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t眉头紧皱了起来,连忙擒住她的手,“好了,不要这样,没抹了,已经擦干净了。”
宋青葵这才冷静了下来,但是还有些不放心一般,又是反复轻轻擦了两遍,将自己的脚擦得血痂都破了,渗出点点血丝。
“为什么?只是抹个药而已,你不是脚痛吗?”
lot言语间有些不能理解,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烦人千金。
宋青葵摇头,闷闷的开口回答,“没什么,就是不喜欢,不喜欢抹药。”
说完她就躺下,背对着lot,也隔绝了lot探究的视线。
“你不要再打扰我了,我真的想睡了。”宋青葵闭上眼之前,强调了一句。
等她察觉lot已经离开,她才在心里松了一口大大的气。
孕妇是不能随便擦药的,她差点就犯了大错。
以前顾家有个菲佣怀了孕,才给大家分享了这个小生命到来的喜悦,没过几天就不幸流产了,原因很简单,就是自己不小心扭了脚,擦了点跌打药酒。
谁曾料到,这样的小事竟然就造成了小生命的逝去。
宋青葵不禁有些后怕,她总觉自己的脚上还有药膏,半晌都睡不着,心里悬吊吊的。
她真是要气哭了,既委屈又后怕。
她的小雏菊,不受人祝福的小雏菊,好不容易来到了她的肚子里,她要是没有保护好的话,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宋青葵正在懊恼间,忽然听到lot靠近的脚步声。
她转头看去,只见lot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小破铁桶,盛了些雨水,将她的裙子撩开些许,给她洗脚。
雨水有些凉,lot只稍稍冲了两下,然后给她擦干净,轻声开口道“好了,脚上没有药膏了,快睡吧。”
宋青葵沉默的看着他的动作,眼睛忽然就红了。
她闭上眼,不敢再看向lot。
洞穴外风雨未停,偶尔有狂风吹进来,带起了些许雨丝,荒草的气息蔓延,又被火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像成熟的麦子,又像盛夏的果实。
总之,不是宋青葵讨厌的味道。
等到宋青葵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竟然已经天亮了。她真的一觉睡到了天亮,难得睡了一场好觉。
雨已经停了,空山新雨后,隐隐鸟叫,声声悦耳。
lot依旧保持着那个端坐的姿态,像座沉默的大山坐在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旁。
宋青葵起身,叫了他一声,“lot。”
声音一出口,嘶哑的像破风箱一般,连宋青葵自己都吓了一跳。
lot抬起头,眼眸沉静,但是盛进了天光的眼眸一点都不可怕,反而好看极了。
他薄唇动了动,正欲说话,洞穴外忽然冲进了一些人。
打头的便是兰斯年。
“小葵。”他一脸铁青的看着坐在干草堆上的宋青葵。
“你有没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兰斯年捏着她的肩膀,忽然觉得温度不对,便以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发烧了?”兰斯年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在宋青葵的身上。
“哥……”宋青葵叫了一声。
这一叫不要紧,声音太哑了,哑得让兰斯年的脸色直接黑了两个度。
他转头看到了一边坐着岿然不动的lot,直接两步上前,一脚踹向他,将他踹倒在了火堆旁,“妈的,就是你这个不怕死的狗是吧?敢带着小葵到这种地方来?”
贺伊爵紧跟着从洞穴外跑了进来,一见兰斯年对着lot发难,连忙上前拦住他,“兰boss,别这样,是我不对,是我没有交代清楚,所以才让宋小姐遭受了这样一场无妄之灾,我愿意赔偿,您让我怎么赔都行。”
“赔?”兰斯年侧头,墨绿色的瞳孔几乎竖了起来,带着一种撕人的戾气。
“你拿什么赔?要是我们家小葵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拿什么赔?以命赔命我都不稀罕,你的命我都不稀罕,更别说这条狗的命了,贺伊爵,你养得一条好狗啊,竟然敢……竟然敢……”
兰斯年气得话都说不利落了,直接从腰间抽出了配枪,保险一拉——
“兰斯年!”
宋青葵扑过来抢下他手中的危险玩意儿,但是她发着烧,这个动作已是瞬间爆发了,下一刻,就软了腿,往地上摔去。
“小葵……”兰斯年顾不得其他了,连忙去抱他,双手还没伸出去,却有人比他更快。
竟然是刚才岿然不动的lot,他将宋青葵一把抱了起来,姿态极其自然。
“放开她。”兰斯年简直要气疯了。
lot沉默着放开了宋青葵,低头朝后退了一步。
兰斯年又朝他踹了一脚,接过宋青葵,朝着身后人吩咐道“走,快去开车,赶快回去,让医生在家里候着。”
他走了几步,又转头瞪向贺伊爵,“姓贺的,这事儿你要好好想想该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贺伊爵赔笑,“一定,一定。”
等到兰斯年带着一帮子人走远了以后,贺伊爵才是浑身脱力般的靠在了一旁的墙上,“你真的是捡回了一条命,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嗯。”lot低着头,应了一下。
贺伊爵喘了一口大气,“你这回真是太莽撞了,要不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贺家都没有什么立场来保你了。兰斯年是个疯子,把他这个妹妹护得跟眼珠子一样,你倒好,拉着人家妹妹又飙车又野外求生,你看宋小姐那个满脸苍白的样子,怕是半条命都被你给去掉了。”
“既然这么护着,为什么一直把人单独放在国外?”lot忽然问了句,
贺伊爵一下卡住了,“这个……这个好像说是养病吧,宋小姐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才将她送出去的。”
“是吗?”lot扯了一下唇角,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贺伊爵浑身的汗毛无端的立了起来,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打量了一下自个儿的贴身保镖,“我说lot,我觉得你最近都有点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lot反问。
贺伊爵摇头,“说不上来,唉,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啊,对了,你姐姐今天找你了,她担心你担心的不得了。我没说漏嘴,还照你的说辞,说你在我们家做蛋糕。”
“嗯。”lot又简短的应了一声,便又沉默了。
贺伊爵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我们也回去吧,这事儿还是得好好收个尾,要是不给兰斯年那个疯子一个交代,我这老婆怕是都娶不回来了。”
“你喜欢她?”lot快速的问了一句。
贺伊爵几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待见到lot脸上的表情,这才整了整脸色,轻咳了两声,“怎么可能?我只跟宋小姐见过两面而已,有点好感是肯定的,毕竟她性格和模样都还不错,不娇气也不多事。”
“不娇气?呵。”lot不置可否。
“你说什么?贺伊爵都没听清,“算了,你说什么也不重要,总之不管我喜不喜欢宋小姐,这婚我是一定要结的,毕竟她背后可是代表着兰斯年这一支势力,兰斯年在墨西哥城扎根了这么多年,说是一手遮天都不为过,若不是他做事手段太过骇人听闻,怕是想往他身上扑的人多得是。”
贺伊爵捏了捏自己的手套,“除非有人来一出什么半路抢新娘的戏码,否则宋小姐成为贺夫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lot不再说话了,打开吉普车的大门长腿一跨就迈上了驾驶座,“那您还是小心一点,毕竟您也说了,宋小姐性格和模样都不错。”
踩下油门,方向盘一转,吉普车的车轮碾过荒草,迎着日出朝旷野天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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