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穿着太监的衣裳,寒山不敢轻易的让她抛头露面,自然是先去了四方门。
王虎早已等候多时,见着洛长安下来,显然一怔,“这……”
“少废话,东西可都准备好了?”洛长安环顾四周,确信周遭无人,快速钻进了四方门。
王虎颔首,疾步跟在她身后,“洛公子只管放心,寒大人让准备的东西,咱都已经准备妥当,您是现在就……”
“给我就是!”洛长安疾步拐进一个房间。
这也是早前,她住过的房间,自然是轻车熟路的。
桌案上,早就摆了一个盒子。
洛长安手脚麻利的打开盒子,内里是两副陌生皮面,“甚好!”
虽然这品相,没有师父做的好,但凑合着用还是可以的。
须臾,洛长安和吾谷便覆上了皮面,穿上了四方门的官服。
“如何,还看得出来吗?”洛长安问。
王虎和寒山齐刷刷摇头。
“公子如今这般模样,奴才都认不出来!”吾谷笑了笑。
洛长安瞧着他,“你照照镜子,估计连自个是谁都忘了。”
闻言,吾谷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憨憨的笑出声来,“还真是,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好了,走吧!”洛长安道,“记住了,皮面不可淋太多雨,免得到时候起皮,可得仔细着!”
吾谷点点头,“奴才晓得!”
“走吧!”寒山在前,王虎在后。
一行人快速离开四方门,进了临王府。
偌大的临王府,满目荒凉,与洛长安当初进来的时候,并无半点差别,下了雨之后,愈显得萧条而荒芜。
底下人虽然搜查王府,却也不敢大肆破坏,毕竟,没找到证据之前,这就是王府宅邸,谁敢放肆?
要不然秋后算账,哪个吃得消?
“找过的地方,你们都做个标记。”洛长安道,“用红布挂一下,这样比较明显。”
王虎颔首,将早早备好的红布分发下去。
书房,找过。
厨房,找过。
卧房,找过。
厢房,找过。
洛长安领着吾谷,走在长长的回廊里,耳畔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明明那样吵闹,可不知道为何,洛长安还是觉得府内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人心慌。
“公子,您没事吧?”吾谷能察觉到,自家公子的情绪有些不太对,之前还有些兴致高涨,可走着走着,就有些倦怠下来了,“是太累了吗?”
洛长安摇摇头,瞧着门前拴着的红布,便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只是没想到,经常往来的临王府,居然还藏着那样的恶事。你说,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筹备这些东西了?”
“奴才想着,这原本不是用来对付您的。”吾谷想了很久,觉得要做成这样的事,没个十年八载的委实不容易,“只是您运气不好,恰好出现在了临王的面前,于是就成了他的目标!”
洛长安苦笑,“说得有道理,继续!”
“这宅邸是皇上所赐,按理说临王入住也没多久,不可能有这样的安置,除非早前就已经……”吾谷顿了顿,“公子觉得呢?”
洛长安冷不丁顿住脚步,回头望着跟在身后的王虎和寒山,“这宅子以前是谁的?”
她记得,这原是个荒宅。
后来重新修葺,才赐给宋墨作为府邸的。
“这是先太子的宅邸。”寒山解释,“昔年,先太子当初谋反,被先帝多诛,后来这宅子便一直空着,无人敢住,先帝一直没有下令处置,便始终封着。”
王虎接过话茬,“后来咱们的皇上登位,想着这么大的宅子空着也是可惜,就重新修葺了一番,赐给了临王殿下作为宅邸。”
“先太子?”洛长安不认得先太子,倒是记得有这么个人。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哪儿懂得这些朝廷之事。
“是!”寒山点点头,“那时候咱们的皇上年纪也还小,先帝但是病着,先太子便其了二心,谋划着弑君夺位。”
洛长安这就不懂了,“既然是太子,为何那么等不及,非要去弑君夺位?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当时先帝有意另立太子。”寒山压低了声音,“太子强抢民女,私底下卖官鬻爵,先帝知道后颇为震怒,所以想着废了太子,另立储君。”
洛长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就因为这样,所以先太子便打算先下手为强,弑君夺位。”寒山继续道,“当时太子党羽众多,先帝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咱们的皇上当时还是皇子,为此还为先帝挡过一剑。”
洛长安愣在当场,“挡剑?你不是说,他当时年岁还小,这都能挡?”
“谁说不是呢?”寒山笑了笑,“咱们皇上自小聪慧,得先帝宠爱,危急关头又为先帝挡了一剑,其后更得圣宠,得先帝手把手教于朝政,在先帝病重之后,更是担了监国大任,所以先帝临终前传位于当今圣上,也是理所当然。”
洛长安抿唇,“那一剑,很凶险吧?”
“听说是正中心口,若不是皇上的心脉教常人偏离了些许,只怕已经当场丧命!”寒山提起这事,还是心有余悸,“先帝为此还斩杀了两个太医,好在最后皇上洪福齐天,保住了性命,这才有了今时今日。”
洛长安如今听着,都有些心惊肉跳的,想来当时的境况,更加凶险万分。
“这人,总是这样不要命!”洛长安低斥。
寒山笑了笑,“好在,皇上有上天庇佑,逢凶化吉。”
“对了洛公子,您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了这个?”王虎不解。
洛长安回过神来,“当年在这府内伺候先太子的人,都被杀了吗?”
“倒也不是,唯有亲近者和沾亲带故者,才会被杖杀,其他的,男丁被发卖为奴,女眷多半是送进了教坊司,或者充当了军,妓!”寒山摇摇头,“洛公子,您这是何意?”
洛长安环顾四周,“这可是先太子府邸,想来当年要谋反,应该是早有准备,你们说……那些还活着的,伺候过先太子的人,会不会记得这府邸里有什么密道之类的?”
哪怕是异常,也好啊!
“对啊!”寒山与王虎面面相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临王入住没多久,这府邸下面要开一片天地,必定需要时日。
“宋墨不常在京陵城里,他是如何做到这些?”洛长安反问,“最大的可能是,早前留下的,落在了他的手里,所以……”
寒山行礼,“卑职这就去找人,洛公子稍后!”
“快去!”洛长安点点头,“我且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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