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殿下,今日泫王殿下带了安乐郡主去游湖,楚国君主特意准许了今日封锁湖边四周。”阿姜也觉得特别无奈,按理说,这个节骨眼上,各地使臣还都在,不能做这样有失礼仪的事情。
但事实是楚国的皇帝确实一声不吭的派人封锁了南山的净山湖。
好在南山较远,除了上次秋元节,也没有多少人会乐意去。因此封锁短短一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周围的居民,都由泫王府出面,给予了谢意。
不得不说,楚国皇室在民心上还是很通情达理了。
就是不知道泫王殿下是要做什么了?应当不是简简单单的游湖吧。
景修晖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你知道我是要去哪个湖吗?就告诉我已经封锁了,那么多地方,本宫非要去凑泫王的热闹?”
阿姜觉得他家太子在强撑,“不就是净山湖吗?这个时间,除了净山湖的山水景色尚好,余下的,也没什么意思了吧。”
景修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已经没有了半分兴致,摆摆手折身往回走,“算了,本宫回去午睡了,别来打扰我。”
“是。”阿姜应得很利落。
但景修晖不过躺了半刻钟,就被叫醒了。阿姜眸光清亮的盯着他道“殿下。”
景修晖同样盯着他,“阿姜,你最好是有足够的理由保证我不把你丢出去。”
阿姜立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殿下,太子妃请您去放风筝。”
景修晖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太子妃?
下一瞬,阿姜听到沉沉的声音,“那你不早叫我?”
“你改口倒是快。”景修晖披上外袍,斜睨着他。
阿姜低下头。
“殿下,倾华郡主传信已经有半刻钟了。”阿姜道。
景修晖动作一顿,阿姜继续道“属下考虑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未来的太子妃比您睡觉更重要,所以就去叫你了。”
景修晖“………………”。
南山,净山湖。
赵云舟在最外圈的包围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对随行的亲兵道“你们就守在这里,不要移动位置,外贼不进,内防严实就可以了。但是记住,没事不要去打扰泫王殿下和安乐郡主。”
亲兵挠挠头,“将军,那你呢?”
“郡主出来若是问起来,就说我先行一步,实在要说,就说我去“风花雪月”了。”赵云舟道。
“这……”。亲兵觉得是不是可以算擅离职守了。
赵云舟现在格外后悔揽了禁军统领这个位子,什么事儿都要分配给他干,“放心吧,要是真的出事了,里面那两个人也无需你们保护,你们守好这里就可以了。”
他们这些禁军,不过是给外面的人看的,真出事了,里面那两个人如果都没有办法自保,那外面的这些人,多半也是全军覆没了。
有时候,不说一个人可以抵挡千军万马,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般的武力值真的是不抗打。
他已经提前跟贵妃娘娘报备过了,与其在这里看人家恩爱两不疑,他还怀念昨天那半本兵书呢!
意犹未尽。
思及此,赵云舟脚下的步子都快了几分。
而此刻的净山湖湖边,并排坐着两道身影,和谐而散漫。
玉轻颜感觉到秋日的暖阳照下来,并不灼热,舒服的眯起眼睛,随手抽出手帕盖在脸上,一气呵成的躺了下来。
好不惬意。
楚容浔微微勾起唇角,看了看身后,又抬起头看了看上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腰抱起玉轻颜,如青羽划过,轻而易举的飘然落在上方的树枝上。
玉轻颜甚至都感觉到树枝因为承受了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而软软坚韧的上下摆动了几下,她的身体都跟着上下小幅度晃了晃,却终究还是没有断掉,而渐渐趋于平静。
玉轻颜扯下脸上的手帕,触眼可及的就是交错繁密的枝丫,在有规律和无规律之间徘徊着相交,与偶尔显露出来的一角天空辉映,衔接成一幅自然沉默而美的剪影。
她微微偏过头去看楚容浔,“你说这根弱小的树枝断掉会怎么样?”
她现在整个人都被楚容浔揽在怀里,可以清晰而见他瑰丽清冷的眉眼,和衣服上不知何种绣法绣成的君子兰。
楚容浔修长温暖的手指划过她的眉眼,然后盖住她的视线。
“那试试吧。”玉轻颜的视线被遮挡住,听力便变得格外的敏锐。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似闻不闻的响起一道低沉的笑声,转瞬即逝。
玉轻颜眨了眨眼睛,霎时间感觉到覆在她眼睛上的手轻微的瑟缩了下。然后随着一声细微却格外清晰的清响,树枝被强硬的折断,她的身子也随着失重而坠落。
来自于条件反射的心里一紧,但她依然没什么动作。下一瞬,她的身体被极快的翻转过来,几乎在翻过来的一瞬间,她的背就被一双手托着贴在了地面上,然后身上一重,她周围都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清冽如雪兰的气息。
楚容浔撤了全身的力道压在她身上,仅一只空闲的手指轻轻卷住她的头发。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他轻轻合上那双惊艳的眸子,低下头,吻上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
玉轻颜心里有些复杂,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第一次是在楚容浔毒发的情况下,他为了赶她走。
还有,就是这一次了。
她可以说,其实她现在完全没有动作是因为紧张吗?
但这里这么美好,楚容浔甚至花了心思地不让任何人来打搅,想了想,玉轻颜索性放弃了,任由身上人为所欲为。
楚容浔渐渐辗转反侧,加深这个细密而绵长的吻,直到玉轻颜呼吸不畅微微抗议地掐他,这才好笑的放松了桎梏。
移开手掌,玉轻颜终于得见天日,眨了眨眼睛,看着楚容浔躺在她身边却支起身子看着她,半敛着眸子,靠她极近,落下的阴影都将她包围了个十成十。
玉轻颜打了个哈欠,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干脆随心的将头一滚,滚进了楚容浔怀里扎着不动,闭上眼睛懒洋洋的睡了过去。
楚容浔笑着揽紧她,心里一阵满足,眉眼里的喜欢与钟情,几乎要借着笑意溢出来。
很多年前,有人跟他形容过的仿佛是一颗糖,甜腻到化不开的那种幸福,凝结在胸腔里,就成为了爱一个人,最好的证明。
玉轻颜迷迷糊糊真的睡过去之际,好像听到一道声音在她耳边掠过一句话,但又似乎隔着薄纱,远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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