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这个词,是不能用在当今丞相身上的。
“这叫借!”洛川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此时此刻,洛长安终于明白自己的厚颜无耻,是从哪来的?
这不,典范啊!
“爹,有没有人骂你脸皮厚?”洛长安问。
洛川河横了她一眼,“爹若是脸皮不厚,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洛长安默默的竖起大拇指。
够厚!
“少废话。”洛川河就差揪着她耳朵,耳提面命了,“记住爹的话了吗?不许出宫,否则被人掳了去,爹也没法子救你!”
毕竟是使团,闹不好是要引起两国之争的。
“南渊虎视眈眈,长安心里知道。”洛长安仰头望他,“爹放心就是,我不会给你和宋烨添麻烦,添堵。”
一听这话,洛川河更是心里堵得不行,慌忙拽住了她的手行至一旁,“不要命了,直呼皇上名讳,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我顺嘴……”
“顺嘴也不行!”洛川河轻斥,“记住了,不许再喊皇上的名讳,否则打断你的舌头。”
洛长安“……”
好凶?
“不是吓唬你,管不住舌头,就等于管不住你的脑袋!”洛川河低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洛长安满脸无辜,“爹,我又怎么了?”
“你把人家刘满天揍得跟猪头一样,他爹今儿在朝堂上,参了为父一本,说是为父纵子行凶,罔顾人命!”洛川河叹口气。
这事,倒是不打紧。
洛川河早就习惯了,洛长安揍那刘满天,也不是头一回。
“他自己技不如人,还好意思让他爹替他出头?”洛长安满脸鄙夷,“爹,您怼他了没有?”
洛川河白了她一眼,“要不要爹在朝堂上,捋起膀子揍他一顿?”
“那不能,人家太师都一把年纪了,爹风华正茂,您那砂锅般的拳头,回头能把他揍到阎王爷跟前去。”洛长安顺溜着拍马屁,“爹,您别生气,下回再遇见刘满天,我一定揍……”
洛川河“嗯”了一声,“还来?”
“不是不是,下回我轻点揍。”洛长安笑嘻嘻的望着他,“不过这一次真的不怪我,爹若不信只管去找吾谷。”
洛川河抿唇,“吾谷是你的人,他说的话能信?”
“那你去四方门找疾刃。”洛长安轻嗤,“他能给我作证,是刘满天欺人太甚,我才出手的。”
洛川河没说话。
要知道,洛家的人,天生好护短。
“我当时半完差从城外回来,肚子饿了领着吾谷和疾刃去街边吃馄饨,谁知道刘满天这小子一头撞进来,冷嘲热讽,往我碗里直接倒了半碗醋,那您说……我这馄饨还能吃吗?”洛长安满脸委屈。
洛川河黑着脸,“那你就该把这碗馄饨,泼他脸上!”
“我泼了!”洛长安忙道,“可我们就三个人,人家这一帮子打手呢!冲上来就要揍我,还好我武艺高强,乱军之中,直接把他扑倒了。”
如此,洛川河松了口气,“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他摁地上,一顿好揍!”洛长安说得唾沫横飞,“把半碗馄饨的力气,都花他身上了!”
洛川河咬着牙,“打得好!”
“爹,这一次我真的没惹事,是事找上门来惹我。”洛长安撇撇嘴,扯了扯父亲的袖子,“您评评理,这事能怪我吗?”
洛川河抱了抱自家闺女,“不怪你,是姓刘的教子无方,敢欺负我洛家的人,爹找他算账去!”
往常是心虚,知道自家孩子那德行,但这次……他得理直气壮的去找老太师算账!
刘满天欺人在前,刘老太师还敢在朝堂上说他洛川河,纵子行凶?
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爹,长安改了,以后不会肆意妄为,一定会好好做人。”洛长安举着手指头发誓,“但有人不让我好好做人,爹得帮我做主!”
洛川河点头。
洛长安又道,“爹您不知道,当时刘满天满嘴喷粪,说他爹一把年纪了,还能生他,而您呢……后院那么多女人,最后只生出我这么一个废物,实在是不中用。”
“混账东西!”洛川河瘸着腿,抬步就走,“你回去吧,爹讨债去。”
“哎哎哎,爹,下手轻点!”洛长安冲着他背影疾呼。
洛川河摆摆手,“你没事,爹还能弄死他儿子吗?”
只是,这半碗醋馄饨,还有朝堂上参奏一本的事,没完!他洛川河是当朝丞相,百官之首,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公子?”吾谷凑上来,“相爷是要去找刘公子算账吧?”
洛长安一脸的幸灾乐祸,“谁让这刘满天自己找死呢!”
“别打起来!”吾谷担心。
洛长安白了他一眼,“爹那样子,像是会干架的吗?不过,使绊子倒是真的,我爹啊,是动脑动嘴不动手的人!”
“倒也是!”吾谷点点头。
告了一状,洛长安满心舒畅,“最近不能出宫,那我这两天就好好的去太学堂,上学!”
吾谷哭笑不得,“您是去上学呢?还是去等着看,刘公子的惨状?”
“不都一样吗?顺道。”洛长安掉头往回走。
回到御书房,寒山似乎正在禀报什么,见着洛长安进来,眼神略显闪烁。
“出去吧!”宋烨说。
寒山行礼,毕恭毕敬的退出了御书房。
曹风知情识趣的关上门,与吾谷一道立在外头候着。
“曹公公,怎么了?”吾谷低声问。
他瞧着,寒山和曹风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对,多半是出了什么事。
曹风“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多问。
如此一来,吾谷这心里更是没找没落,只怕真的出事了!
可御书房的房门太过厚重,隔音特别好,他纵然竖起耳朵,也听不得里面的声音。
除非,有大的动静。
吾谷叹口气,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吧!
不只是吾谷好奇,洛长安也好奇,方才寒山眼神闪烁,可见是出了什么事,再看宋烨的神情,委实印证了她的想法。
“出事了?”洛长安有些紧张,“是那个绿音公主,非要嫁给我,不嫁给我就两国开战?”
她最怕的,就是以国事相威胁。
毕竟,宋烨是皇帝。
很多事情,她可以任性,但皇帝……不允许任性。
一旦战火燃起,将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她还不想成为他的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过来!”宋烨招招手。
洛长安鼓着腮帮子,坐在了他的膝上,任由他抱着,小声嘟囔,“是我闯了祸,我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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