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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一害三命

    二人疾驰而去,临近乌家小院,远远便望见车马一片。悄然进院后,却是空无一人。乌干抽出了佩剑,警觉地四处查看。

    “爹,雅儿现在过上好日子了。”

    从堂屋传来乌雅的话语,可她喜悦相告却惹得老父亲怒火满膛。

    “呸!那萧家是什么人家?阳氏走狗!再说三书六聘呢?就算拿你当妾,也应有媒婆上门说个一二吧?还有,为何要害陈梦性命?”

    “别听乌干胡说,她活得好好的!”

    “没被你害死是人家陈梦命大!”

    “你也知道她没死?为何你们都拿她当自家人,我乌雅倒成了外人!”她尖着嗓子对着父亲喊叫。

    “为何?你去看看,乌干的宅子、我老汉吃用、银钱,人家送来多少?你呢?心里想过我这个老爹吗?老汉不图你什么,乌家清清白白,绝不能出害人狼!”

    如不是父亲说出,乌干从不知处月林夕做过这些,遂投来感激目光。

    “这里没有。”乌干小声说道。

    “去王陵。”

    刚欲转身,一队持刀蒙面人从房顶院墙跃下,乌干挡在了前头,处月林夕将弓弩上堂。

    “终于出现了,你们可是让我好找!”乌雅出了堂屋,立于台阶之上,居高临下悠悠说道。

    听得动静的乌大力也跑了出来,随手拣了截木棍,指着乌雅破口大骂。

    “狼崽子你想干嘛?下面是谁?你亲哥和乌家的恩人!你疯了吗?”

    “老爹,莫要跟她啰嗦,她良心已泯,六亲不认。”

    “是你们为了她而不认我!你乌干更是与她合起伙来玩弄我。今日,我就要在你们面前,将她剁成肉泥!”

    “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赶紧把金风露放了,否则别怪乌干不顾兄妹之情!”

    “乌雅你又害了谁?算老爹求你!听你哥的莫要再错下去。”乌大力扔掉木棍,拉扯着女儿。

    “放了可以,除非这个贱人在我面前自尽谢罪!”

    “执迷不悟!爹莫要再求,她不仅要抛却祖宗姓氏,还要进宫冒充公主!”

    乌大力松了手,严正问道。“你哥说的是真的吗?”

    啪一记耳光打在了乌雅脸上。“你这个大逆不道、不忠不孝的畜生。马上给我滚出乌家,我看你敢动他们,先将老汉结果了。”他护在了处月林夕前头。

    连亲爹都与自己敌对,众叛亲离的乌雅,恨不得将那人撕得粉碎。“今日谁也救不了这贱人!”

    沉默的处月林夕,向前一步,轻拍乌大力肩膀以示感谢。“够了乌雅!跟着萧氏为虎作伥是没有好下场,很多事情更不是你一人可为!后路未绝,莫要回头无路!”

    “哈哈乌雅就是想要你和你身边人的命,仅此而已!”乌雅阴狠地笑言。

    “是吗?如果是这样,你为何还不动手?”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你想要却不说,偏偏要自作聪明、耍手段去得,累吗?”处月林夕不急不躁说道。

    “废话这么多!既然你知晓我要什么,就交出来吧!”

    “当我傻吗?我要先见金风露。”

    “你现在没有资格提条件!我就纳闷了,区区一个金风露,竟值得青府倾巢出动吗?”

    “你当然不理解生命的可贵!曾经我也把你当成家人,只是,你先动了害我意!”

    “我呸!谁要你的施舍?你就是个专抢别人东西的强盗!告诉你,你们前脚走,后脚青府怕已陷囫囵,只要我此刻一声令下,青府上下几十口就成了隐者的刀下鬼!”

    乌雅的妄语,惹笑了处月林夕。“人若成了鬼,看谁皆像魔。以为我不知道她在王陵吗?之所以在这废话,是要告诉你,自以为有多聪明,在别人眼中就有多笨!以你乌雅的心智,就莫要作恶了!”

    “处月林夕,你说什么?”狂妄的乌雅有了丝惊慌。

    “青府是深陷囫囵,不过,却是那些隐者!等你的令传到,怕他们也成了尸身。这么愚蠢的调虎离山,还好意思显摆?王陵那边,在咱们说话间应已被攻陷!而我处月林夕此刻站在你面前,就笃定你没勇气杀我!”

    “哈哈莫要得意!我说了,你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完,才轮到你。”

    集结至王陵救援的月莹派暗哨,已完成任务赶至小院,从天而降将院中隐者团团围住。

    “少夫人。”

    乌雅疑惑地自语。“少夫人?”

    “寻到人了吗?”处月林夕急切问道。

    为首的暗哨点头,却缓缓垂首未再言语。她一阵晕眩,全身汗毛竖起,脑中如万鼓同锤,大声命令道:“说!”

    “哈哈让雅儿来告诉你吧!在三里坡她就已被一刀毙命,听说死前还护着肚皮,求隐者放她孩儿一命!呸一把年纪不知羞,杀了她,这世界又少了个脏东西!”乌雅放肆嘲笑。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乌大力一把抢过乌干的佩剑,朝乌雅砍去。身旁的隐者护主心切,提刀就劈,乌大力惨叫一声,鲜血喷涌而出,溅至乌雅脸上。

    “爹!”乌干大喊着接住父亲向下垂坠的身体,老人家手臂直指乌雅,瞪大了双目,却已说不出半句话语。

    “爹不要啊!爹爹撑住!儿带您去看大夫。”他捂住伤口,试图将父亲抱起,可鲜血的湿滑让自己无能为力,只得无助呐喊。

    “杀杀”乌大力用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二字后,双目不冥遗憾归西。

    “畜牲!”乌干放下父亲,提起佩剑,电光火石间刺向手持血刀的隐者,正中那人心脏,还未来得及叫唤,便应声而死。乌干又提起口念‘爹爹’的乌雅,癫狂喊道:“住口!不许你叫爹!”

    “不是我,是她。乌干把她杀了!我给你钱、给你宅,快把她杀了!处月林夕就是个害人精。”乌雅布满血丝的双眼,未留一丝人性。

    处月林夕已瘫坐地上,仇恨的双眼射向铜眼圆睁的乌雅,她起身冷笑着走近,嘲讽道:“要感谢你,将我从希岸阁救出来,我才可与青玄阙成亲并恩爱有加!你却没名没份地懒在萧府,不觉得自己太贱吗?”

    “处月林夕!”她咬牙至双腮颤抖。

    “对了,活神仙也是我,你乌雅就像痴儿般让我玩弄。还有呢!萧起也是我利用萧泰之手除掉的,知道为何吗?因为有萧泰与你的蠢笨,才可削弱雲隐门的威力。下一步,我还要用萧氏父子的头颅,去金风露坟前祭奠。哦当然还有你!”她猛然间放大音量喊道:“阿车?”

    在蒙面隐者中,竟有一人应声。

    “杀!”她的眼中无一丝怜悯,仅剩仇恨。

    一声令下,暗哨一拥而上将他诛杀,几刚入雲隐门者纷纷弃刀,跪倒求饶道:“夫人饶命!小的也是被迫,咱们没杀那女子。”

    仅余三隐者因自知亲手造下惨案,定不会被饶恕,便持刀架势欲拼死一搏。一下作隐者,寻摸出腰间暗器,飞发向处月林夕,暗哨们欲要阻挡已然不及。

    命悬一线间,只听得一记脆响,暗镖被飞来短刀击中改了方向,与处月林夕擦身而过。原来是陆南带兄弟寻来,险阻了隐者毒手,众人松口气后,愤怒地将三歹人诛灭。

    “少夫人,剩下的怎么处置?”

    “将他们带下去,全部诛杀!”处月林夕命令道。

    “得令!走走”

    “饶命啊!”

    “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户。”乌干举起利刃,对准了乌雅。

    吓到发抖的乌雅慌忙跪倒,哭喊求饶道:“哥哥,雅儿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哥哥再给雅儿一次机会!求求梦姐姐,不对!求林夕姐姐放过我吧!雅儿愿下半辈子替代爹爹,在此守陵,反思罪过。”

    “原来你也会怕死?也知道求饶?”处月林夕嗤之以鼻,转身离去并说道:“乌干!这个毒妇就交于你,杀与不杀你自做主!但若再落我手,处月林夕定将她斩于八块!”

    出了院门,她向陆南拱手道谢:“林夕谢陆大哥救命之恩!”

    看那原如暖阳的笑容被寒冰取代,陆南心里不是滋味。“你没事吧?”

    她没有回答翻身上了马,并向马车望去。“金姐,林夕带你回家!驾~”

    迎风猛烈,打疼了脸颊,没有一滴泪落下,任由骏马疯奔前行。

    前方的她如男儿般飒爽,陆南的目光紧随那抹炫影,不忍离去。她的坚韧果敢、睿智大气,深深吸引着自己,更似深海般深邃,引人探索。

    青府庭院内跪倒一片,皆是被俘的黑衣隐者。开了大门,处月林夕行在前头,迎上前的青玄阙看见了陆南竟与她同返,心中醋意渐浓。

    “跪下!”暗哨命令从小院带回的隐者。

    哭丧个脸的李尚富狂奔出来,抓着处月林夕便问:“少夫人,露露呢?”

    停下脚步的她,愤恨地望着这个男人,反手便是一记耳光,怔住了青玄阙与在场的人,仿佛那不再是他们所认识的处月林夕。

    “你娘子与孩儿因为你的愚蠢,而丧了性命!带他们回家,好生安葬!替我向她说一声,过段时日,林夕将携祭品前去看她。”

    这句话足以使七尺男儿嚎啕痛哭,再多的悔恨自责已没了任何意义。

    青玄阙上前拥住了她,知晓这个女子有多难过,无比心疼地安慰:“夕儿,夕儿!”

    “相公,夕儿累了,想回房休息!”

    只有在青玄阙面前,她似乎才会释放那份娇弱,这让一旁的陆南无比羡慕,内心夹杂莫名伤感。

    “相公知道!让小歌先送夕儿回去,玄阙处理完就来。”

    陆小歌小心的扶处月林夕离去,青玄阙看向院外的隐者。

    “青少主饶命啊!”

    “月族为阳族相互杀戮,是大月最大的悲哀。今日饶你们一命,莫要助纣为虐,再成为阳族的刀刃。府门已开,走吧!”

    “少主,不可!您这是放虎归山。”众人提醒。

    隐者们纷纷站起,万分犹豫,却久久不愿离去。

    “怎么?不想走?”青玄阙冷冷问道。

    他们再次跪倒:“少主,雲隐门门徒降者、俘者全家便亡,咱们还不如死在这。”

    “对外你们已然亡了,带上家人寻隐秘地小心度日,应无杀身之祸。”

    “少主宅心仁厚,我等身为月族,残杀同胞罪孽深重,如今家人得保已无顾忌,若您不弃,我等愿投身少主门下,冲锋陷阵同抗阳族以赎罪过。”

    “阿立!这里交给你了!”

    “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