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边上一片绿墙上开满了金灿灿迎春花的时候。
银粟发现，五条悟变酷了。
变酷的具体表现在不爱说话，脸色很臭，容易生气，耐心变少。
虽然他以前那臭脾气也跟这几点沾边，不过最近表现得尤其明显。
为什么呢？银粟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一直和他呆在一起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明明前段时间还愉快的捉弄了私塾的田中同学，炫耀兔兔之后收获了田中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在训练场血虐了各个年级的小菜鸡。正月写日记的习惯也没有落下。
就是很平常的日常生活啊。
怎么就突然变成小酷哥了呢？
青春期？才6岁耶未免太早了吧。
餐桌上，银粟舔舔碟子里的牛奶，悄悄看着桌子另一头的五条悟。
枕石在小心翼翼和他说话：“悟少爷，之前安排的赏花还去吗？”
看样子今天心情不错，五条悟高贵冷艳地点点头，赏他一个字：“嗯。”
枕石满脸忧心忡忡地退下了。
他们在说过几天傍晚出去赏夜樱的事，正值花季，刚好又碰上五条悟放假，很久之前就商量着要趁花季三个人一起去目黑川赏樱花。
枕石退下之后他夹了一筷子炸鸡放进嘴里，不知道哪里不合他心意，脸色肉眼可见变黑了一点。
银粟突然意识到了，每次五条悟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就是吃饭的时候。
菜不好吃了吗？也没有换厨师啊，隔段时间就会去厨房加餐的银粟最清楚了。
牙疼吗？
银粟从兔兔专属小凳上跳下去，绕过餐桌扑进他怀里。
五条悟生怕她摔了急急忙忙伸手接，筷子都没来得及放下。桌子上有热汤，万一打翻了可能会烫伤兔子，他只好把小白兔捧起来，抿了抿唇小声问：“怎么了？”
你牙疼吗？
银粟眨眨眼睛用眼神如此示意，然后将雪白的毛茸茸的爪子伸向他的嘴唇。
眼见兔子的爪爪离自己的嘴唇越来越近，五条悟大惊失色飞快往后仰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小孩空出一只手来捂住嘴，声音闷闷地大声控诉：“你干什么！”
他避之不及的态度让银粟的恶劣因子悄悄活跃起来，她眼睛一亮。伸手，他往左边歪了一下；往左边伸手，他就往右边歪一下。
总之绝不让她碰到自己。
大概是突然的变故让他智商骤降，也不把银粟放下去，就这么捧着兔子跟不倒翁似的前后左右倒过来倒过去。
银粟动作越来越快，五条悟快要招架不住了。就这个速度的兔兔圈，蹭一下大概就得掉一层血皮，要是平常他还能全神贯注多陪她玩玩，但是现在他心里藏着事情，动作就没有以前那么干净利落。
五条悟及时止损，把手上的兔子放在榻榻米上，一脸严肃然后义正言辞道：“还在吃饭呢，别闹了！”
虽然他板着脸看上去很成熟稳重令人信服，不过可惜的是，跟随声音一起从他嘴里掉出来的还有一个什么小小的白白的东西。
那一瞬间，五条悟和银粟呼吸都变缓了。
仿佛电影慢镜头一样，两双眼睛盯着那个小小的东西缓缓下坠，砸在榻榻米上弹跳两下又转了个圈。
是一颗乳牙。
还是门牙。
看了看那颗牙，银粟慢慢抬头。
感受到她的视线，五条悟飞快用双手捂住嘴，因为羞愤手掌下的皮肤通红，湛蓝的眼睛在长长的浅色睫毛下显得亮晶晶的。
正月晚宴上，他笑话那个被打掉门牙的长老笑得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羞耻。
简直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的程度！
五条悟进入换牙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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