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历史,时间浩瀚。
但总有一个时间,出现的又多又频繁。
三天!
欠债的,容我三天。
复仇的,给你三天。
干活的,给我三天。
等待的,在三天后。
三天时间,其实刚刚好。
既不会太长,也不会太短。
该期待的事,可以有结果。
该有结果的事,有了结果。
该发生的事情,正在发生。
京苑狩猎的时间恰好就是三天。
三天时间,打到的猎物,还不会腐烂。
第一天!
狩猎已经开始了一天。
到了傍晚,天边飘着红色的晚霞,风是轻微的,温柔的,所以不冷,不热。
山洞中飘着酒的的香味,传来呼噜声。
黄鹤年正在倒头大睡,鼾声如雷,时不时还有手闹闹肚皮。
桌上杯盘狼藉,食物的骨头散落的到处都是,酒坛子是倾覆的,却没有酒流出来。
柳长歌呢?
柳长歌就坐在碎骨头边上,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看着洞口。
唰唰唰···,有声音传来。
是人拨开杂草的声音。
接着是两种不同的脚步声。
一个沉重,一个轻浮。
柳长歌的目光动了一下,精神聚集到一个点上。
一个人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步伐沉重,面上带着嘿嘿的笑容。
能带着这种笑容的人,只能是乘风破了。
柳长歌也笑了,说道:“乘兄,你很高兴?”
乘风破脱下他的外衣,随处一丢,走到桌前,第一件事,招酒。
酒呢?
已经喝光了。
乘风破道:“我什么时候不高兴?”
柳长歌道:“没有酒的时候。”
乘风破大马金刀的坐下来,说道:“是呀,酒呢?”
柳长歌道:“今天喝的太多,应该留下一些的。”
乘风破忽然看着第二个进来的人,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喝酒这种事,不用在日明天。”
何所似边走边笑,道:“没错,我说的。”
柳长歌岿然不动,说道:“何大哥,你打探到了什么?”
何所似坐下来,说道:“什么都没有。”
柳长歌释然道:“看来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一天,应该什么都不会发生。
正如好戏不会第一个登场。
何所似继续道:“漫山遍野到处是被射杀的动物。”
柳长歌叹气道:“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和动物过不去呢?”
何所似道:“因为人喜欢杀虐。”
接着何所似又道:“死的最多的是老虎,黑熊,野狼,还有野猪。”
柳长歌道:“那兔子呢?”
何所似哼道:“兔子?漫山遍野都是,他甚至会撞上你的脚。”
柳长歌哦了一声,说道:“原来这次狩猎遭殃的是猛兽。”
何所似道:“几乎每一次狩猎,遭殃的都是猛兽。”
乘风破附和道:“是啊,我感觉很奇怪。”
何所似道:“哦?”
乘风破道:“为什么他们喜欢猎杀猛兽?”
何所似笑道:“因为他们都是高手,高手是不会拎着一只兔子走到皇上面前邀功的。”
乘风破道:“可是,哪有这么多猛兽给他们杀?”
何所似道:“人总会有许多办法来满足自己的**,比如他们会从别处运来老虎,黑熊,再放生到这个地方来。”
乘风破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这里岂不是有很多猛兽?”
何所似道:“差不多两千头。”
乘风破比上一次还要惊讶,说道:“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何所似笑道:“猛兽一旦太多,一定会为了生存而打架的,所以两千头,数量刚刚好。”
乘风破又道:“这一次狩猎,两千头猛兽会剩下多少?”
何所似道:“一个不剩。”
乘风破呆住了,说不出话来。
何所似转头看着柳长歌,说道:“胡四还没有出现,或许今天我们不该出去的。”
柳长歌道:“他不出现在我们的预料之中,这跟何大哥出去没有关系。”
何所似哈哈大笑,说道:“不错,只有我亲眼所见,我才放心。”
柳长歌道:“可惜,酒已经被黄前辈喝光了。”
何所似长叹道:“看来又是一个难捱的夜。”
话犹未了,忽听洞外一人说道:“谁说这一个难捱的夜晚?”
是华笙的声音。
华笙转眼已到了洞中。
华笙已是天仙,可比天仙还好看的是华笙手里的东西。
酒!
乘风破立即跳起来,上去接酒,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原来华笙公主是给咱们找酒去了。”
华笙道:“这是我从皇上帐中拿的御酒。”
乘风破笑的更加开心,恨不得当场灌下去。
何所似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华笙道:“我只是拿了皇上的酒而已。”
何所似道:“你没有见到皇上?”
华笙道:“皇上与我父亲已经在山中了。”
何所似面色带着担忧,说道:“谁在保护皇上?”
华笙道:“随行的大概有三十名御林军好手。”
何所似叫道:“糊涂,万一···”
华笙抢白道:“何世子想要万一遇到胡四怎么办?”
何所似急道:“不错,别说三十个御林军,即便三百个御林军,也休想阻拦胡四。”
华笙道:“何况还有黑白二鬼,小桃红,破戒和尚这些人。”
何所似大声道:“是!”
华笙笑道:“何世子,你多虑了。”
何所似道:“我多虑?”
华笙道:“童忠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让他们行刺皇上。”
何所似愣了半晌,忽然一拍脑门,笑道:“不错,童忠不敢,现在还不到时候。”
乘风破道:“什么不到时候?”
何所似道:“皇上一死,童忠马上就可以登基,这才是时候。”
乘风破道:“童忠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
何所似道:“他会等的,一个为此付出了十数年功夫的人,一定会等待时机,不会令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
乘风破道:“这跟动物捕猎是一个道理。”
何所似道:“正是如此,老虎为了接近猎物会潜伏很长时间,然后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一击致命。”
乘风破道:“皇上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何所似道:“我们也一样不会给他机会。”
乘风破笑着去推黄鹤年,说道:“老乞丐,御酒你喝不喝?”
熟睡中的黄鹤年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把将乘风破手里的御酒抢去,说道:“真是皇上的御酒?老叫花什么酒都喝过,就是没喝过这皇宫的御酒。”
乘风破冷哼道:“原来你没有睡着。”
黄鹤年不屑道:“老叫花,睡着也是醒着,你一叫我,我马上就醒了,醒着也是睡着,你把刀夹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答应。”
乘风破道:“所以你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黄鹤年抬了抬眼皮,说道:“这会是醒着。”
乘风破笑道:“来喝酒!”
第一天无事发生。
那么第二天,总会有些事情发生。
到了第二天,华笙、何所似、乘风破又出去了。
柳长歌与黄鹤年对饮。
柳长歌自认为酒量不错,可与黄鹤年比起来可差的远了。
一坛御酒,柳长歌只喝了三四杯,剩下的全给黄鹤年喝掉。
没有酒之后,黄鹤年倒下就睡。
柳长歌便如第一天一样,坐在那,安静的等待。
到了傍晚,天边没有了红霞,天上也没有星。
晚风吹得很急,空气有些潮湿。
一切都预示着第三天至少也是个阴天。
三个人又陆续的回来了。
华笙依然带着酒。
乘风破依然带着笑容,身上有些酒气。
何所似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柳长歌问道:“今天发生了何事?”
乘风破道:“我遇到了两所营地,跟他们喝了一顿酒。”
柳长歌道:“谁的营地?”
乘风破道:“泰山三虎,其实是泰山三鼠,武功高不成低不就,口气倒是很大。他们的营地里,已有十头猛虎,三头黑熊,四只野猪的尸体。”
柳长歌道:“另外一处呢?”
乘风破道:“是华山派五个弟子,他们已经猎杀了二十头猛兽,十三头黑熊,两只豹子,五只野狼。”
柳长歌又问道:“没有了?”
乘风破嘿嘿笑道:“当然有,华山派有一种自酿的酒,非常好喝,他们的营地,搭建在一处山坡上,十分考究。”
柳长歌道:“没有了?”
乘风破的脸沉下去,低声道:“这次真没有了?”
柳长歌冷冷的道:“喝酒误事。”
乘风破点点头,说道:“怪都怪华山弟子盛情难却,我就···就···多喝了几杯。”
华笙笑道:“既然如此,今晚的酒,只怕没有你的份了。”
乘风破自知理亏,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何所似眉头一展,说道:“今天我没有听到猛兽的哀嚎声。”
柳长歌道:“猛兽已经死光了吗?”
何所似道:“像泰山三虎那种人,都能猎杀十七头猛兽,我想在中午的时候,狩猎大概就已正式结束了。”
柳长歌道:“他们的动作很快。”
何所似道:“何止是快,不要太快。”
柳长歌道:“但是距离狩猎结束还有整整一天。”
何所似道:“准确的说,是一天一夜。”
柳长歌道淡淡的道:“所以猎物的种类应该换一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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