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穿静滞的人群,不知要去哪的他却走得毫不犹豫。以前解决问题的时候,他也没有一次知道要去哪。但每次问题都会毫无疑问地解决,让他这个什么都不清楚的人莫名其妙地当上救世主,他已经习惯了。
他本应对这一切感到麻木,但每次在问题面前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渺小的他却每次都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不安。每一次他都会感觉自己像拴在绳子上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的飞虫,不论经历多少次都无法走出阴影。
他对这一切不论多少次都感受不到麻木,他心中唯一麻木了的地方就是他反抗命运的欲望。
这么看的话,他就是个每次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被解决,之后被寄予过高的期望,导致心理压力巨大,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可怜虫。
但他并不是。显然,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堪重任,却从来没有想过把位置给别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静滞的人群之后,一个人站在明亮的折射光正下方,发现他出现,很快起身转了过来,看样子毫无疑问是在等他。
这折射光的明亮程度,很明显诅咒陷阱并没有成功触发。镜子完全没有烧糊。他抬头看向吊顶的折射灯,这架势是一点没有把面前这引发麻烦的人放在眼里,尽管他丝毫没有取胜的把握,随时可能死于意外情况。
他可以完全什么都不想,对方这个带着计划的人可就不会什么都不想了。
在这挑战者的计划里,他每次失败都会回到同一个时间节点,如果他做的事没有变化,那么一切都理应以完全相同的轨迹到达某一状态。这些停滞在原地的人们毫不遮掩地印证了这一切。
但唯独面前这个人,每次都会与以往走上不同的轨迹。这一次,他又比之前来得更早了。
他在一次次轮回中记得一切,完全在理论范围之内,可对方却完全与他预想的不一样。对方几乎每次都会以同样的方法中计,很显然并没有记得什么,可却和他一样不参与不变的循环,每次都在改变行动模式。
输了这么多次了,他甚至没有整理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他还是丝毫没有想放弃的意思。他已经提前做足了心理准备,决定死磕到底。快速掏出他那封着枪口的武器,他的第一级计划还是和时间赛跑。
在这种地方,一切就又和过去一样了。他没跑过。
对方只一抬手,他制造的隔离带瞬间全方面感应到攻击被强光笼罩,理论上在一定时间内绝对无敌的屏障主机处发出令人汗毛炸立的蜂鸣。
在第一次被正面秒掉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在接近岩浆湖前就在这里碰壁。可对方好像确实比他想象中强多了。
不过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他绝不相信对方躲得过他在这里射击,却从其身后的墙里射出来的攻击。
他甚至还没有接触自己计划的分毫,他可不打算在此浪费过多时间。
主机虽然在蜂鸣,但并没有出现警报。以他多次轮回的骄傲来看,他是不会相信会有更多意料之外的东西了。再多就过于不合理了。
但很显然,他的所谓理早就失效而出现裂痕了。激发强光下他甚至还没发现任何征兆,就再次突然回到了锚点。
他瞪着眼睛,躺在棺材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次是什么情况?那声音很明显也没有发现突发事件的成因。
也许我该配一个隐藏摄像机,回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瞪大的双眼恢复正常,即使如此其心态变化也清晰可见。
还是别了吧对方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次那声音跟过几轮之后提出了意见:要不咱们找一个拉长时间的地方,再发展发展再说吧。现在试图突破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早。必须现在这样突破才有可能。他几乎是对方说完的瞬间便回绝,完全不假思索。
为什么啊,这样的对手也太匪夷所思了,再多积累积累再想着挑战不好吗?那声音完全不理解其急功近利到底为何。
癌细胞如果在从外面能一眼看出来之前不能完成扩散,那不论分裂了多少,都毫无意义。他回答时甚至整个人完全不挪动一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回答,看似回答,却一眼就好像已经云游天外。
之前你说过的那个,意思是不论对我们而言怎么样,就算是无尽轮回的一段时间,也会实际上在另一个层面被保留吗?那声音试图回想理解他之前解释过的说法,尽力想做些什么。毕竟他这样她当真没有一点参与感。
我们在这里偷偷暗度陈仓,说不定突然被发现就会被剔除掉啊。照这么发展,还没等捅穿帷幕,就葬送于此了。
他这光说,也半天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所以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那声音征求意见,以求思维同步。
那还用说吗,除了减少次数也没有什么可能的办法了吧。他躺在棺材板上,身体不动,眼睛也不转,真像死了一般。
装死尽量让一切不发生,探查外边的情况,用其他的技术观察外部,倒也不失为一个做准备的办法。只是,装死真的是行之有效的办法吗?
面前的棺材板突然被当场掀开,之前数次杀死他的人再次出现在了眼前,直接与棺内死者四目相对。外面的强光洒进棺内,躺在棺内不皱眉不眨眼当真是技术活。不知为何他的坟突然刨了。
可是如果她记得没错,这地方就算多等几天,也应该安然无恙地埋在地下,只受他一人内部的影响。
不知为何,他未保存的时间好像也对现实产生了影响,他现在突然与他避之不及者再次会面。他本人留在原地,一动不动装死完全不与之对视,不出岔子,可那脑内的声音却有了异样的感觉。
这么看的话,真的好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