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骂我,可以冲我来,我洛长安反正烂命一条,可你们敢动我爹,敢骂我爹,我就要你们的命!”洛长安眦目欲裂。
宋烨死死抱着洛长安,这时候的洛长安就像是发了狂的老虎,恨不能将眼前的阿莲食肉寝皮。
“长安!冷静点!长安!”宋烨脖颈处青筋微起,用力的将她揉进怀中,“这就是个逆贼,你信她作甚?”
洛长安浑身直颤,为什么会信?
因为害怕!
其实,宋烨一直都知道,洛长安的软肋就是她丞相府,还有她爹洛川河。
若是寻常的朝务之争倒也罢了,怕就怕这些歪门邪道,比如离恨天,比如同鸳盟。
“我不管你是同鸳盟,还是离恨天,只要我洛长安活着,就一定会把你们连根拔起!”洛长安咬牙切齿。
那是宋烨头一回,在她身上看到信念。
“长安,你冷静一下!”宋烨紧握着她的胳膊,“长安!”
洛长安狠狠推开他,“我现在很冷静,皇上不必担心,不过是个同鸳盟罢了,既然要玩,那我洛长安也不是玩不起的。”
“阿莲!”她靠近阿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鬼叔承认我是少主,说明我身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除了这条命,还有别的吧!”
阿莲面色陡滞,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们要的东西,是跟你们的族有关。神木,长生木,忘忧谷,我会一一解开答案!”她伏在阿莲的耳畔,“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我就让你们再死一遍!”
语罢,洛长安退后半步。
宋烨紧了紧袖中手,微微蜷握成拳。
“不管你们同鸳盟想做什么,我洛长安奉陪到底!”洛长安昂着头,目中杀气腾腾,“我就在这里,这条命……谁有本事,谁来拿!”
阿莲眦目欲裂,“洛长安!”
“你就等死吧!”洛长安转身就走。
曹风就站在门口,瞧着洛长安卷风挟雨而来,赶紧面朝着墙壁站着,连眼角余光都不敢斜睨,生怕惹祸上身。
方才那么大动静,外头的人只听得声音,没瞧见场景。
可曹风是眼睁睁看着的,饶是伺候了皇帝多年,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还真的没瞧见过皇帝劝架的样子。
洛长安风风火火的出去,刑房大门“砰”的打开。
林祁和府尹“……”
再瞧见洛长安那架势,二人更是面面相觑。
“曹公公?”林祁低低的开口。
曹风闭着眼,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知道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听到!
林祁“……”
府尹“……”
又来个装聋作哑的?
宋烨出来的时候,众人当即正色行礼,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皇上?”林祁上前,“这逆贼如何处置?”
宋烨目色晦暗,“看好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着长安冷静下来,再行处置!”
“是!”林祁行礼。
然则下一刻,刑房内忽然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众人心惊,慌忙转回刑房。
只见着阿莲挂在刑架上,脖子上扎着一枚暗镖,鲜血直流。
林祁疾步上前,指尖探在阿莲的颈动脉处,眉心微微皱起。
没有脉搏,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确定,死亡。
“皇上恕罪!”府尹扑通跪地,“是罪臣无能!”
宋烨立在那里,环顾四周,最后将注意力落在墙角的天窗处。
“臣马上派人去追!”林祁行礼。
宋烨点头,林祁当即离开。
这个位置……
的确很隐蔽。
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不杀了阿莲,反而要在阿莲把什么都说了才出手?是故意为之,还是之前没机会?
“能出现在这里,要么武艺高强,要么就是内贼!”宋烨开口。
府尹恍然大悟,“罪臣这就去查!”
挨个的,查!
出了刑房大门,宋烨面黑如墨。
“皇上,要小心啊,这地方都有人混进来,只怕……”曹风脊背发凉,还好那人是冲着逆贼来的,若是冲着皇帝来的,那可怎么好?
曹风越想越后怕,真是心有余悸。
“毫无动静,内力浑厚,懂得闭气功。”宋烨眯了眯眸子。
曹风一怔,“皇上,您的意思是,这凶手武功高深,是刻意等着那逆贼把话说完,才出手的?”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吐出那么多同鸳盟的秘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换言之,灭口就该早早的灭,都说完了……还灭个什么劲儿?
“皇上!”寒山疾步上前,“王爷醒了!”
宋烨脚下一顿,继而快步前行。
这段时间,宋墨一直由专人盯着,烧伤反反复复,所幸还是活了下来。
消息率先到了宋烨这儿,是以洛长安暂不知情。
“觉得如何?”宋烨坐在床沿。
宋墨气息奄奄,好在意识还算清醒,漆黑的面上瞧不清楚神色,只能看到他痛苦的凝眉。
“皇上,王爷暂时说不出话来。”大夫在旁提醒,“王爷的嗓子被烟灰呛着,这一时半会的是不可能说出话来的。能清醒过来,已经是上苍垂怜,实属不易!”
也就是说,宋墨这是死里逃生呢!
“要多久才能说话?”宋烨问。
大夫摇头,“这不太能肯定,还得看王爷自身的恢复能力。”
自身的恢复能力,还真是不好说。
“能长途跋涉吗?”宋烨问。
大夫想了想,“还得看这两日王爷的恢复程度,若是王爷能逐日好转,路上带着汤药,便不成问题。”
“好!”宋烨瞧着奄奄一息的宋墨,“快些好起来,朕带你回京陵城。”
宋墨巴巴的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此情形,让人瞧着委实心疼。
出了房门,宋烨冲着曹风使了个眼色。
曹风先是一愣,俄而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奴才会暂时瞒着这桩事,不会让洛公子知晓。”
如此,宋烨才算放心。
洛长安如今不够冷静,烦心事太多,若是再摊上宋墨的事情,还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子,不说也罢!
殊不知,此时此刻,早已有人等在洛长安的房间内。
吾谷生生吓了一跳,快速将自家公子护在身后,“你是何人?”
黑衣蒙面,肯定不是好人。
“这么长一疤痕,还看不出来是谁?”洛长安推开了吾谷,“鬼叔!”
吾谷一怔,“鬼叔?”
遮脸布被揭开,鬼叔露出那张阴森可怖的容脸,直勾勾的盯着洛长安,“少主,我今日来是有要事相告!”
一听鬼叔喊“少主”二字,吾谷只觉得心头咯噔一声,脊背上瞬时窜起一阵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