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的时间到了,叶璟禾跟着尉迟渊的队伍来到了城门口。
同时,一起出发离开帝京前往北漠的还有北漠的队伍。
叶璟禾和伊书是此次队伍中仅有的两名女性,便拥有了两个人坐一辆马车的特殊待遇。
尉迟渊骑着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头也不回的出了城门。
叶璟禾将头探出窗外,前后都看了看。
前面尉迟渊的背影挺拔又清冷,后面是薛起岩带着柳树娟在后面挥手跟叶璟禾告别。
叶璟禾冲着他们二人挥挥手,让他们放心回去。
正准备将头收回来的时候,叶璟禾看见了望舒酒楼上的南沛儿。
她穿着一身男装,独自一人站在酒楼上,看着他们离开的队伍。
隔得有些远,叶璟禾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不过想想也知道,她脸上的表情除了担心,也就是不舍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总给叶璟禾一种,她没这么善罢甘休的感觉。
莫非,她会想要偷偷跟着他们去北漠?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老爷夫人还没有离开吗?”
听见伊书的话,叶璟禾这才将头缩进来。
“没有,我在看一个扮男装的俏佳人。”
“俏佳人?”伊书疑惑的问:“什么俏佳人?”
叶璟禾似乎不想多说,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马车里面只有一排坐板,叶璟禾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趴在座位上。
“我睡一会儿,有事叫我。”
“好。”
离开之前,叶璟禾已经将帝京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阮蔷是碧倾阁的花魁,平日里留在碧倾阁打探些消息就够了。
凌琅要帮她打探叶祁珩的消息,帝京的人手根本不够。
于是,叶璟禾连夜给穆旸传信,要他派些人手来帝京。
一是帮她监视薛起岩,二是帮她盯着尉迟衍玖。
帝京里有太多不受她掌控的事情了。
薛起岩的隐瞒,尉迟衍玖的目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困扰着她。
现在离开帝京前往北漠,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放松。
叶璟禾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留伊书一个人醒着,坐在坐板上也不是,跟着叶璟禾一起坐地上也不是。
睡梦中,叶璟禾隐约觉得有人给她披了什么,可眼皮子重得很,想要睁眼去看一看都没有办法。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叶璟禾又重新听见了街头的叫卖声,热热闹闹的,跟在帝京一样。
她睁开眼睛,发现伊书靠着旁边睡着了。
马车里黑黑的,想来外面的天也黑了。
叶璟禾坐直,身上的披风随之滑了下来
不知道是马车里太黑,还是这件披风原本就是黑色的,叶璟禾没太看清这是谁的。
叶璟禾坐回坐板上,抬手掀开车帘,看见街边灯火通明。
灯笼,面具,糖人……应有尽有。
然后马车就停住了,马夫靠近了说:“薛姑娘,到客栈了。”
叶璟禾这会儿还迷迷糊糊的,“知道了。”
她轻轻地晃了晃伊书:“起来了。”
叶璟禾有些起床气,每次睡醒总要坐上好一会儿才能缓过神来。
伊书醒来了,“下车吧小姐。”
“嗯。”叶璟禾嗯了一声,却依旧坐着不动。
伊书是知道自己主子有这个习惯的,“那小姐你再坐会儿,我先下去看看。”
叶璟禾没有说话,木讷地点了点头。
伊书跳下车来,站在客栈前数起了楼层来。
“一…二…三……”
正好裴赤走了过来,“在数什么?”
伊书回头看见他,扬起笑来:“是你啊,我在数这客栈一共有几楼。”
听见伊书的话,裴赤抬头一看,忽地就笑了起来。
伊书不满:“你笑什么?”
裴赤丝毫没有掩饰,“笑你傻啊,这一看就只有三楼,居然还数。”
“你嘲笑我!”
“是啊!”
两人像是重返幼时一般,你追我赶地闹了起来。
这是帝京北边的一个小城,名叫爻山。
从这街道上看起来,爻山城百姓富裕,安居乐业。
他们从上午出发,沿着北边的路走,直到现在才到爻山城,日中时队伍停下来吃了些干粮,可叶璟禾从出发就睡,直到现在才醒,期间只有她是滴水未进了。
这时尉迟渊直接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探进去半个身子,问她:“你是在辟谷?”
叶璟禾微微皱起了眉,摇摇头:“没有。”
“那还不赶紧下来吃些东西!”尉迟渊没好气地说道。
刚起床的叶璟禾本来就容易闹脾气,这会尉迟渊一吼,叶璟禾委屈巴巴地撅起来嘴。
“凶…凶死了……”
尉迟渊也有些不好意思看她,催促了她一声以后,就跳了下去。
叶璟禾跟着掀开帘子出去,见他还站在这不动。
叶璟禾出声:“还站这干嘛?”
尉迟渊朝她伸出手来,“你不知道饿吗?”
原来是等着扶我下马车啊,叶璟禾这样想。
马车没有脚踏,尉迟渊大概是担心她不方便下来,才特意站在这等她。
叶璟禾握住他的手,往下一跳,“我一直睡着,哪里知道饿啊。”
尉迟渊的动作太快了,叶璟禾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里的披风就这么跑到尉迟渊身上去了。
叶璟禾问:“这是你的披风?”
他点头:“是。”
还没等叶璟禾问,他立马又说:“伊书怕你冻着,午时休息那会儿过来找我借的。”
“知道了。”
我还没问呢,撇这么快干嘛?
两人逛顾着讨论披风的事,手还来不及松开。
正好裴赤这会儿过来叫两人吃饭。
看见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又立马转了过去:“打扰了打扰了。”
可他没动,又接着说:“但是殿下,薛姑娘,饭还是要吃的……”
“闭嘴!”
说这话的是尉迟渊,知道裴赤又误会了,尉迟渊立刻松开叶璟禾的手向前走去。
上次就因为裴赤误会了他们二人,那几日,裴赤在他面前总有意无意的提起叶璟禾。
薛姑娘长,薛姑娘短的。
看着尉迟渊的背影,叶璟禾和裴赤面面相觑。
异口同声道:“殿下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呢?”
两人又一起耸耸肩:“谁知道呢?”
裴赤也纳闷了,他家殿下原不是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啊,怎么这段时间不一样了呢?
“走吧,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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