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谢之桓若无其事的陪浣九九选婚纱，她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让他眼前一亮。
她一向漂亮，换上婚纱更是美丽冻人。那纯洁的颜色，半透明的上衣透露着若隐若现的性感，拖地裙摆又增添几分高贵典雅，无不让他心动。
但他心中的疑问已越来越深。
这感觉不是第一次了，从前在清远，他的整个高三，都时常感觉身边的她不是真正的她。
他记得，刚到清远时夏稚颜文静内敛，派出所偶遇后就变了个人，变成了九九。可是到了高三，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初。
他曾在这纠结中艰难度日，甚至答应母亲去美国算了。
直到高考前一天，她风风火火的跑来找他借钱，还理直气壮拿了钱就跑。他失去了多年积蓄的零花钱，但却无比开心，那个熟悉的她又回来了啊！
看着浣九九期待的眼神，谢之桓走近她，由衷的说，“九九，你真漂亮。”
浣九九低头微笑，一旁的店员附和道，“是啊，我们这里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新娘了！”
选完婚纱已是下午五点，浣九九问他晚上吃什么，他想了一下说，“我晚上要跟总部开个视频会议，你回家吃好吗？”
浣九九有些失落，但是并没有多问。
谢之桓便先送她回家，车上她说，“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谢之桓心中一紧，有些不忍，但为了找出背后的秘密，还是将情绪压了下去。
他说，“我
也是。”
送浣九九回家后，谢之桓拨通了赵观宇的电话。
电话那端说，“谢总，我给了老蔡一个让他很难不心动的数字，他也并不是不答应告诉我，但他给我的感觉是太害怕了。聊别的内容都好好的，一说起这件事来就逻辑混乱，甚至有些神志不清。”
“他会不会在糊弄我们？”
“我感觉不像，他是真的害怕。”
“讲下具体经过。”
于是赵观宇讲述着，今天在谢之桓陪浣九九选婚纱的时候，他找到了老蔡。
彼时老蔡正在去接读初中的孙子放学的路上，面对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的接近并没有抗拒，但当赵观宇提到浣九九的名字时，他的脸色明显变了。
怎么还没完？
“你们到底还想知道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赵观宇安抚着老蔡，待他情绪缓和了，又说，“蔡叔，我看过清远中学的监控了，我需要知道你们那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会把相机给她？”
“她让我给她的！”
“什么时候？”
“她……我不知道啊！好像又不是她，但是又明明是她，世界上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不会吧！那还得是她啊！”
老蔡急得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高涨了，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主导这件事的人，反而像个被动陷入了一桩神秘事件的受害者。
赵观宇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叠厚厚的人民币，他说，“蔡叔，我绝
无恶意，我只想知道真相。”
这触感厚厚的信封虽让老蔡心动，但是并不能缓解他的恐惧，他颤颤巍巍又毫无逻辑的讲述了这件事，还问了一个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为什么是我呢？”
“清远中学那么多人，我跟她又不熟，她随便找个老师也行啊！为什么偏偏要把相机给我呢？”
谢之桓仔细听着赵观宇原封不动的叙述，他记得当初在清远偶遇浣九九时，他们是见过老蔡的，当时的她看起来并无任何异样。
为什么是老蔡？如果2008年的浣九九收到的是老蔡给她的相机，那么1998年的浣九九也只能将相机交给老蔡保存，如同一个循环的莫比乌斯环。
而关于莫比乌斯环，其实九九曾经也提到过的，只是如今他才终于明白其中的奥义。
他沉思了一下说，“去找杜明曦。”
杜明曦听说浣九九要结婚的消息五味杂陈，他表面上说好啊真好啊那丫头能嫁出去真不容易。但一想到以后她就是别人的妻子，他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想约她出来就约出来，想一起出去玩就出去玩。
而且，还没结婚呢，浣九九最近已经当他不存在了。
今天想约她喝个咖啡，她却说，“不好意思，我要去选婚纱。”
杜明曦大声问，“这么早选什么婚纱？”
“不早了，还有半个月就要结婚了。”
“半个月这么长！你……就选件衣服，需要这么积极吗？”
“
还有事吗？”浣九九没有回答，而是声音冷淡的问道。
杜明曦一阵气恼，没好气的说，“没事了！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挂断电话后他越想越生气，前不久还一起在清远历经艰险的小伙伴，一回来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但他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一己私利破坏人家终身大事吧，于是转头投进了酒吧的怀抱，叫上三五好友一起喝酒去。
出门前杜母拦住了他，笑嘻嘻的问他，“儿子，最近是不是不开心啊？”
“开心啊！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噢！那……就好。对了听说九九要结婚了哈？”
“对啊！更开心了！”
“那太好了，我的好儿子真是大方！九九就像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一样，到时候我们可要给人家好好送份大礼！”
“送，我把爸那茶楼送给她。”
杜母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尴尬的劝阻道，“也不用这么大吧……”
那可是价值千万的资产啊！
那黄金的地段，硕大的院子，高品位的中式装修，随便一把椅子都是上万的珍贵木材！虽然被杜明曦改造成了酒吧，但是只要杜父的人脉在，要改回来也不过重新装修一番的事。
而杜明曦毫不在意，他边穿鞋边说，“就它吧，我也没别的东西了啊！”
他穿好鞋，出门前还回头安慰一下母亲，“没事妈，我留着它也早晚跨！”
“这……”
杜母欲言又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禁叹了
一口气。
没有母亲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哪怕杜明曦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她也清楚，那个傻小子，失去的哪里只是一个茶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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