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出摊的商贩也渐渐归家。
“走了，五儿。”四儿的声音在街尾处传来。
“来喽。”陈曦又恢复一贯的嬉皮笑脸，大声应和。伸手抢走五儿的碗，快跑过去。
“我可没叫你。”四儿明显不爱搭理陈曦。
“哼，我也没回你啊，我和大哥说话呢。大哥这是我要的钱。”陈曦大言不惭，一丝羞愧也无。
五儿气呼呼地看着陈曦。
“回去吧。”
陈曦随着众人来到县郊的山神庙。
这山神庙破旧已久，住满了流浪者。
“那边是我们的。”
陈曦跟着老大来到山神庙一角，众人围坐在一起，分发食物。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个工啊？”陈曦好奇这些大男人要力气有力气为什么不自力更生非要讨饭呢。
“哼天真。”四儿冷嗤一声。
“唉，谁不愿意老婆孩子热炕头，可在这息隐县想都不要想了。”
“为什么啊？”据陈曦了解，大燕还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的。
“这息隐县知县砖钱眼里去了，我家原有薄田几亩，因为一年旱灾，收成不好，知县知情不报，一个劲地收税，咱们交不起赋税，老母妻儿都饿死了，只留下我自己。”
“大哥，你别难过，以后我替你报仇。”陈曦决定一回到京都就派人来收拾这知县。
“就凭你？”陈曦说一句四儿顶一句。
“小兄弟你别介意，四儿不是有心的，你初来乍到不知道，咱们这群人都是苦命人，四儿
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就因为得罪了知县，家产被夺，父母丧命。”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陈曦愤慨。
“这里知县就是王法。”一个躺在地上的男子突然出声。
“好了天也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明早还要早起呢。”
“嗯。”
陈曦心情低落，躲在角落里静默不言。
“你若有心，回去后惩治这息隐县知县便好。”
“你不生气了？”魏熠刚和她吵了一架，难得主动与她说话。
“和你这种人犯不上。”魏熠已经看开了，陈曦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个考验，过去虽然步履维艰，但最起码的尊严是有的，如今陈曦让他知道什么是尊严扫地，苟延残喘。
“什么叫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陈曦有些伤感的心立马愤愤不平，她怎么了，她觉得自己还不错呢。
“贪生怕死，欺软怕硬，毫无气节。”魏熠回想了一些最近几日陈曦的所作所为总结道。
“我明明是能屈能伸。”陈曦辩解。
“呵。”淡淡的嘲讽足以表明魏熠的态度。
“我还觉得你虚伪冷漠，死要面子呢。”
“没有气节的人永远理解不了别人的坚持。”
陈曦咬牙，“哼。”气呼呼地躺在地上睡去。
地上脏乱不堪，陈曦已经习惯了，但是魏熠还是有些不适，长叹一声，大概以后再也没什么事可以让他忍受不了了。
旭日东升，在梦里打了一晚上架的陈曦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五儿，五
儿。”
陈曦睁开眼就看到几个大男人围在一起唤着五儿的名字。
“怎么了。”陈曦爬起来，挤进去瞧了瞧。
昨日活蹦乱跳的男孩，此刻脸色的苍白，气息奄奄，陈曦心虚，“不会被我气着了吧。”
“难保。快跑吧，你小命要紧。”魏熠适时地嘲讽。
“滚。”陈曦没控制住脱口而出。
“你说谁滚呢。”四儿一看见陈曦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我没说你。”陈曦讪笑，“五儿这是怎么了？”
“高烧不退。”
“那赶紧去找大夫瞧啊。”
“说的简单，那大夫岂会给我们瞧病，而且诊金贵的很，哪有钱。”四儿也有些气馁。
“那你们围着有什么用，真是的。”陈曦看不过去，一群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推开围在一起的几人，背起地上的五儿，快步往外走去。
“你去哪？”四儿拦住陈曦。
“看病，起开。”陈曦一向蛮不讲理，做事随心。
几人跟随着陈曦来到县城医馆，刚一进去就被里面的药童轰了出来，“出去出去，我们不给乞丐看病。”
陈曦放下五儿，揉了揉肩膀，这一路也没人说帮她背一下，走到药童跟前，一把推到药童，“闪一边去，我要见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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