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国产的长征牌小轿车缓缓开进邓师长所在的别墅小区。
安锦国的母亲坐在车里,轻轻揉了揉微微头疼的眉心。
这是她最近几天拜访的第六个军方大佬。
前五位,在或明或暗表示支持安母的同时,都像她委婉地表达:如果想阻止军方和吴铭合作,最关键的人,就是邓师长。
于是,安母来了。
过完今天,吴铭的安保公司项目,就要付之东流了。
儿子,想必会开心一点了吧?
安母心想着。
她有十足的信心可以搞定邓师长,也有十足的信心,以西北风雷的牌子,邓师长给她这个面子,想必不难。
不过那劳什子安保公司,搞起来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不然,她不介意顺手把这个项目从吴铭手上抢走。
还是等来年开春,帮儿子物色个项目,让他好好做一下,在他老爸面前涨涨脸
哼,自己这样帮儿子,安抚山会不会不高兴?
谁去管他?
他活的太谨慎,太稳。
步步谨慎,生怕走错一步,对自己的地位和仕途造成影响。
安母是包办婚姻,从一个大家族嫁到另外一个大家族的工具人。
她从嫁给安抚山的第一天就不喜欢这个男人。
连带着,也不喜欢安锦国的弟弟,自己的亲生二儿子。
那孩子,太稳,太聪明,太谨慎。
太像他的父亲。
那对父子不喜欢安锦国。
安母也不喜欢那对父子。
她的全部的爱,全部都释放在自己的大儿子身上。
她当然知道,论智商,论情商,他都比不上自己的弟弟。
但,那又如何呢?
他长得多像年轻时的自己啊
安母面露慈祥的微笑。
如果有可能,她愿意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所有的爱全都交给这孩子。
如果有可能,哪怕他想要月亮,她这个当妈的,也会想一切办法,给他摘下来!
车停稳了,安母下车敲门。
邓师长开门,安母冲着邓师长露出一个自以为完美无缺的笑容。
邓师长好,我是安抚山的妻子,黄桂茹。
哦!久仰,请进!邓师长把女子请进家中,又随手把自己妻子叫了出来。
安母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眯了眯眼,但什么都没说。
邓师长的妻子到了,倒茶,三人落座。
黄女士,有何贵事?
安母的目光在邓师长的妻子脸上停留了两三秒,确认她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谈话后,冲着邓师长又笑了笑:邓师长,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帮个忙
解除和吴铭,关于鸣石安保公司的合作的。
邓师长挑了挑眉毛。
他坐姿笔直,平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凡事都该有个理由吧?
没什么理由,我能保证的是,邓师长做了这件事,能收获我们西北风雷的友谊,也能收获我个人的一次善意——大到您无法拒绝的善意。
理由当然不能说。
自己的儿子和人置气,自己这当妈的要出手报复?
这怎么说得出口。
邓师长的妻子气质温和,像是没听到两人的话一样,继续温柔而缓慢地给两人茶杯里添水。
邓师长又笑了笑:安夫人说笑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事情是没有理由的?
安母没看到他笑容中的一丝冷意,而是语速飞快,但不容拒绝地道:理由,当然有,但我有不能说的理由。
那抱歉了,安夫人,请赎邓某不能同意。邓师长摇头道,咱们初次见面,素昧平生,你上来就要求邓某把一件已经上会通过的项目取消?只因为你的不能说的原因?
安夫人,你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请不要用这么幼稚的方式说话和办事了。
邓师长,如果您不同意的话,很可能会接到某些让你深感压力的电话也说不定。安母的声音冷冽了几度,她换了一个坐姿。
黄女士,邓某是军人,只听命令,不受威胁。邓师长的语气也冷了下来,你听说过哪个华**人会受人威胁的?
邓师长的妻子倒茶的动作也慢了几分——最近的几杯茶,安母杯子里都只有半杯了。
安母拿起茶杯,看了看杯子里的半杯茶,又把茶杯放回去了。
看来邓师长,是不计划接受这份善意了。
安夫人,你的友谊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值钱。
哪怕是来自西北风雷的友谊,也不值钱吗?
和我们常年合作的兵工厂有很多,不止西北风雷一家。
安母豁然起身,声音冷冽:既然邓师长执意如此那告辞了!
她登登登地走到门口,停住脚,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希望邓师长不会后悔。
邓某做过很多事,但唯独没有后悔过。
咣!
门被用力摔上了。
邓师长摇摇头:安抚山怎么娶了这么个傻媳妇?
邓师长的妻子把安母用过的茶杯放到一边,给自己缓缓倒了杯茶:我不太喜欢这个人。
没人会喜欢这种女人,骄纵张狂,肆无忌惮。邓师长摇摇头,但很遗憾,这女人有骄纵的本钱。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她是西北黄家的人,出身高贵,家里条件好,又嫁给了安抚山这种新晋大佬,骄纵自然难免。
邓师长的妻子担忧道:说到这个,我很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影响你
邓师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不用去管她,她最多闹腾到把和吴铭的合作搞黄,对我本身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对安保公司这件事呢?
对安保公司这件事邓师长摇头,面露担忧,得看她能量大到什么程度了。
说实话,这件事,其实从军方的角度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项目。
如果这女人质疑要把这样一个项目搞黄,老实说,很多人会选择宁可得罪吴铭,也不得罪她。
毕竟,吴铭是个无名小卒,而她,是个大户泼妇。谁可以欺负,谁不能得罪,一目了然。
那怎么办?
邓师长想了想,把茶杯顿在桌上。
我去跑几个单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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