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蓝白条纹和服的短发男人，积雪堆在黑色短发上，五官扁平且没有辨识度，就连周身的气质都十分的和缓。
是一个很容易被人忽视的男人，他是五条家安排照顾五条悟生活起居的随从。
或者叫做保镖，保姆，管家。反正他一人身兼数职，最明确的‘职责’是对五条家几百年才出现一个的六眼天才言听计从。
风雪更大了，枕石拢了拢袖子往门口望去。
到私塾放学的时间了。
他家的小少爷还是和以前一样。周围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的在讨论术式的用法，有的在讨论昨天晚上的电视剧，五条悟睁着那双轻易没有人敢和他对视的湛蓝眼睛，两边都不参与，一个人从人群里穿插而过。
既不显得孤傲，也不觉得一个人放学是件难堪的事。
他一个人，自成一体，岿然不动。
当然今天还是有些许不同。
小少爷背后背着一个和和服半点不搭调的双肩包，背包缝隙里露出一颗兔头来，蓬松的毛发里嵌着琉璃珠一样的粉色眼睛，两只兔耳朵迎风而动，简直就像是专门安上去的毛绒装饰。
枕石自然知道这是他家少爷蹲了三天的兔子，于是只是眯着眼睛笑笑，伸手想要替他拿背包。
“悟少爷，我来帮您拿。”
五条悟摇摇头。
他现在对兔子兴趣正浓，完全不想让别人碰他的宝贝兔子。他就想赶紧回去，可以给兔子做窝，教兔子左手右手游戏。
对了，首先要给兔子选一个好听的名字。
“悟少爷，如果您真的想要养兔子，那就需要带它去打疫苗。”枕石笑容不变，“我已经预约好了。”
三天前就预约好了，虽然时间上有点偏差，但他还是面面俱到的好随从。
“好，我和你一起去。”
五条悟偏头看一眼还在四处张望的蠢兔子，有些怜悯地摸摸它的头。
银粟对之后的行程一无所知，五条悟坐上车子的后排，她就拱啊拱从书包里面把自己挤出来，在他腿上摊成一张毛绒兔毯。
自己找上门来的漂亮又有钱的饲主，可不能弄丢了。
“枕石，兔子太喜欢我了怎么办？它好粘我，我总不能每天都带它来学校吧。”
五条悟好苦恼！
“悟少爷可以把兔子关在笼子里。”
“那兔子也太可怜了，不行。”
“您也可以把它放在宅子里，我会安排人照看它。”
“可是它只喜欢我诶。”五条悟双手贴着毛绒兔毯的边缘，轻轻向中心拢了拢，把它塑形成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听说兔子太寂寞了会死掉，我还是带它来学校好了。”
枕石笑容更深了：“好的，悟少爷。”
五条悟捧着兔子和它对视。
“真是没办法啊！”他叹息，顺便吹了吹兔子脑门上的毛毛。
【？】
【你又在说啥？】
银粟一直懵到了下车，五条悟把自己交给一个穿白色外套的女人，看着他们两个说了点什么，女人摸摸自己的毛，然后在她后腿上面扎了一针。
【！！！】
“呼叽——！”
银粟前爪捂着后腿的针孔，整个兔子缩成一颗球。
“兔子原来是会叫的啊。”五条悟把球展开，按照刚刚医生教的捏住兔子的后颈把它提起来，“啊，哭了。”
银粟眼神一狠扭头狠狠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她现在受了出生以来受过最重的伤。
她好痛！要死了！
五条悟看着手指上的咬痕，还不断有血渗出来啪嗒掉在地上。
他现在
受了出生以来受过最重的伤。
“悟！悟少爷？”枕石大惊失色。
女医生眨眨眼：“啊这”
“出门左转打狂犬疫苗，很方便哦。”
半小时后
枕石从后视镜看过去。
兔子和他家小少爷臭着脸一左一右坐在后排。
他家小少爷左手捂着右臂，兔子前爪捂着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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