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咄咄逼人的萧衍,裴臻并不打算与他硬碰硬,而是看着王恪道:;王恪,你就是这样看着别国奸细,这般诬陷南楚忠良的么?
他已经意识到了,之前裴照莫名其妙的遇袭,肯定和眼下这突发状况有关。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裴臻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所以他绝对不会就这么把裴照交出去,而是要一直拖着,拖到……某个人回来为止。
说实在话,王恪心中也有些疑惑。
之前的事他虽然看在眼里,但却知道奉城那一幕,其实是萧衍和君玲珑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亲眼目睹,有刺客试图刺杀清和公主,并当胸中了一剑。
不过,这点疑惑只不过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引起什么涟漪。
;裴大人,末将今日是奉皇命前来,陛下的命令,一定要完成。
王恪说完这句话后,萧衍嘴角轻扬。
他倒是头一次觉得,这个耿直得有点傻的家伙,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如对付裴臻特别的好使。
无论对方说什么,他就是一句要完成皇命来应对,简单粗暴,怼人效果出奇得好。
果然,裴臻的脸色阴郁了几分:;犬子正在闭关,修炼到紧要关头,王恪,你要害他经脉寸断,成为废人吗?
有皇命难违这顶大帽子压着,裴臻也只能找这个理由了。
说到这里,王恪倒是真有点迟疑了,他自己也知道修行的苦,更知道有些功法在修炼的紧要关头是不能打断的,否则便会成为废人。
这毕竟是关乎裴照一生一世的事情,王恪和他虽然算不上是朋友,但也是挺欣赏这个人的,因此一时间有些犹豫。
萧衍却在一旁闲闲开口:;不会,宫中有诸位医术高明的太医,必定不会让裴公子成为废人的,本王也认识一位天下第一神医,更是可以担保。
;萧衍,你……裴臻威胁地眯起了眼睛。
却不料萧衍陡然站起身来,袍袖一甩:;若是裴公子因此走火入魔,修为受损,本王拿项上人头赔给你!
他原本是一副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的模样,这一站起来,便陡然像是换了个人,整个人锋芒毕露,言辞掷地有声。
裴臻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他知道,以萧衍的身份提出这样的条件,就算是南楚皇帝也不会拒绝。
毕竟,一个是天照的皇子,另一个只是他裴臻的儿子,就算是世家大族的公子,也无法和一国亲王相提并论。
对方都提出以命相赔了,他若是再拒绝,就显得太可疑了。
他犹豫的这会儿,王恪看他的眼神,已经越来越怀疑了。
裴臻知道,现在是拖不下去了,于是他沉声道:;来人,去请公子过来。
裴府中的管事,向来训练有素,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肯定会在叫人的过程中拖延时间。
然而,那管事还没走出门,就听到门外有一个声音响起:;不必了,我已经来了。
王恪抬头看去:;好,那就劳烦裴公子跟我们走一趟了。
萧衍却似笑非笑地看着裴臻,只见他眼中审视的目光一闪而逝,随即便恢复了镇定。
他的异样不过是一瞬间,却被萧衍敏锐地捕捉到了。
事已至此,裴臻自然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王恪带走。
在出门的时候,裴臻忽然开口:;本官也会进宫亲自面见圣上,将此事问个清楚。
王恪淡淡道:;裴大人随意,要不要一起去?
他这话说的十分自然,但在裴臻听来却像是故意在嘲讽自己,面色不由得又阴沉了几分,偏偏王恪还无所察觉,觉得自己是一番好意。
无意中的怼人,才更让人难受,连裴臻这只老狐狸都有点绷不住了。
当然,这也有可能因为被带走的人是真正的裴照的缘故,所以他才会如此失态。
萧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裴臻一眼,才跟着王恪走了出去。
他经过之时,衣袂带起了一股药香,却让裴臻顿时脸色大变。
一路无话,到了宫中,南楚皇帝元修早已严阵以待,裴照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屈膝下拜:;裴照拜见陛下。
皇帝只嗯了一声,示意王恪上前去。
王恪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伸手撕开了裴照的衣襟,只见他胸膛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上面血迹宛然。
看位置,正好与清和公主以及叶齐的供词相符。
南楚皇帝冷哼一声:;你为什么要刺杀公主?
裴照浑身一震,抬起头来:;刺杀公主?陛下,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皇帝的眼神更加不悦:;那你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
裴照的表情微有迟疑:;我今晚在房中修炼时,有黑衣人破窗而入,一剑刺入我胸口,紧接着,王小将军就到了,此事有我府中的郎中可以作证。
皇帝冷冷道:;太医,上前验伤!
一名太医立刻上前,动手解开了裴照身上的绷带,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露了出来。
有了皇帝的吩咐,太医下手毫不容情,直接将伤口上面的药膏尽数抹去,痛得裴照身体微颤,却只能咬牙忍着。
太医仔细检查了伤口,才向皇帝回禀道:;陛下,裴公子身上的伤是剑伤,是被人在近距离内,一剑刺穿身体,不过……
听到太医语气迟疑,裴照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什么?皇帝显然也听出了太医语气有异,立刻追问。
太医恭声回答:;不过裴公子这伤,不像是今晚的,最起码也有几个时辰了。
裴照难以置信地瞪着太医:;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刚刚才受的伤,最多半个时辰!我家的郎中……
;裴公子,太医不卑不亢地回答:;您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肌肉已经有开始生长的迹象,和刚造成的伤口是不同的,任何一个太医都能看得出来。
说罢,太医冲着南楚皇帝拱手道:;陛下,卑职所言句句属实,可以再请其他太医来验看。
皇帝一挥手:;朕自然是相信李太医的。
他又看向裴照:;公主几个时辰前在奉城遇袭,杀手被一剑穿胸,而你偏偏也在几个时辰前受了同样的伤,你如何解释?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皇帝语气中已带了浓浓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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