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告知父亲和大哥,可以派人再去查访一二先生的人品,我听夫君道,三弟如今只要有空,就会去刘先生那讨教几招,关系处的相当不错,想来这刘先生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潘偌宁笑着道。
娘家去查查也好,到底知根知底用起来也放心!
崇阳年龄虽小却是潘家嫡长孙,哪怕请先生,也要慎重的考虑全面才行!
并不是潘偌宁不信任自己的夫君,而是潘家跟宴家一文一武,本来所属的阵营就不同!
在加上这刘先生给商户的孩子教学,谁又知道这些商户的背后,有没有别的牵扯!
所以,这件事不仅要查,还要详细的查,查查刘术的那几个弟子身价是否干净,这都是必要的过程!
宋佩兰点点头,握了握自己女儿的手“别担心,这事有你父亲和大哥在呢!”
潘偌宁笑着抿了抿唇,她的确不用担心,她不是二弟妹,她的娘家有父亲有大哥撑着,她的日子就不会过的太差,也不会有人敢在她面前来指手画脚!
想到早上的事,潘偌宁侧了侧身子,靠近自己母亲,压低声音道“娘,今儿早上我那婆婆被公公夺了管家权,如今府上所有的开支,进项都有女儿来掌管!”
宋佩兰眼睛猛地瞪大“这无缘无故怎么会被夺了管家权?”
潘偌宁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缓缓道“我那小姑子被婆婆和二弟宠坏了,昨夜听说她二哥和二嫂在花园漫步消食,气的一股脑横冲直撞的跑了过去,不仅这样,还对我那二弟妹动了手,可惜二弟妹吓得躲了一下,这巴掌直接扇到了她二哥身上,这也就罢了,今儿我那婆婆仗着许春娇没有娘家帮扶,丝毫不提昨夜的事,就想这样不声不响的压下,让许家姑娘哑巴吞黄连,有苦难言!”
宋佩兰轻轻隆起眉头“这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插手她二哥房里的事?”
潘偌宁缓缓坐直身子、轻轻一笑“娘,我那小姑子一向跟我婆婆娘家的表小姐走的近,这葛静茹和二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难免好一些,在圣旨下来的时候,两家私底下都有联姻的意思…”
得,后面的话不用说了,宋佩兰当了半辈子当家主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你那二弟妹倒也可怜!”宋佩兰小声的道了一句。
这无父无母的姑娘,仅凭着皇家一道圣旨嫁进来,要身份没身份,要靠山没靠山,在被婆家众人厌弃,就算十里红妆,又能怎么样?
后宅之中,有的是磋磨人的手段!
在宋佩兰的心里,许春娇几乎就成了一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只是心里可怜了一下而已,毕竟这是侯府的事,跟他们潘家扯不上一点关系!
“可怜?”潘偌宁无声的笑了笑,又把身子侧过去,对着宋佩兰的耳朵,嘀嘀咕咕半天!
宋佩兰诧异的出声道“你公公当真如此开的口?”
潘偌宁肯定的点了点头“要不是今早发生了这样的事,女儿哪里能从我婆婆手里顺利的接过管家权,如今府里所有支出的账本,都在女儿这里了!”
“原来如此,这姑娘倒是一个有血气的!”宋佩兰道。
潘偌宁叹了一口气“被逼到那个份上,她自己不硬气起来,软弱给谁看?这府里的人,面子上看起来和和睦睦的,其实哪个没有自己的私心,谁又会真的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好!”
宋佩兰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欣慰的点了点头“你能如此想,娘就放心了!”
潘偌宁难得撒娇的把脑袋往宋佩兰身上靠了靠!
这两年为了生下侯府的嫡长孙,她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有时候愁的整夜整夜失眠,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放松的在母亲怀里撒娇了!
宋佩兰哪里能不知道女儿过的有多累,有多压抑,她悄悄掩下眼底的泪意,转移话题道“可是你就这样真的接手了官家权,事后你婆婆回过神,只怕又要给你使绊子了!”
她可知道她这亲家母有多难缠了,年轻的时候,她们就开始有了接触,那个时候的葛淑华,为人行事谨言慎行,旁人就没有说不好的!
但私底下,接触的多了,就能知道为人有多么强势,事事都喜欢拔尖,尤其是在嫁人的时候,更是挑了男儿里长相最英俊的宴立阁!
不过自从宴立阁去了西北战场,她这亲家母这才沉寂下来,多年来,很少出门会友,大部分时间都足不出户的守在府里!
但饶是这样不出门,依旧被人时不时的夸赞,端庄有度,清闲贞洁!
足可见,葛淑华为人行事多么滴水不漏,手腕高超了!
如今女儿趁机拿走了她的官家权,还不知道葛淑华会如何暴怒呢!
对于一个当家主母来说,什么都没有管家权来的实在、可靠!
她也是当婆婆的,当然懂手里权利被儿媳妇夺走后的那种惴惴不安、不踏实的感觉!
所以出言赶紧提醒自己的女儿!
潘偌宁抿了抿唇,再次坐直身子,有些纠结的道“公公向来一言九鼎,这次直接开口把管家权交到女儿手上,女儿仔细想了想,怕是公公早有此意!”
宋佩兰不解的道“为何如此说?”
潘偌宁看了看窗外,见周围没有人影,这才压低声音道“娘,西北那个郭郡主要回来了!”
宋佩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了好半天这才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说的是郭佳玉,东太后的妹妹?”
潘偌宁用力的点点头“昨儿太夫人亲口所说,为此,我婆婆昨天还罚了公公身边的一个小厮!”
宋佩兰这下是真的震惊了,她一丝风声都不知道,难道是东太后秘密下的旨?
在这一点上宋佩兰倒是比葛淑华看的更清一点!
宴家如今在朝堂地位有多尴尬,没有谁家比他们潘家看的更清了!
怪道前两天夫君回来唉声叹气,竟然突然有了致仕得打算,吓了她一跳!
要知道夫君这还不到五十岁呢,朝廷明文规定“老病不堪厘务者,与致仕”。
她夫君既没有疾病又没有受伤,如何能在四十八岁就致仕?
原来原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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