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
司机已经替她将车门打开。
傅清浅说了句“谢谢。”坐到车里。
尹青冷淡中带有鄙夷的目光望过来“你很得意是不是?”
傅清浅反问“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以为帮了叶白一次,就是大功一件了,可以得偿所愿了是不是?”
傅清浅察言观色,一颗心微微下沉。
女人的直觉是很敏锐的,尹青比之前更厌恶她了。仿佛不管她做什么,都能轻轻松松激起尹青的烦感。
傅清浅知道,讨厌一个人也不是没由来的,一定有什么根本的原因。
可是,一时半会儿,她又实在想不明白。
尹青见她沉默,以为是不屑。她的怒火不断滋长“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吧?只要讨叶白喜欢,他就能不顾一切的娶了你?”
傅清浅疑惑又心惊的看着她。
“你想怎么做?”
尹青前一秒还是怒火中烧,下一秒,动了下嘴角,竟然微微笑了起来。
优雅中看不到半点儿欢愉,反倒只有狠戾。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拼了我这条命。傅清浅,你再高明的手段,也争不过亲人的一条命,你信不信?”
傅清浅错愕的睁大眼睛,她当然信。这句话尹青早就同她说过的,现在沈立安不在了,能用来威胁沈叶白的,就是尹青这样做母亲的了。
傅清浅的胃里泛起不适感,很想骂她“变态。”
一个母亲怎么能扭曲到这种程度,即便付出性命,也要掌控自己的儿子,近而让他不幸。
“你是只厌恶我?还是所有走近沈叶白的女人,都让你心生烦感?”
尹青说“当然只厌恶你,除了你,叶白娶谁我都不阻拦。”
傅清浅忍不住问她“为什么呢?”
尹青恶狠狠的说“因为你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太污浊了,跟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会玷污了沈家的高贵。”
傅清浅的心里泛起绝望。
那是她拼尽全力想舍弃,也不能舍弃的东西。
这些年傅清浅努力工作,改善自己的生活。行走在陌生的城市,别人看到她,或许觉得光鲜亮丽。但是,每次回到明城,进到那个琐碎的家庭里,就像被剥掉衣服,硬生生打回原型。
就像上一次带沈叶白回老家,她不是没有羞耻感。当那一大家子人暴露在气质高贵的沈叶白面前时,她的自尊心倍受摧残。
她也希望自己有个体面的家庭,哪怕不是门当户对,但至少可以拿得出手,她可以做个小家碧玉,有属于这种家庭特有的温馨和平和。
但是,即便同那个比起来,也差了一大截。
促使她的性情也变得阴晴不定,有时自信,有时又极度自卑。
她贪婪,虚伪,修练成白骨精,也抹不去的小家子气。
不要说尹青,傅清浅也厌恶这样的自己了。
早晨她开车过来的。
结果从尹青的车上下来,就径直往回走。走了很远一段路程才想起来,车还停在沈叶白的公司。
她在路边想了下,要不要回去取。
沈叶白打来电话。
吓得傅清浅一个激灵,她接起来“怎么了?”
沈叶白声音懒洋洋的“什么怎么了,问你到家没有。”
傅清浅“啊”了声“到了。”
“搬到大马路上去住了?”
沈叶白慢条斯理的拆穿她。
傅清浅抬头看了眼,街上车来车往,汽笛喧嚣,他在那边一定听得很清楚。
“在小区外面啊,打算去超市选购些食材。”
沈叶白高兴起来“晚上吃芹菜肉的水饺好不好?”
傅清浅直接拒绝说“不好,晚上你不要过来,我不想做饭。”
“我可以帮你一起包。”
“你会吗?”
沈叶白沉默了一下,想办法说“不然把家里的阿姨带过去。”
傅清浅说“那你还不如直接回家去吃。”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吃。”沈叶白软绵绵的,很无害的样子。
这样的沈叶白叫傅清浅没办法。
“你先工作吧,下班前再说。”
傅清浅想了下,还是决定回去提车。
不然晚上沈叶白过去吃饭,发现她的车还停在他们公司,肯定又不免心生疑惑。
傅清浅打车过去。
在靠近广场的时候,她从车上下来。
出租车师傅很快将车开走了。
傅清浅把领钱装进手包里,有人惊唤她的名字“清浅姐,让开……”
她甚至来不及辨别声音传出来的方向,已经被人狠狠的推了下,一只脚绊在路沿石上,身体重重的摔向地面。
傅清浅吸着冷气抬头,黑色轿车疾驰而过,平地上沈流云滚了两圈,停下来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从她身底下慢慢溢出血液。
鲜红的液体,刺激人的眼瞳。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傅清浅张大嘴巴,像一条干渴的鱼一样“哈赤哈赤”的喘气,太用力了,肺腑生疼,眼泪也抑制不住的往外涌。
这个画面唤起了她所有痛苦的记忆,她的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
傅清浅反应过来,几乎爬到沈流云面前,她想抱起她,又怕揽到怀里,会有更深切的失望。她颤抖着拔打了急救电话,一张口,哽咽得厉害。
终于说清地址。
傅清浅呼吸更沉闷了,她猛烈的锤击了两下胸口,才勉强可以发出声音,给沈叶白打电话“流云……出事了……在……在你们楼下……”
手臂垂下,电话滚到了一边。
傅清浅跪坐在那里盯着沈流云,她不敢伸手抱她,望着的时候,眼睛一阵一阵的发花,她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沈流云,还是当年的宋楚了。
周围很快聚集了一些人。
沈叶白来得更快。
傅清浅感觉肩头被人狠狠的拔了下,她跌坐到一边。
沈叶白直接过去将沈流云的身体抱到怀里“流云……醒醒,流云……”
接着是救护车的声音。
穿白大褂的医生在面前晃来晃去,最后将沈流云抬走了,他们没有拒收。
沈叶白也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傅清浅还跌坐在那里,直到被警员拉起来。寻问她事故的具体情况。
傅清浅也说不明白,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等她抬起头的时候,那辆车已经急驰而去。她甚至没看清车型和车牌号。
而且,她现在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也根本没办法冷静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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