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叶白收回眸光看向她“你一整晚没睡?”
安悦如说“我还好,阿姨真是担心得一晚没睡。你去看看她吧。”怕他尬尴似的,她拿过沈流云手里早餐塞给他“叫阿姨吃点儿东西,她昨晚就没怎么吃。”
沈叶白提着餐盒进去。
优雅如尹青,什么时候不是收拾得妥妥当当,即便在医院里也是,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穿着很有品味的套装。她允许自己悲伤,但鲜少一脸狼狈。
这就像个修炼过优雅手册的人。沈叶白看着她,只有高贵的珠光,和雅致的光环,母亲的血与肉他不是很能触及到。
他把餐盒放到桌子上“吃点儿东西吧。”
尹青问他“去看过你爸了?”
沈叶白淡淡的“嗯”了声。
尹青不说伏低姿态,但也不敢再给他丝毫的重压,怕他迅速反弹上去。
“他状况好了很多,你专心做自己的事,不用老往这边跑。”她接着又说“我了解你的心情,做为母亲,我当然希望你更好。以前有些事情左拦右阻,也不是为了找你麻烦。实在是有的时候人言可畏,怕毁了你。现在你和悦如马上订婚了,也算是长大了,安定下来了。你想追求更好,我当然举双手赞成。所以,如果你觉得傅清浅对你的心理建树有帮助,就让她留下来。平时让她和悦如多接触一下,你在行为上也注意些,这样旁人就不会说三道四了,对谁都好是不是。”
这算是尹青的缓兵之计,也是用沈叶白的“乖顺”换来的。
提到傅清浅了,沈叶白神色不屑,他是打算冷她一段时间的。
事实上傅清浅真的开始坐冷板凳了,一连几天沈叶白都没有联系她。
傅清浅主动打他的电话也没人接,不然就被转到秘书台,声音甜美的秘书回答很官方“沈总在开会,等他有时间了打给您,再见。”
再见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傅清浅慌啊,她的薪酬是按小时计费的。跟沈叶白共处的时间越久,薪水就会越丰厚。
现在连面都见不到,更别说浑水摸鱼了。
不过关于沈叶白的新闻倒是每天都能看到,工作中又一个新的壮举啊,夜总会和某长发女郎亲密相拥啊……但是,更多的还是关于他和安悦如一周后订婚的事情,小到婚宴酒店,宴请名单,都不被放过。可见,现在的人类都闲到了什么地步。
傅清浅关掉手机,仰躺到沙发上闭目养神。屏幕关掉的一刹,模糊的影廓也被屏蔽掉了,是沈叶白和安悦如在礼服店里试衣服的照片,镜头穿透午夜的灯光和店面的橱窗,拍出的照片仍旧有些不近人意,但足以分辨出是哪两个人。而且,看轮廓,亦知男的修长,女人的窈窕,不然怎么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呢?
眼眶疼,不仅疼,而且干涩。傅清浅揉了揉,无济于事。
手臂垂下,不再动弹。
静躺没多久就睡着了。
宋楚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就在庆阳路转角处的那家婚纱店,衣冠楚楚的宋楚牵着一个身穿白色婚纱的女人走了出来。
傅清浅曾挽着宋楚的胳膊途径那里的时候问过他“你到底要不要娶我?”
宋楚说“要啊,我恨不得马上就娶。”
而他却娶了别人。
傅清浅隔着一条马路睁大眼睛看着,那个男人是宋楚,但也不是宋楚。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玉树临风,天上的神仙也就如此。
他掀开新娘的洁白面纱,正要低头吻上去。
傅清浅忽然脱下脚上的高跟鞋,狠狠朝对面掷了过去。
高跟鞋正打在新郎的头上,没吻成,他愤怒的转过头来看向她。
那双冰冷漆黑的桃花眸子,妈呀,是沈叶白!
傅清浅一个激灵吓醒过来。
有什么东西在嗡嗡的响着,全身跟过电一样。
傅清浅伸手一摸,才反应过来是手机震动。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喂,沈总……”
“还活着?”
傅清浅捧着电话诚惶诚恐“沈总再不回电话,估计就要饿死了。”
沈叶白心想,死德行!
他恶毒的说“饿死少个祸害。”
傅清浅从不词穷。
“没了我这样的祸害,遍地天使的人间岂不是成了天堂,多没意思。”
沈叶白从来都觉得嘴巴伶俐的人,反应也快。
“才思敏捷,看来离饿死还早。”
傅清浅笑起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在沈总不需要前,不敢将自己饿死。”
她讨好的姿态已经十分明显,如果是只萌宠,只差就地滚两圈,再翻个身,露出小小的白肚皮让他摸一摸了。
“沈总……”
那边静了一下,她又开始慌。
沈叶白不知在想什么,这才漫不经心的说“晚上来杏林酒吧。”
他也没说俱体几点。
其实也不用问,酒吧开始热靡,怎么也要在八点之后。先前都在吃晚饭,去那里清汤寡水,也觉得没意思。
傅清浅看了下时间,下午两点半。
几日不见了,要打扮一下赴约吧?
怎么感觉自己像过气的妃嫔,为了挽回君心费尽心思。
纵然不耻,傅清浅还是用心的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对着镜子化了足足一小时的妆,最后从衣橱里挑出一件过膝连衣裙,纯黑,衫着她光滑的皮肤却如绸缎一般。
波浪卷发随意披散,一直垂到腰间。每走一步,伞状裙摆微微摇曳,远远望去,宛如慵懒性感的吉普赛女郎。即便群芳斗艳的酒吧,傅清浅一走一过,男人们的目光还是像被水流缕顺的水草一般,一路追逐着她而去。
付明宇响亮的吹口哨“美女,这里。”他举起手臂示意,因为傅清浅的万种风情,骄傲感油然而生。
多少人对着这个手臂高举,像指示灯塔引领美女上前的男人一脸羡慕。
沈叶白闻声抬头,招摇的傅清浅猛地撞进眼瞳,猝不及防,又躲闪不及。有时她就是霸道得让人不能拒绝。
他不悦的眯了眯眼,像是想将人强行从身体的某一个地方挤出去。
后悔让她过来了,这个感觉非常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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