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安急了,她紧紧将苏煜宸抱进怀里,身体因哭泣而一颤一抖。
怀里因缺氧不醒的是她大儿子,面前被绑在柱子上无法获救昏迷的是她小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眼下,她却只能选择一人。
如果她要选择和战安瑾一起死于这片水库之中的话,那么苏煜宸也会因此受到拖累。
可若她想救苏煜宸的话,那么她就得抛下战安瑾。
两边都是她的孩子。
而她被夹在最为难的中间。
左右为难。
苏安安一手抱着苏煜宸,一手抱着战安瑾,痛苦的哽咽。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处于这种抉择之中?
她只是不想让她的小儿子下去做一个孤魂野鬼。
她只是想陪他一起。
可她从没想过要让大儿子也来陪葬。
女人定睛望着眼前昏迷不醒的战安瑾,痛苦到摇头。
安瑾,你说妈妈该怎么做?
你说,妈妈该怎么办啊!
不知是不是昏迷的战安瑾感觉到了她的为难,忽然,一只小手轻轻搭在了苏安安的手上。
这仿佛就是小宝的回答和答案。
苏安安咬咬牙,仿佛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泪光模糊了视线,可女人的心却从未有现在这般决绝过。
安瑾,你的大哥不该死。
他应该活着。
你等等妈妈。
妈妈很快就来陪你。
苏安安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苏煜宸,扭头朝着水面上游去!
女人刚一转身,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里掉出。
她的心像被人一层接一层的撕开。
那种巨大的疼痛,让她差点窒息。
她无法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独自一人被淹没在水库之下会是多么害怕孤寂。
可偏偏她的小儿子要承受这种磨难和痛苦。
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难以承受的折磨。
苏安安用上最大的力气游上了水面。
她抱着苏煜宸透过水面,有了氧气,孩子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
女人焦急的四处打探,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游泳圈从空中飞下!
游泳圈上绑着绳子和石头,随着石头的飞出,游泳圈也靠着重力稳稳的落在了苏安安手边一百米的位置!
苏安安想也没想,立即游动着赶到了游泳圈附近。
她火急火燎的将怀里的苏煜宸放在了游泳圈上,随后用力一推,将孩子朝着安全区域推了出去。
眼看着游泳圈带着苏煜宸朝着安全的岸边荡去,苏安安才彻底放心。
就在此时,又是另外一个游泳圈扔到了她的手边。
那是能带给她生还机会的游泳圈,可是……
苏安安望着眼前的游泳圈,没有任何犹豫,她毅然而然转身,一头栽进了河水里。
小宸安全了,她的一颗心也能放心了。
她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陪着安瑾一起离开了。
站在岸边上的苏宝儿见到这一幕当即瞪大了双眼,“妈咪为什么不接住游泳圈上岸?”
小女孩唯一能看到的只有朝着岸边飘荡而来的苏煜宸,还有那浮在水面上无人使用的游泳圈。
那个游泳圈是扔给妈咪的。
“妈咪要做什么?!”
看到苏安安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水面,苏宝儿似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小女孩立即抓住了宋阳的衣角,她的声音满是奶萌委屈的哭腔。
“妈咪要放弃生命,妈咪……要回不来了!宋阳叔叔,求求你,赶紧救救妈咪,求你了!”
宋阳安抚的拍着小女孩的手:“好。”
他转身再次打去电话催促,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里却多出了几分难以遏制的怒意。
“你们还在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要是战爷、夫人和小少爷出了什么事,我们都得陪葬!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在三分钟之内赶到水库!否则就等着找人给你们收尸吧!”
扔下这句话,宋阳便是将电话给挂断了。
他拍了拍苏宝儿的脑袋,“小小姐,别担心,一切有战爷在,夫人和小少爷不会有事的。”
说完这话,宋阳这才立即带着人下水。
他领着人在岸边等候接待着朝着岸边飘荡而来的苏煜宸!
苏安安栽进水库后拼命朝着战安瑾所在的方向游去。
她紧紧抱住了孩子,下巴轻轻搁置在了小男孩的脑袋上。
最后,她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弥补陪伴战安瑾。
这也是她现在唯一所能做的事。
水冲进鼻子间,呛的人难以开喉,难以呼吸。
呼吸越来越困难,苏安安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水冲刷着身体和器官,她只感觉自己的行动越来越困难,困难到睁不开眼。
沉重的眼皮一点点往下沉去,最后都快要闭上了。
只不过意识薄弱到接近昏迷,她的手还都还紧紧抱着战安瑾。
生死的这一刻,无数记忆和不甘涌现而出。
这一刻,苏安安才意识到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有做。
她还没有杀了刘婉晴给母亲报仇,没有完成六年前的梦想,拿下全国模特比赛的冠军,也没有照顾好她的三个孩子,没有将苏氏集团发扬光大……
她没有和纽扣先生好好告别,没有将阿年从监狱里救出,也没有救回战安瑾。
太多太多的事情,她都没有做到。
可现在,她却什么都来不及做了。
苏安安的眼皮太重了,重到自己低垂了下来。
现在的她,格外的困。
面临如此生死绝境,她最后想起的人却是……战霆琛。
那个曾带给她无数折磨和黑暗的男人。
因为他的囚禁,她错失良机,没能参加全国模特比赛。
因为他的自私,她怀孕生子,被耽误了整整五年。
因为他,她甚至没能救下发生意外的母亲。
更是因为他占有欲和控制欲,她饱受折磨。
可同时……也是因为他的囚禁,她躲过一劫。
若不然,她可能会和母亲一起被刘家全员算计,在六年前就丢失了性命。
也是因为战霆琛对她的特殊爱意,每次她遇到危险困难的时候,他总是会第一个出现的。
他对她说过的话,她都记得。
他说。
“别怕,有我在。”
“别怕,我是来给你撑腰的。”
“你是我的女人,是战家的夫人,更是帝都的第一夫人,谁敢给你难堪?整个帝都,你横着走!”
那个伤她最深的男人,也给了她最足的底气和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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