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清手指微顿,嗓音仍然平缓“过期了,我扔了。”
越溪“”
过你个鬼!!!她来这天才买的!!!
她找到茶几下那个她捏扁的易拉罐,举到他面前给他看“你自己看,根本没过期好吗?”
身影挺拔而修长的男人整个人站在晨光中,就这样淡淡地侧眸扫了她一眼。
越溪直接气得把那个易拉罐捏得再扁了一点“明明没过期,你凭什么扔我的饮料?”
男人放下热牛奶,透明的玻璃杯内,醇香的牛奶散发着香甜的气味,嗓音平静,言语简略“凭你的命是我救的。”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我有权阻止你任何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他这样,从容地看着她,就像是从前无数遍纠正她的生活方式那样,神色无比平静,好像在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越溪手中的易拉罐瞬间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坚硬的瓶身已经快变得和纸一样薄。
她实在是恨透了他现在这样,明明什么都已经改变了,却还能这么从容坦然地和她说话的模样
“陆先生。”
他听着陌生的称呼,眼神都没有晃动一下,只是视线却自己转开了
“我希望你明白你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的一个陌生人。”
她并没有刻意提高音量,咬字却极重,像是重锤一下一下重重地落在这间并不算大的公寓内
“请你注意你的分寸!”
不要什么事情都管!
说完这句话,越溪就捏着那个易拉罐,手腕一甩,就把它掷进了垃圾桶里。
眸光灼灼而明亮,似乎燃着一团火的人已经进了卧室,门轰然作响--
陆景清竟然一时有些分不清,他听到的,究竟是门框的震动,还是他心底仿若从深渊传来,却一样震动心扉的轰鸣。
陆景清手指蜷缩一瞬。
即使他并不想让她回忆起那三年,也并非真的想要留下这么剑拔弩张的过去。
可是一切好像已经脱离了他所预设的轨道,而他,毫无扭转局面的余地。
越溪并没有在卧室里待很久,唐玉就打电话来,问她是否准备好了。
情绪差不多稳定下来的人整理了下着装,才到门口“师兄?”
唐玉在电话里并没有说他已经到十一楼了,越溪还以为他也是刚准备出发。
厨房里的某个身影忽地停顿一瞬,继续倒水。
门口的简略交谈声逐渐远去,或许是因为知道他在,所以门并没有关。
五感过于敏锐的人用手指拧开了水龙头,片刻之后又关上。
走廊上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整间公寓清寂得过分。
只是穿着简单衬衫的人视线无意识地掠过袖扣,那里已经没有了熟悉的翡色光芒点缀--陆景清手指放下来。
正如他一直知道,他无路可退,也无法后悔。
……
录音棚不远,只是路上林晗对越溪若有似无的敌意看得弹幕有点烦躁。
【她是不是有病啊!】有的观众忍不住了【有本事直接和我们主播正面刚好吗!时不时在那用眼睛白我们主播,是在吓唬谁呢?!】
其他观众也很不满【绝了,我第一次见到一个正常人疯成这样的,所以她绝对是有心理疾病吧?绝对是吧?】
【主播是怎么忍下去的,要是我,看到她那样的眼神,直接就一个巴掌扇过去(微笑)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让着你】
越溪却是玩着手机,语气漫不经心的“再等等。”
她看了眼前方的林晗,靠着车窗,眉梢扬起。
“要抓也要抓个现行,才好报案。”
弹幕似懂非懂。
唐玉现在的热度还是挺高的,进录音棚的时候,旁边的人一口一个老师,态度算不上很热情,但也算不错了
“唐老师,今天打算录几首?”
刚摘下口罩的人声线有些低沉“一首,麻烦你们了。”
“唐老师客气。”
越溪就坐在黑色沙发上,等着唐玉开始录歌。
唐玉不是专业的歌手,但是胜在声线独特,干净又有着近乎迷人的颓哑气息,唱起慢歌来,简直分分钟俘获人的心灵,这也是林启山松口让唐玉跨界演唱这首歌的原因
就连他听了唐玉清唱的效果之后,都没办法开口说唐玉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简单准备之后,里面的人轻轻颔首,示意可以开始了。
低哑而温柔的声音响起,越溪认真听了一会儿,觉得她这个师兄简直就是全才,如果没有出事,那一定会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寻找起林晗的身影来。
片刻后,视线顿住。
在靠近玻璃窗户的地方,那个平时总是隐藏在角落里,有些阴暗的身影,正用那双平时总因为各种负面情绪而显得阴鹜冰冷的双眼,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里面的人的痴迷,和疯狂的占有欲。
越溪把手上的手册放到一边,眉梢轻扬。
她在想,林启山怎么会把这样的人放在唐玉身边?
他难道看不出来林晗有问题吗?
等会儿林启山,林晗
似乎是理通了某种纷乱的思绪,越溪若有所思地看向对她的视线毫无所觉的林晗,开始认真考虑起和林启山聊聊的可能性来。
唐玉已经结束了一首歌的录制,工作人员显然对他对歌曲的掌控度很惊喜,态度比之前更加热情“唐老师辛苦了,喝口茶喝口茶。”
唐玉温声道谢,视线却落在越溪身上。
“师妹?”
不少人顺着这两个字把目光放在越溪身上。
确实好看,比之圈内现在很多小花都不遑多让,尤其是身上明亮而不刺眼的气质,让人这么近距离地看了一眼,都生出仰望的心思,却不是那种拒人以千里的清冷。
换句话来说,就是眼前的人,不像是高悬穹宇的皓月,而更像是不可直视的骄阳。
也有人恍惚,原来盛若骄阳这样,形容的,比倾倒一城一国还要让人瞩目的美丽,是这样的。
越溪已经起身“还有别的事吗?”
唐玉摇摇头。
“那我们现在走?”
唐玉没什么意见,只是上保姆车的时候,侧头问林晗能不能替他们买奶茶回来,送给工作人员。
林晗心有不甘地看了眼一旁的越溪,却还是应了。
等林晗走远了,唐玉这才看向越溪“师妹,我能这样叫你吗?”
“嗯当然可以。”虽然她记得这两个字他昨天晚上和刚刚就喊过了但是唐玉身上给人的恰到好处的分寸感,总是让人很难拒绝。
“昨晚,我们见到的那位先生”
“哦,”越溪摆手,“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就是暂时合租。”
三年前陆景清就是很快就搬出去了,虽然,租的地方是她对面。
唐玉似乎是笑了一下“那就好。”
越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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