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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求援

    正睡着,平安忽然感觉到全身一阵冰冷,本能地用手摸了摸自己,想要把自己掩得更严实些,却感觉到全身湿漉漉的。

    平安缓缓睁开眼,眼前正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嬷嬷,旁边的柴火上也全是水,火焰已然被火浇熄了。

    嬷嬷怒目瞪着平安:“在皇后宫里你还敢点火,就算不怕烧着小主自己,也想想皇后寝宫。还是小主蓄意谋害,想要连皇后娘娘都全加伤害?”

    “我只是想要取暖,不小心疏忽了,嬷嬷见谅。”平安不卑不亢说着。

    碍着平安的身份,嬷嬷也不敢真动平安,只是把柴火都一并带了出去,最后附了一句:“东西我都拿走了,你自己好生在这里呆着。”

    平安只看着嬷嬷渐渐远去的身影,最终又留下自己一个人,轻声叹了口气。

    没有柴火,地上又冷,平安一边睡着一遍揉搓着自己的身体,只希望能暖和一点。

    可是很显然,皇后并不打算让平安过得这么容易。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忽然有人敲了敲房门,平安刚睁开眼睛,那人已经进来了。

    “皇后娘娘让小主去外面的院子里劈柴,明天早上生火要用。”也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对平安说话时却显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皇后让我去劈柴?”平安自己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宫女鼻翼似有一声冷哼:“小主可别忘记了,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嫌疑犯,还在皇后娘娘宫中。皇后娘娘说什么,小主最好照做,不要多问什么,否则怕也不过是给自己添不快罢了。”

    平安往喉中咽了口气,开口道:“多谢教诲。”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平安的眼睛却禁盯着宫女,似是嘲弄一般。

    宫女被平安盯得不舒服,白了平安一眼,转身道:“行了,你自己快些,若时辰到了没有东西,皇后娘娘怪罪下来,你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平安没说话,只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肩和腿,身体活动开些便出外打算干活。

    原本柴房已经让平安觉得冷了,一出门,一阵风吹过,唯有些刺骨。

    平安皱了皱眉,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颊,眨巴眨巴眼睛,准备干活。

    奈何平安刚一拿起斧头,竟然发现这斧头是顿的,上面有好些锈迹。

    “姑娘!”因为不知道宫女名字,趁她没走远,平安这能这样喊了。

    宫女不悦回过头,看着平安:“又怎么了?”

    “斧头是顿的,还怎么劈柴?”一边说着,平安不忘挥舞手里的东西。

    宫女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之前的人还不就这么劈了,也不见耽误了什么。小主将就着用吧,听说小主牙尖嘴利,希望你的手也能如此。”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在讽刺平安了。

    平安不再作声,把目光放到了斧头上。

    斧头实在太顿,当真用来劈柴是不可能的,平安眼下也只能磨一磨了。毕竟是一把斧头,重量太大,平安的动作都显得迟钝,手竟然还被旁边的东西刮伤了一个口子。再加上本身的条件就不佳,也无法真正打磨,只能勉强用用罢了。

    因为斧子不利,一根柴都要劈几次才可以,木头就更不用说了。最后无可奈何,平安只能用手把柴一根根这段,落得一手都是密密麻麻的口子。受了伤的手拿着斧子劈木头,本来摩擦就痛,等后面手心里全是汗,更是刺痛异常,平安只能不住把手往衣服上擦。

    等收东西的时候,平安整个人已然累趴下了,东西却还没准备完毕。“啪”的一声,身上传来疼痛的感觉,平安睁开眼,看见的是皇后带着好些人站在面前,离自己最近的是一个宫女,手里正拿着鞭子,刚才那一下应该就是她抽的。

    “你好大的胆子。”平安开口看着宫女,眼底藏着怒气。

    “是我叫她做的。”一旁的皇后开口道,“我吩咐你做的事情没做完,难道不该给你点教训吗?”

    平安粗喘了一口气,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要罚,我自然没话说。但让一个宫女对我动手,对我不敬本是无所谓的事,但我是皇上的妃嫔,难道娘娘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吗?”

    平安这几句话,还真让皇后一时语塞,冷哼一声,眼中全是蔑视:“别总拿皇上来压我。”嘴上这样说,皇后却当真不敢再对平安有所动作。

    “娘娘,还有事要我做吗,没有的话,我可不可以先行告退?”平安直接问道。

    看平安的态度,皇后自然也知道平安反思的结果:“看你这样子,还不肯认罪,是吗?”

    平安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臣妾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不会认。”

    “若是这样,怕你还回不去。”说完这话,皇后看着身边的人,不知小声吩咐了什么,平安立刻被人带走关进了小黑屋子里。

    因为昨夜的许诺,窦以彤第二天一大早便去皇后宫中请安,皇后也因为要接见窦以彤,暂且放过了平安,平安得意在小黑屋子里休息片刻。

    另一头,窦以彤给皇后请安还带来了好些补品,脸上十分恭敬的神色:“最近宫里事情繁多,皇后娘娘处理这些,着实辛苦了。这都是臣妾的一点心意,还望皇后娘娘笑纳。”

    窦以彤本身并不常出现在皇后寝宫,偏偏在平安出事后的第二天便来到这里,皇后心里自然是有疑心的。但皇后毕竟在深宫多时,筹划谋略也比他人不同,眼下打算先观察观察,半笑着道:“事情确实有些多,不过你倒是懂事,我也挺欣慰的。”

    “不知宜妃的事情娘娘有进展了吗?若能早些结束,娘娘也能早日休息了。”窦以彤开口,后一句话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问题不那么唐突罢了。

    皇后微微摇头,开始打起了太极:“宜妃的事情闹得太大,连朝堂都牵扯了进去。可偏偏宜妃是患瘟疫而亡,那冷宫早就一把火烧没了,真要查起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皇上把事情交给我,我也觉得难办。”几句话,丝毫不提平安。

    窦以彤并不是猜不到皇后不信任自己,可眼下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也管不得那些,只能硬着头皮问:“宫里都盛传事情与平妹妹有关,或许娘娘可以从这方面下手看看。”

    “宫里的流言蜚语,窦贵人怎么也跟着起哄呢?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随意开口的好。”皇后脸上浅浅的笑,还似一副好意提点的模样。

    两个人又聊了几个来回,可一来二去,窦以彤终是没有从皇后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后只能悻悻告退。

    青儿和小林子接到窦以彤派人传来的“无能为力”四个字消息时,心里免不了失落,一颗心只觉沉下去,更沉下去。

    问题又绕回了怎么办上来,二人思来想去也只能找宫里位份高的人出马了。

    “要不我们去求皇上吧?虽然有些唐突,但眼下也只有皇上能救小主了。”这是青儿的提议。

    “皇上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皇后,估计也不好干涉,我们去找皇上,说不定会给皇上添堵。”小林子想事情总比青儿想得要深一些,“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我们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求见,或许她能出出主意。”

    “谁?”青儿迫不及待询问道。

    “德妃娘娘。”小林子很认真把这四个字吐了出来。

    青儿想了想,德妃好歹在宫里这么长时间,宫里女人争宠的把戏想来也看了不少,自然也比平安他们想得周到。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德妃是皇上的姨娘,无论怎样,也更有地位一些,说话也更有分量。

    “行,我们再去求求德妃娘娘,娘娘这么喜欢小主,一定会尽全力帮小主的。”青儿满怀期待地说。

    因为是白日,平安又不在府里,两人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便决定一并去帝后宫找德妃。

    德妃看见青儿和小林子,却没有平安身影,眉头微蹙,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你们小主呢?”德妃问道。

    青儿低着头:“我们此番前来找娘娘便是为了小主的事情。”

    “平安出什么事了?”虽然语气还是努力装作更淡定一些,但心里的担忧已在眼中呈现了出来。

    “前不久宜妃娘娘在冷宫因瘟疫而亡,宫里人便把矛头指向了小主,宜妃的父亲左丞相也带着朝中一些大臣向皇上施压。皇上把事情交由皇后处理,昨日小主便是被皇后叫入宫里,再没被放出来了。”小林子尽量长话短说,概括了一番。

    宜妃却听得有些糊涂:“宜妃患病离世与平安有何关系?”

    “宜妃是因为小主被打入冷宫的……”小林子又赶紧把事情概括讲述了一遍。

    倩姨听后微眯着眼,在脑海里整理整件事情,半晌开口:“看来我得从这里出去一趟,到皇后那里看看了。”

    “娘娘愿意为了小主出去吗?”青儿语气颇有些激动。

    倩姨微然一笑:“为了平安这孩子,这一趟我无论如何也是要出去的。”

    刚刚青儿还满是欢喜,但也是一句话的功夫,想到之前平安担心倩姨的原因,怯怯问道:“娘娘此番为小主出去,可会招来太后不满?娘娘自己的安全怎么办?”

    又是轻轻的一声笑,倩姨的声音柔柔的:“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顾得那些。就算太后对我不满,也不敢明着对我做什么。眼下,先把平安这孩子救了才是要紧的事。皇后既然囚禁了平安,恐怕不管事情是不是平安做的,都要扣在她头上才会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