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其实我不怕上将军对我如何,我怕的是你知道上将军要对我出手,却只是冷眼旁观。”
“谢新语,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毓都看着有些生气,他自认他对谢新语十分讲良心。
“我就是心里害怕,之所以最怕你会伤害我,也是我认为我们关系和其他人是不同的。我怕我是自作多情,我怕我在你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虽然谢新语觉得她和毓都之间的关系很纯情,但旁人都说毓都对她不一般,听得多了,她就没法不将这个话放在心里去。
空气沉默下来。
仿佛外面的一切都跟屋内的两人无关,毓都眼眶有些微红,手伸出来又落下,心中似乎在纠结什么。
“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在新旧皇权交替中受伤。”
“嗯,你有把握不让自己受伤吗?上将军和杜公现在都没法全身而退。”谢新语现在不相信有人刻意当她的保护神。
当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世家子弟所拥有的权利。但现在她对这个世界有了很深刻的认识。
就算八大世家也保护不了每个子弟,只要触及到皇权,世家子弟也会被冤枉斩首。而皇室成员也同样如此,每到朝代变更,被新帝拖出来祭天的皇族也不在少数。就算是做皇帝的,也得担心他人谋反。大周朝的创立便是臣子背叛了君王,取而代之。
最要命的是,这个世界交通不发达,大家还都喜欢打仗。
她没法像穿越前一样,这个国家不好过了,那就去到另一个国家避难。
在大周朝生活就只能迎着困难而上。
想安稳的过完这一生简直太难了。
毓都一直都有自信,谢新语只希望他不是普通又自信。
“上将军的死比陛下的死还令人意外,上将军平日说一不二,所以玉堂才会宁愿要了上将军的命,都不愿意违反上将军定下的原则。军令如山,
像玉堂这种人,虽然杀了他的主人,肯定会有欣赏他的人。他的坟头会修得不错。
至于等杜公,你们难道真敢对他如何?到最后还不是只有将他给放了,等着他想办法攻击你们。”
“杜公难道能全身而退?他要隐瞒下陛下的死因,还不想宣读圣旨。我们已经从杜公口中审问出来了,他想要年幼的魏王或衡山郡王继位。少主年幼,朝廷还不是掌握在他们这些宰相手中。”
毓都看着谢新语眼睛,大而清澈,里面有狡黠但却看不出阴谋诡计。
“杜公不会说这些话,谢新语,我虽然是武将,但也从小跟皇子们一块学习经文子集,只是出仕的时候选择了武将这条路,我不傻。
而且我对杜公也很了解,他就算是这样想的,也不会直接承认。我都知道杜公不会说这样说的话,朝堂上的人更会知道。
杜公在朝堂上的人脉,比内侍省好上太多。你们想用这种方式将他斗下去,必须先找到同盟,否则会被杜公反击。”
毓都之所以不赞同杜公等人的做法,却还是对杜公等人只是冷漠应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杜公又没弄到他头上,没必要跟杜公结仇,今后他的升迁说不定还得杜公帮忙呢!
谢新语笑了笑“刚才的说法是李渊渊他们想的,我也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好。
但是杜公隐瞒陛下死讯,延迟宣布圣旨是事实。他这样做肯定是有理由的,怕新旧皇权交接引起混乱,这个理由在我们内侍省看来就是他在抬举自己。
在上将军想办法找我们的人时候,我们也将杜公的贴身小厮抓了过来,将上将军用在益阳郡主身上那套刑罚用在了小厮身上。
那小厮交代说杜公和朝堂上几位大臣计划好了,杜公会设计让人毁掉圣旨,虽然杜公难辞其咎,甚至会断送仕途。
但圣旨毁了,就会按照嫡长子继承制,由衡山郡王继位。杜公的兄长是太子府詹事,杜公的儿子是衡山郡王的夫子。
牺牲杜公一个,可以换来杜家在新朝的全面昌盛很值得。再者,只要才两三岁的衡山郡王继位,杜家大权在握,杜公迟早是能复起的。
这个计划是在陛下第一次遇刺时,杜公几人拟定的,小厮还说了信件的位置藏在何处,他们是盼着陛下早死呢!
如果陛下万幸被救了过来,将信拿出来,杜公几人死几次都不够。可惜陛下人没了,跟杜公商议的大臣又都是实权派,我们无法一次性与这样多人为敌,所以才重新想了个计策。
没想到你觉得这个计策还不够好,这已经是我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了,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谢新语不介意在毓都面前,展现他们内侍省和牛虎豹三卫有多蠢。
毕竟只有他们蠢一些,旁人才会觉得他们是可以被利用的。
毓家也不是毓都做主,做主的人是毓成。毓都在南巡途中能和他们在一起,等回到京师还是得看毓成怎么安排。
据小厮交代,毓成也是跟杜公合议让衡山郡王继位的一员,但从毓都并没有跟上将军等人有多亲密来看,毓成应该是做两手打算的。
如果杜公真能下定决心毁掉圣旨,那么他就和其他人一块,拥护衡山郡王继位。
若是毁圣旨这步没有完成,他们的合作自然就不存在。
“毓统领,难道我们内侍省就只能任人宰割吗?”
毓都点点头“只有内侍省当然只能任人宰割,除非有大臣愿意帮你们。你若是有计划可以告诉我,若我觉得不错,可以帮你们联系大臣。
但不管内侍省结局怎样,我都会保护你,你都是平安无事的那个。”如今陛下出事,皇女们的驸马又得重新开始商议。毓都本就没隐瞒对谢新语的好感,只是没在谢新语面前表现过。如今在谢新语面前也不再掩饰。
“我们只想让隐瞒陛下死讯,圣旨,虐待皇嗣的人受到惩罚。没想到连陛下都会人走茶凉。”谢新语对朝堂的形式和世家间盘根错节的关系还是不太了解,和毓都说道“若你们有可以让我们内侍省不被当做踏脚石的法子,我们也会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