化。

    【法力:四个月】

    “一天,可抵一月?!”

    感受着体内流淌,虽稀薄却源源不断流转的法力,杨狱一时之间,都有些发怔。

    这是因为,自己来自山海,两界之间,时间流速三十倍。

    还是因为,极等跟脚与下等跟脚的差距?

    亦或者……

    “呼!”

    杨狱心念转动之间,突然有所察觉也似,按下心中躁动,睁眼,落地。

    砰!

    几乎是前后脚,只听得一声闷响,庙门被一脚踹开,一面色冷峻的青年跨步而入。

    “无令怎敢吐纳灵炁,你……”

    那青年含怒而来,正要怒斥,但瞧见那一双平静的眸子,却不知为何心头一寒,不由得声调陡降到低点:

    “道,道友可买了‘炁令’?”

    “城中动乱,四大家的人不知去向,贫道虽有心交,却无处可交。”

    杨狱随手取出一两金精。

    扫荡了城中大小家族,此刻他身上的金精超过百两,掏出一两,自然不会心疼。

    “在下沧江门外门弟子,韩丙,接下门派调令,随师兄来此城驻扎,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看着眼前虽颇为俊美,但法力气息十分微弱的道人,韩丙心下有些惊疑。

    “无名散修,于杨。”

    杨狱微微拱手:

    “却不知,贵门来得是哪位道友?”

    “正是我家方师兄,他因……”

    韩丙欲言又止,接过金精,道:

    “方师兄明日在城主府设宴款待城中十都主,还请道友,务必到场……”

    “好说,好说。”

    杨狱自是应了下来。

    沧江门来人之快,倒也不出他的意外,只是,那方擎堂堂真传,居然被打来当这么个小城城主……

    难道他意淫自家师叔祖的事情,被人曝光了?

    虽然有些惊讶,但杨狱并不慌,南岭剑仙早已远遁,他做的事,和他这小观主可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

    “我虽隐去紫金葫芦与镇邪印,但有心人未必猜不到魁星上去,却不知,大日金宫是否会有所动静……”

    杨狱心中思量。

    炼化万仙图录,得了权柄的第一天,他就曾在其中查阅过九天杀童。

    奈何,其人权柄过重,并没有查出太多,只知道,其人好似在几千年前就命不久矣,不曾再度现身人前。

    他此举,多少是有些冒险,可引蛇出洞,总也好过敌暗我明……

    “依着传言,那老家伙命不久矣,无法降临人前,只怕是以某种秘法在延寿?”

    合拢庙门,杨狱正欲回返体会自身功行变化,心头突然一动,袖袍内,有白光亮起。

    圆光镜中,传出了李凝阳小心而急促的声音:

    “前辈,求您指点迷津……”

    ……

    ……

    幽静的小屋内,有几盏灯火摇曳。

    床榻上,李凝阳盘膝而坐,却不是在闭目调息,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墙壁上等人高的画像。

    那画像,十分潦草,只勉强可以看到,那是一口金鼎。

    拜入万始天宗,比他想象的要容易,可想要留下来,却不容易……

    三个月,如果无法观想此鼎,则无论跟脚,都会被尽驱出门庭。

    而如今,已经是三个月的最后一天了……

    “难啊……”

    李凝阳几乎愁白了头。

    观想好比,在心中临摹此画中金鼎,惟妙惟肖才是入门,这看似简单,其实难的令人发指。

    又尝试了一次,还是不成,李凝阳无奈的自怀中取出一枚铜镜:

    “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