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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宁阁

    狼王宝刀,传闻用北漠狼王的牙齿熔铸而成,刀身锋利无比,曾在战场上斩杀无数敌人,是窦家的珍藏之一,这次让窦以彤拿出来,想必也是忍痛割爱了。

    看着这么多人送的礼物都是非珍即贵,平安心里越发坚定自己的选择。

    轮到平安的时候,平安恭敬上前行了个礼,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礼物递给宫人。

    看了这么多珍稀的礼物,蒋晗也早已眼花缭乱,对后面的礼物本来已然没有了期待,只是随便看上一眼。

    可见到平安刺绣的时候,不禁觉得特别,嘴角露出笑意,让人特意送到面前来。仔细打量一番,只觉精致珍贵,忽然注意到了真龙下的祥云,有一抹红格外逼真,再仔细一看,竟然是血迹,不禁开口道:“这双面绣是你自己所作?”

    平安点头:“臣妾以为,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应当也不缺少奇珍异宝。况臣妾家室平凡,讨不得姐姐们那样稀世的好物,可毕竟皇上生辰,怎么也不敢怠慢,遂想了这么一个主意。臣妾手脚愚笨,东西有些粗糙,希望皇上不要嫌弃才好。”

    “平才人过谦了,这双面刺绣,宫中所会之人想必也是不多,又能绣到如此境地的,想来更少。如此用心之物,朕又怎么会嫌弃呢?”蒋晗开口,“不过朕见祥云之处粘有血迹,想来平才人为了这礼物也吃了不少苦吧?”

    平安有些惶恐,声音中有些担忧:“皇上切莫怪罪臣妾。臣妾是最后绣的祥云,奈何技艺不精,不小心刺破手指,让血沾了上去。臣妾也想重新再绣一副,偏偏时间来不及,所以……”平安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皇上生辰后的一周,便是秦昭仪之女惜玥的四岁生日,想来又要铺张一番。

    恐是平安在蒋晗生日的时候大出风头,别人也开始不敢小瞧平安。本来像平安这种位分,皇女生日只当自己准备礼物送去便好,可秦昭仪却特意派人送了请帖过来,对平安的看中可想而知。

    为皇女准备礼物也是一件费心的事儿,再加上时间也不多了,平安思来想去许久,最终决定亲手为皇女做条小被子。

    当然,给皇女的东西和给皇上的东西自然还不能一样,如若太过寒酸,一来会落人话柄,二来也不讨喜。

    平安纵观自己,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也只有刚入宫时带来的几枚珍珠,为了显得更有诚意,平安还特意拿了一大笔钱给青儿,让青儿去宫外寻百家衣,打算一并用来做这被子,图个吉利。

    惜玥生日那天,虽然排场比不得蒋晗的,但仍然可见一斑。大厅内,丝竹管弦声萦绕耳畔,周城内最好的乐坊也被请了过来。一双双灵活的手在乐器上肆意跳跃,优美的弦音便跃然而起,在耳畔回荡。

    最中间还站了近五十个姿容俏丽的舞姬,翩然如飞鸟,婀娜魅众生。

    再一看今日真正的寿星惜玥,打扮得犹若仙女一般,一身粉衣清甜靓丽,乌黑秀丽的头发高高盘起,脖子那里是一块蝴蝶玉坠,就连一双鞋子都是用金银打造的饰物点缀。本来又是尚好的年华,粉面丹唇,一双眼睛灵动有神,颇为讨喜。不停有人过去送拿礼物给惜玥,惜玥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间断过。

    平安也估计着是时候了,便带着亲自做的小被子走了过去。

    “惜玥皇女生日快乐!”平安甜甜笑着说。

    惜玥虽然从小被严格的宫规教导,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孩,恭敬道了声谢便迫不及待拆开礼物。

    本想着是什么稀奇好玩之物,可打开一看只是被子,惜玥脸上不禁出现失望之色。

    平安也不介意,还是微笑着:“皇女把被子打开看看。”

    惜玥努努嘴,不大情愿地将被子展开,映入眼帘的是平安特意绣在上面的卡通图案。平安本来就是穿越而来的,知道小女孩所爱,便照着记忆中的印象,绣了一个翩然的西方公主在上面。

    虽然惜玥也是周国的公主,但这种西方的公主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大的眼睛、卷卷的头发、粉嫩的公主裙,惜玥不自禁就被吸引住了,抱着被子不肯放手。

    秦昭仪注意的自然是公主头上那三颗珍珠,笑着开口:“才人妹妹有心了,还特意把珍珠钉在上面。不过这里的布好像别有些特别。”秦昭仪指着公主脚下的石头道。

    平安浅笑:“昭仪娘娘果然慧眼。实不相瞒,这确不是什么名贵的布料,是我托人在宫外收集的百家布。臣妾虽然进宫不久,但听闻惜玥皇女不时会生些小病。臣妾听说百家布有他人灵气,小孩子用着也能更加茁壮。望娘娘不要介意。”

    秦昭仪是做母亲的人,若是孩子能够健康,又有何求,倒也不介意这些,笑着开口:“才人妹妹的心意我收下了,也替惜玥谢谢你。”

    “娘娘实在客气,惜玥皇女这么可爱,我也是由衷地喜欢。”平安道。

    一旁的蒋晗虽然一直默不作声,但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也隐着笑意,对平安似乎十分满意。

    恰时,惜玥拿着被子跑到蒋晗身边,软软糯糯的声音:“父皇,你看着小人是不是很漂亮?”

    蒋晗嘴角扬起,一把把惜玥抱了起来,说道:“确实漂亮,跟惜玥一样。”

    听到父皇的夸赞,惜玥脸上的笑越发灿烂。

    平安恭敬站在一旁,心里也觉得欢喜。

    这一次,平安算是再次成功,秦昭仪的欢喜不一定真的讨了,但蒋晗应当是真的关注起平安来了。

    那一日,平安正准备和青儿出去走走,刚到门口就遇见了传旨的公公:“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昭武平安今夜侍寝,钦——此——”

    “谢主隆恩。”这旨虽然是平安所期待的,但却比平安预料的早了一些,平安接过旨,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青儿还没看出平安的心忧,自己倒是挺为平安高兴的:“恭喜小主,贺喜小主,今夜终于可以侍寝了。”

    侍寝,这的确是平安所谋划的事,但真正到来之际,平安却觉得过不了自己内心那关,看了青儿一眼,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无奈。

    青儿察觉到平安的异样,觉得奇怪:“小主今天是不舒服吗?怎么竟不高兴呢?”

    平安没答,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青儿,你还记得国师府位置吗?”

    青儿觉得惊愕:“小主找国师作何?”

    平安眯着眼,一双手一直在杯上轻轻擦拭:“你别管我作何,只需要告诉我你能替我找到他吗?”

    青儿挠了挠首,神色忧心,过了半晌才说:“我记得国师府位置,但上次的事,我再找国师他会见我吗?”

    平安轻抿着嘴唇:“你放心,国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若他真的介意,也不会当着我的面处罚人了。”随后,平安又拿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了不知什么,叠好放在信封里,让青儿装作出出宫置物,悄悄带去,切勿张扬。

    青儿领上纸条,随后就要离开,平安忽然想起什么,又叮嘱了一句:“青儿,你把东西给国师以后一定要等国师把东西交你,快去快回。”说完,还朝青儿手里塞了一些银子。

    大概两个小时的光景,青儿终于赶了回来,头上都还是汗,气也喘得厉害。平安一把把拉青儿拉进房中,小声询问:“东西拿到了吗?”

    青儿点点头:“拿到了。”说完,把东西从腰间取出交给平安。

    平安看到东西,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辛苦你了,青儿。”

    听到平安的夸奖,青儿自然高兴得很,脸上都笑开花了。又想起什么,忍不住问道:“小主,我从上次就很好奇了,你怎么会认识国师啊?”

    平安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意外。”

    青儿听得有些糊涂,又不好意思再问什么了,安静呆在一旁。

    那日晚上,平安自吃过晚饭后,休息了半个时辰,便被带到“净宫”收拾打扮。

    “净宫”很大,是专门用于侍寝妃子梳洗打扮的地儿。

    里面有一个大水池,池边都是用金银镶嵌而成,看上去确是奢华得过分。平安就坐在这池子里,用各种花瓣泡澡。泡澡时间有些久,平安简直觉得自己皮都快掉了,才终于被人打捞上来。

    一个嬷嬷迅速来到平安身边,把她领着往另一个房去。房间里有一张大床,床上铺的是纯天然的绒毛制成的毯子,平安躺在上面,周围围了一群人,各种修身,保养什么的。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又被叫到嬷嬷那里听着训了好久的话。

    等被打横抱起抬到蒋晗龙床的时候,其实平安已经觉得昏昏欲睡了,心里就想不明白,古人侍个寝怎么就那么麻烦。

    周围的宫人也离开,平安赶紧将藏在身上的迷药拿出来涂在脖子那里,心中却仍然是忐忑不已。平安此举虽然另有目的,但也的确实不想跟不喜欢的人发生关系,哪怕现在的一切其实也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听到外面行礼的声音,平安自是知蒋晗上已经来了,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躺在被子里面,手不禁紧紧抓住了被子,好似这样能找到些什么依靠似的。

    “你们都下去吧。”远处两个侍女听到吩咐,规规矩矩离开。

    平安赶紧从被中起来,恭恭敬敬站在蒋晗身边替蒋晗更衣。

    说实话,平安虽然见过蒋晗好多次了,却是第一次离得他那么近,能清楚看到他的脸。

    蒋晗其实五官都很挺拔,尤其是他的眉,特别浓密,给人一种安全感。一只鼻子,挺拔好看,仿若特意打磨过一般,平安不禁浮现出现代外国人的模样,别说,还真跟外国人的鼻子很像。

    蒋晗鼻中呼出的热气,不偏不倚打在平安的脸上,平安赶紧低下头,脸上也开始泛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