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悠悠转亮,尉迟渊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尉迟渊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又看了一眼躺在他身边的人。
等等......为什么她只是披了一件外衣,里面的衣服呢?
这又是在哪里?
很明显,他们这是在一个山洞里。
可昨天逼走那只虎以后的事情,他都想不起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们为什么没有下山?
“你醒了?”叶璟禾出声。
尉迟渊回过神来,对上她的视线,“嗯,我们这是在哪?”
叶璟禾顿了一下,“昨天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尉迟渊正襟危坐,眼神有些闪烁:“你、你先、先把衣服穿好?”
听见他的话,叶璟禾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收拢了一下胸前的衣物,“昨天打虎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尉迟渊点头:“记得,我只是不记得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尉迟渊站起来,走到洞口看了看。
叶璟禾也跟着起来,披在她身上的外衣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现在是......”尉迟渊一回头就看见她只穿着件肚兜站在他身后。
他移开目光,却看见了她肩头上的伤口。
尉迟渊眉心收拢,“你肩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哪个?”叶璟禾左右看了看自己两边肩头上的伤口。
她指着左边的肩头说:“这个伤口是蛇咬的。”
叶璟禾看了看他的眼睛,又指着右边肩头的伤口解释道:“这个,是你咬的。”
“我咬的?”尉迟渊显然是不相信。
“怎么?不相信?”叶璟禾看着他眼睛,“那你再咬一口,对比一下伤口?”
尉迟渊摇摇头,自己咬了她?为什么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难道是......?!
只是顷刻之间,尉迟渊便掐上了叶璟禾的脖子。
叶璟禾瞳孔睁大,显然是没有预料到他突如其来的袭击。
“你....你干嘛......”叶璟禾的呼吸有些困难,连说出完整的话都费劲。
“说!你昨天看见了什么?”尉迟渊严声问她,从表情上来看,他是真的动怒了。
叶璟禾的眼里溢满了泪水,她不断的摇头,“没、没有。”
“说!”尉迟渊毫不犹豫地加重了力道,双眸已经因为愤怒而变得赤红。
最后一丝吸入肺部的空气被隔绝,她心里涌上一阵绝望。
看着尉迟渊的双眸变得赤红,这不就是他昨天的情况吗?
昨天尉迟渊失去理智,一口咬在她肩膀上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伤口现在还疼着呢。
叶璟禾眼前有些发黑,她意识到尉迟渊可能真的会掐死她......
叶璟禾炸了眨眼睛,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清漱……”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尉迟渊为什么要杀她?她是什么时候暴露了吗?
叶璟禾的眼泪顺着下巴滴到尉迟渊的手上。
她的眼泪仿佛有温度,滴在他手上,让他微微一颤。
他听见她叫他清漱,一如那晚的梦里,她轻声唤他一般。
尉迟渊的瞳孔渐渐恢复清明,手上的力道也逐渐减小,直至松开。
“咳咳咳......”大量的空气涌入,叶璟禾这才活了过来。
她跌坐在地上,手掌捂住喉咙剧烈地咳嗽。
“咳咳......”大概是咳得猛了,尉迟渊再低头对上她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双溢满眼泪的眸子。
尉迟渊的心脏仿佛被刺了一下,疼得说不出来。
“我......”他张嘴想要解释,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是无意的,对吗?”叶璟禾清澈的眸子对上他的眼睛。
她在他手里几近送命,好不容易可以说句话,居然还是为他解释。
尉迟渊变得手足无措,可还是坚定:“不是...”
不是,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叶璟禾想起燕梨曾经告诉她的事情——那时候殿下岁数小,毒没有及时排出去,到现在都还会发作。
看尉迟渊的情况,估计这就是他毒发时候的情况了。
叶璟禾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怪他,“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听见这句话,尉迟渊嘴角一勾,冷笑一声:“呵...这世界上没有人见过我那副模样。”
叶璟禾咽了口口水,看起来有些害怕,“我见过了,会死吗?”
尉迟渊点头:“会,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说得不假,开始尉迟渊确实是存了要杀她的心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突然恢复了神智。
叶璟禾倒像是突然释怀了,“憋着一定很难受,你告诉我吧,这样你心里舒畅了,我也能死个明白。”
原本尉迟渊是打算杀了她的,可没想到,自己听见她唤他清漱,居然又恢复了神智。
这在以往,都是从来没有过的。
尉迟渊在她身边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本王就让你死个明白。”
接着,尉迟渊开始向她解释:
“本王幼时中过毒,后来又因为受伤服药,体内有解不开的毒。”
“太医说本王情绪不能太过激动,悲喜和愤怒都不可过盛,否则就会毒发。”
“至于毒发,就是你见到过的样子了。”
“本王说完了,你该上路了。”
叶璟禾来不及思考,瞬间抱住了尉迟渊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尉迟渊身体一颤,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叶璟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尉迟渊,你一定很辛苦吧?怪不得人人都说你温润如玉,是帝京脾气最好的王爷。”
原来,他并非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温柔王爷,无欲无求。
他只是,要压制自己的喜怒哀乐,还有野心。
叶璟禾说完,又抬头看着他,“尉迟渊,你累不累?”
尉迟渊愣住了,心脏像是被她狠狠地捏了一下,不知所措。
别人看到的都是外表,只有她,透过重重伪装,看见了他的心。
她问他,累不累?
累,他好累。
可是没有办法,他要活着,他要皇位,他要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
所以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弱点,他不能......
见尉迟渊没有说话,叶璟禾抱住他腰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尉迟渊,那你之前毒发的时候,都是怎么办的?”
都是怎么办的呢?尉迟渊自己也在想她这个问题。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