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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肖、郭三位捕头因为案情的原因催着秦少原去写有过节的人的名单了。议事厅里一时就是只剩下了秦少均和古先生。

    古先生本来也想离开,于是告辞,大少爷,如果没别的事,那么我

    然而,秦少均并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引出了另一个问题,先生莫急,我有点事想问问清楚。

    何事?古先生只得放弃本来的打算,询问道。

    秦少均上前两步,离古先生近了一些,先生说,罗公子推测那个操纵邱实的人在附近甚至就在府里?

    是的。

    那,罗公子可有办法把他找出来了?

    这是我师兄弟二人的责任,大少爷不说,我们也是自当照办的。古先生面带诚恳地说。

    可,秦少均心中沉甸甸的,一股无法排遣的郁闷堵在那里让他很不舒服,都产生出一点坐也不安站也不安的烦躁的情绪来了,这人一日不出来,我一日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身边还有没有第二个被操纵,我与人说话,交待人办事是否还是安全的?我

    大少爷,古先生拿手打断了秦少均的话,你的心情我明白,但这事也的确不好办。不过,有件事也应该跟你讲讲,我师弟说过,要操纵一个人不是一日就能成功的,也算是个很麻烦和繁琐的法术,一般来说,都不会同时操纵两个人的。邱实的暴露是个意外,想来背后那人也没想到,一时无奈才杀了邱实灭口。按时间算应该还来不及找第二个人下手,这一点,大少爷可以暂时放心。

    秦少均感觉好一点点了,这样就好。

    古先生沉吟了片刻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本想缓缓再跟和大少爷说。可你这心情如此不安,我就不妨现在告诉你了。

    先生只管直言。

    大少爷刚才提到,那个隐藏在附近的操纵者,我也与师弟商量过,找人的事由他来办。而大少爷这边也一样不用顾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怕被人听去什么秘密。大少你要知道,那人就奔着窥探秘密而来,如果你处处提防,时时限制,反而会让他有所警觉。我们现在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他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虽然他还在水中,但只不出秦家或者借水镇这个池塘就总有冒头的一天。但如果他有了警觉,不冒头就溜走了,才叫损失。

    啊!本来陷在自己情绪迷雾中的秦少均被古先生这番话一提点,立刻如醍醐灌顶,眼前光明了不少,先生说的对,罗公子的话妙哉。多谢两位。

    见秦少均的脸色柔和了许多,可见心中也放开了愁绪,古先生又道:还有一点,我也一并给大少爷说了。

    请讲,请讲。

    大少爷,不管是在青峪镇祖宅还是这借水镇别院都频频出事,说句冒犯的话,这秦家恐怖早就不安全了。

    先生的意思是?秦少均仿佛看到一扇自己从未见过的门在缓缓打开。

    大少爷不觉得这搅动风云的东西一直都潜伏在周围吗?

    搅动风云?那扇门越开越大了,秦少均不解:难道不是从瑞清他们回来开始的吗?

    时间线上我不好说,也说不好。但我得提醒大少爷一句,秦家少爷这几个字,人人都用的,邻县县城的秦家少爷你真的认为只有一个?不说远了,在秦府里被称为少爷的就不止你和二少爷两位吧?不过是个称呼,你们用的,别人自然也用的。

    难道真的是仇家埋的线?

    谁知道了,我又不是幕后之人。古先生说得到是潇洒,别人的想法我又怎么能探知?也许有仇,也许没仇,每个人做事的理由都不一样。大少爷,你也不用去过分猜测这里面的原由,只要知道那人不怀好意就行了。

    多谢先生开导,我再不钻牛角尖就是。是仇人也好不是仇人也罢,终归是我必须打败的人。秦少均看到那扇门全开了,吹进来了凉凉的风,扫去了不少的灰尘。

    是这个意思。

    看来,我猜人的范围也要广一些才好。或许真是个盯上秦家财富的。

    大少爷聪慧,自有思量。

    先生有事,我就不耽搁先生了。秦少均想通了,自然放古先生离开。

    我先告辞了。古先生微微拱手,退出了议事厅。

    一时也闲来无事,出了别院门,在借水镇上漫步起来。

    四季已是冬,大地本是一片萧瑟,蓑草和枯叶做主打,抹去了万紫千红灿烂绚丽,秋收冬藏,万物都敛了自己的光芒,把一个古朴书写的淋漓尽致。

    偏偏生得一株香樟树,绿意如常四处伸展,亭亭伞盖撑出一片小天地,荫蔽着脚下的潺潺小溪。

    此处到是甚有趣味。

    古先生敲开了小土路那边的客栈后门,要了一张矮桌,两张杌凳,一壶清茶,几样点心。就此坐下,自斟自饮。

    流水如琴音,叮叮咚咚的,听得古先生都有几分入迷。

    正暗自陶醉之时,一道阴影落在了矮桌之上,先生真是好惬意啊。

    唉!浮生半日也不得闲,请坐。古先生无奈又客气地说。

    来人也不客气,径自坐在了另一张杌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先生跑得到挺快,费了我好大功夫。

    你要好好打扮就得花些时间,还不许我先四处看看风景么?

    来人长的平平常常,一张掉人堆里就没了的脸,我还以为,先生是在琢磨该怎么跟我说假话了。

    古先生平静一笑,弯腰伸手掬起一捧溪中清水,东坡居士说‘溪声便是广长舌’,纵然是我想要跟你说假话,这溪水也会说真话的。

    这么说,先生从未想过要隐瞒?来人似乎还是诸多猜忌。

    我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吗?古先生成竹在胸,问的颇有自信。

    真没有吗?邱实的事怎么解释?看来,来人的心气的确更浮躁一些,又或者是计划被毁压不住脾气了。

    为什么要我解释?古先生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来人端着茶杯的手颤了一颤,茶水险些溅了出来,你非要这样问的话,我也只能直说了。难道不是你师弟故意的吗?试问普天下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这活人傀儡术。

    啧~。古先生啄了一口清茶,这茶真是个好东西。你也多喝一点,平平心头的火气吧。

    我没生气。来人一仰脖子把杯中茶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如牛饮水,你这是在糟蹋这茶。古先生还是慢慢品着。

    又不是什么名茶。来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茶就是茶,天生了它是茶,它与其他的茶就没什么区别。是人凭着自己舌头的感觉和喜好非要给它们定个高下而已。对于上苍而言,它们都是一样的。

    你说这些,是打算撇开陆羽再写一本茶经吗?来人对这个话题明显不屑。

    我是提醒你,这人也和茶一样,对于老天爷来说没什么区别。有钱没钱,富贵贫贱,统统一个样。

    来人眼光波动,心思中听出了古先生的话里有话,但他还是不明白,这些话和邱实的事有什么联系。我一介凡人,你就不要给我打哑谜了。

    师弟操纵邱实的时候出了意外,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古先生的解释十分简洁。

    就这样?要了半天真相的来人没想到事情就这么简单。意外?

    就这样。人与人虽然在世俗上的身份地位各有差别,但就自身本质而言基本没有多大差别。人又是三才之一,本身就被上苍赋予了与别的东西不同的灵气。每个人都有,你有,秦家大少爷有,邱实也有。而这人天生的灵气是每一种法术都需要克服的障碍。

    来人总算听出点道道来了,你是说你师弟没办法克服邱实身上的这种障碍?

    他当然克服了,所以,前面才能操纵邱实操纵的那么顺利。只是秦少均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操纵。不过,他自己也是疏忽大意,才让这道人自带的灵气给钻了空子,出了意外。古先生不想解释的太复杂,说个大概,对方能懂其意思就行了。具体里面的弯弯绕绕还是等师弟罗平自行去领悟怎么解决吧。

    这么说不是你师弟有意为之?来人喝茶的速度明显的放缓了,也一口一口地品了起来。

    当然不是。

    可是计划还是被打断了。来人有点泄气,准备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进行到这一步,却断在这里,真是不甘心。让秦少城坐牢的事恐怕成不了了。

    你就没有个后备计划吗?古先生口气平淡,一点也没有为罗平的失误感到抱歉。反而,觉得来人做事有些粗糙,这种大事,怎么能一条道走到黑了?风险这种东西,你都不预估一下的吗?

    哼!来人有点生气,但也不敢真的发作,是有另一手准备,可一来瑞泠死了,二来我又不知道瑞清在哪里?想启用这备用计划也没人可以用啊。别的人虽有几个潜伏的但也离事情的核心太远,说话不顶用。

    古先生把还剩有半杯的茶水放下,吸了几口香樟树散发的香气,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秦少城坐牢了?

    来人也放下茶杯,犹豫了许久,才咬牙下了决心,儿是母亲的心头肉,秦少城不坐牢,怎么威胁二太太?不威胁二太太,怎么能知道当年曲云苓的真正死因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秦家大少爷可未必这么看啊。来人神秘地笑笑。

    古先生心中的盘算已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遍,一张有趣的蓝图渐渐地画了出来。但,还不急,你究竟想要什么?

    来人又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先生还是不要问了。我也不会问你插手进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的?

    我不是你请来的吗?古先生忽然一挑眉。

    呵呵呵,来人一连串冷笑,请先生的人多了去,我出的钱又不是最有分量的,先生却肯来帮我,必是有别的原因的。

    你到不笨,猜猜原因是什么?

    我不会猜的。先生想要什么只管放手去取。我帮忙把木头道长调开,就是送给先生有一个小礼物。来人的话里不自觉地添了三分恭敬。

    挺识趣。古先生满意地说,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也送你份礼物吧。

    先生?来人有些意外。

    你只不过是要二太太把曲云苓的死亡真相说出来让秦少均知道而已。这点子事不一定非要在秦少城身上打主意。当然他是可以利用的,但不一定要弄到坐牢这份上。

    他不坐牢,二太太是不会自乱阵脚的。二太太那人不好对付。

    我心中初步有了一个想法,但还需要一些东西。古先生用一种可以把人盯死的眼神看着来人,曲云苓的死亡真相,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来人心神一凛,一股莫名的恐惧如一队细小的蚂蚁爬上了背脊,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语调有些慌乱,是,是知道了,了。

    谁告诉你的?古先生没有移开目光。

    秦韵兰。

    古先生又笑了,目光没变,口气到是温和,先给我讲讲秦韵兰的死吧?在她的灵位前我没有感觉到有凶死之人的戾气。对她是被人杀死的言论颇有点不解。

    她确实不是被人杀死的,她的死也是个意外。来人对一个小姑娘的早夭,还是有点同情的。这个意外,我也不想发生。

    讲讲。古先生这才收回了目光,重新倒了茶,还拿了块点心吃着。一副听故事的好心情。

    其实,秦韵兰虽然不是我亲手杀死的,但她的死多多少少跟我也有些关系。来人说起这事的口吻也很有些惋惜,事情是这样子的

    风过头顶树叶沙沙响,身边溪水琴声清扬,茶香味正浓,点心酥软可口,真真是一段惬意舒畅的时光

    可怜的小姑娘就这样摔死了?古先生听完了来人的叙述,而你却拿着她的尸体大做文章?

    一时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打算错过。弄死了一个方小金下去陪她,也算是给她找了伴,让她不孤单了。

    你到还成了好心肠了?不过,是个好机会。

    嗯?来人听得有点糊涂。

    虽然计划硬生生的折在了邱实这里,但你前面所做布置也不是全都前功尽弃了,有许多地方还是可以加以利用的,只需要稍稍改一改后面下手的方向。

    怎么改?

    古先生的笑得自在,我不是说了嘛,秦韵兰这个小姑娘就是个好机会。生前死后,都是加以利用的好机会。你不也让瑞泠小试了一把吗?

    喔~~。来人恍然大悟,先生要从这里动手?

    我只是做我擅长做的事而已。古先生又抿了口茶,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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