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你肯定是拖好了关系,准备调走。但是调走需要时间,所以你趁这段时间假装卖鞋,实际上是在等着你的调令,对不对!
刘二柱得意洋洋地往前走了一步。
你万万没想到吧,我刘二柱,是个识数的!短短不到两周,你卖出去五六千双鞋?相当于一天八百双,你觉得这可能吗?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刘二柱这番话一说完,工人们顿时炸了锅!
我就一直觉得吴铭有问题,原来是这样啊!
这小子也太狡猾了!
这太过分了,他这一走,扔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咱厂里几百职工可怎么活啊?
这是老子坑完儿子坑,咱厂二百多号老少爷们是欠了他吴家的了!
吴铭,你今天必须给厂里一个交代!
对!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刘二柱高高一举手:不是给交代!是要给钱!
对!给钱!
给钱!
吴铭冷着脸看着这些狂热的工人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副厂长柴泽厚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他背着手走到吴铭面前:吴铭啊
吴铭冷脸看着老柴一言不发。
老柴被吴铭看的有点尴尬,他轻轻咳嗽了一下:吴铭啊,你也别怪厂里人和你闹,你这拿走五六千双鞋,一分钱不往厂里放,大家实在是不放心啊
吴铭冷声道:所以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刘二柱在老柴背后大声叫道:除非你能拿出钱来!
老柴点点头:对,不然厂里的职工很难信服你。
吴铭深吸一口气:让我拿出钱出来,可以,但这个钱不能这样轻易拿!
吴铭抬起手,指着周围的工人们。
月底给钱,本来就是和厂里说好的事儿,现在你们要反悔,要逼我立刻拿钱。
我拿不出钱,我戴高帽子,我遗臭万年,甚至要蹲大牢。
我拿出钱,你们得便宜,我什么好处都没有。
这合适吗?
工人们被吴铭这一席话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许多人都露出了惭愧的神色。
老柴默然几秒,背着手走到吴铭面前:吴铭啊,那依你的意思是?
吴铭冷笑了一下:这钱,我可以出,但我有条件,而且这几点条件都要写进合同里!
第一,以后固定一个账期,在账期结束前,谁也不许来骚扰我家人,否则我有权利向厂里要赔偿!
第二,这胶鞋,厂里要继续生产至少八万双,我卖掉这八万双鞋,视为我替我爸还了厂里那三万块!
第三,因为你们屡次骚扰我的家人,这胶鞋,我要求降价5分钱!
继续生产八万双鞋,加上现在的两万双,吴铭一共要交给厂里差不多三万六千块。
从金额来讲是超过那三万块了,但这里面还有材料成本,所以谁赚谁亏
也说不定。
但吴铭的话一说完,厂里就有人不干了。
你想的轻巧啊!
随随便便就想让厂里给你降价?便宜都被你一个人占了!
厂里二百号老少爷们都喝西北风去了?
老柴也连连摇头:吴铭啊,你这不合适。厂里现在本来就困难,你还要压价?太让大家寒心了!
刘二柱也嚷嚷着:对啊!而且你都没证明你是不是真有钱,你就要压价,你心里根本没把厂里老少爷们当自己人!
我不当你们是自己人?吴铭忽然冷笑一下,他猛地往前走了一步,身上的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
厂里失火,钱没了,你们一口咬定是我爸的责任,甚至怀疑是他偷了钱。
我爸死了,灵堂没撤,尸骨未寒,你们堵在我家门上闹着要钱,还想把我老婆和妹妹抓走。
我每天起早贪黑卖鞋赚钱,就是为了还厂里这几万块,你们不相信我能卖了鞋,反而又带着人来堵我家门。
他手指着刘二柱的鼻子,声音高了几度:到底是谁不当谁是自己人?
刘二柱吓得一缩脖子。
老柴连忙拉住了怒气冲冲的吴铭:诶,吴铭,有话好好说,别吵别吵
吴铭右手被老柴压下来,他又举起左手指着工人们。
你们搞清楚一点。
一会儿,我拿出钱,就证明了我是真有本事卖掉鞋的。
这不仅仅意味着我能不能还了我爸那几万块,还意味着,厂里接下来能不能运转,你们都得指望我!
你们要是把我逼急了,我这一撂挑子,你们后几个月的生活费,可就没着没落了!
吴铭这话说的只对了一半。
厂里后几个月有没有钱,不完全看他,也要看有没有大厂来订单。
如果有大厂来订单,那他们的资金压力马上就会得到缓解。
但这个道理,工人们是不懂的!
所以工人们一听到吴铭的话,立刻全都慌了神。
一双鞋几分钱,那是厂子里的事儿,但几个月开不了锅,那是自己家里的事儿。
有几个胆大的工人顿时议论起来。
诶,我觉得吴铭说的也有道理
对对,我觉得吴铭不能是那种随便胡说八道的人
对啊,吴厂长在的时候,对咱们也挺照顾的,我觉得咱也应该信吴铭一次
老柴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这个年轻人,太老辣了。
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初入社会的菜鸟!
老柴觉得,吴铭简直比他见过的那些大厂的厂长和销售主任一样老练!
他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同意吴铭的这几点要求。
其余几点都很合理,自不必多说。
至于降价五分钱这件事儿,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双胶鞋,连工带料的成本大约1毛6到1毛7左右。
加上工人的工资和其他费用,一双鞋大约在2毛8到3毛之间。
也就是说,3毛5给吴铭,厂里也有的赚。
老柴深深地看着吴铭:吴铭,我代表厂里二百多号职工,同意你刚才的这几点要求。
只要你能把之前那几千双鞋的货款拿出来,厂里立刻和你签合同!
吴铭点点头:既然如此,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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