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忽地,只见设在百花谷东面那边的贵宾席上,薛青元站了起来,开口朗朗说道“各位英雄好汉,武林同道,老夫今日在此设下这个昆仑大会,承蒙各位拔冗光临,实是荣幸之至。”薛青元这几句话朗朗说来,顺着微风缓缓送了出去,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入众人耳中。百花谷中瞬时安静下来。
“昆仑派的事,谁能不给面子啊!”人群中一人大声喊道。旁边的人立刻随声附和起来。
薛青元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接着说道“承蒙各位看得起,各位武林同道支持,昆仑派这几年也算是小有建树。都说饮水思源,昆仑发展得越好,老夫便越发思念同宗。想当年尹师弟因为一点误会离开了昆仑,自建了忆梅山庄。虽然同在西疆,却两地相隔,遥相望之,不得亲近。因此老夫希望能借此机会将两派合为一派,今日请来这许多武林人士,也是希望能做个见证。”
薛青元话音刚落,只听人群中立刻有人喊道“那是自然,这忆梅山庄本就出自昆仑,再回归昆仑,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也有人道“人家忆梅山庄也做的好好的,突然说要并派,尹庄主能答应吗?”
“关键是人家忆梅山庄也是声势浩大,可也不是这么简单说并就能并的。”
“并派之后谁做掌门?两派的日常事务是统一料理还是分开料理?这都是问题。”
…………
百花谷中一时议论纷纷。
“好热闹啊!”忽地,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而且压过了这许多人议论的声音。众人赶忙住了声,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白雪寒更是心中一颤,她手中本来无聊地摆弄着一朵白色的小野花,此时心中一激动,手中一抖,那野花竟被她掐断了。
“原来是人家正主来了。”有人小声议论。
只见百花谷中正对着贵宾席的方向,忆梅山庄一行人正缓缓走来。来者有尹天旷、星远、素弦,和副庄主于大水和兰沛。后面跟着几个牵马的小厮。
“尹公子终于现身了!”薛青元笑呵呵地说,双目却在忆梅山庄一群人的身影当中逡巡,似是在寻找什么人。
“那当然。”尹天旷朗声笑道,“薛伯父招呼大伙儿商议着要把忆梅山庄并入昆仑,在下敢不来吗?”
薛青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又夹着一丝得意。但这表情一闪即逝,他笑着招呼忆梅山庄一行人在贵宾席落座。自从尹天旷现身,白雪寒的眼睛就一直未曾离开过他。
“不忙坐。”尹天旷站在薛青元身边说道,“咱们就直入主题吧。薛掌门今天主持召开这个大会,打算怎样一个并派法?”
“呵呵,尹公子果真爽快!”薛青元轻轻拍了拍手道,“忆梅山庄本就出自昆仑,之前尹师弟出走是因为一点小误会。时隔多年,这些龃龉早已灰飞烟灭,还是两派合为一派,更有利于两派的发扬光大呀!”
尹天旷笑着附和道“薛掌门果真见识非凡,所说甚为有理。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是怎么都想不到如此长远的,就连家父也未曾想到。两派合为一派,果真是势力更强,什么雪山派、骆驼帮,哪里还能在西域立足。”
他此话一出,群雄立刻耸动起来,本来是两派的家务事,尹天旷却说成了波及整个西域武林的大事。
只听尹天旷继续火上浇油道“咱们今天先两派合并,明天再并了雪山,后天并了骆驼帮,到时候这昆仑的势力可就不可一世了。小可也可以仰仗着薛伯父分一杯羹啊!”这话一出,群雄更是鼎沸。
薛青元的脸色立刻一沉,冷冷地盯着尹天旷,尹天旷却浑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笑。薛青元提声道“尹公子此话有点唯恐天下不乱之意了。老夫的本意只是昆仑与忆梅山庄乃同宗同源,因此想要两派合为一派。又和雪山派、骆驼帮有何干系!”
这话一出,倒是令尹天旷有些意外。那薛青元做人一向虚伪,又好面子,说话从来都是冠冕堂皇,机锋暗藏,何曾如此简单直白过。看来是尹天旷说破了他真正的用心,有些恼羞成怒了。
“呵呵,”尹天旷干笑一声,“看来倒是在下思虑过多了。”他说完,便不再说话,径自坐下,端起茶杯,留下薛青元一个人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
薛青元究竟城府极深,虽则尴尬,却并不表露。转头问尹天旷道“尹师弟没来吗?”
“哪个尹师弟?”尹天旷明明知道薛青元问的是尹青山,却故意反问回去。
薛青元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贵庄庄主尹青山。”
“哦!”尹天旷故做恍然大悟状,“家父离开昆仑多年,自创忆梅山庄,从来没人叫他一声尹师弟,小侄竟是没反应过来。”
薛青元冷笑着看着尹天旷,心中暗暗叫骂。那些武林人士也都似看戏似的站在一旁看热闹。他们本来就料想昆仑、忆梅山庄并派必有一场热闹好看,巴不得两派之间早些撕破脸打起来。
白雪寒见忆梅山庄来的人少,心中一直暗暗担忧,紧紧攥着双拳,生怕尹天旷吃了亏。她有许久没见过尹天旷,本来以为已将他淡忘了,如今一见,却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薛昊宇见尹天旷戏弄父亲,则一直皱着眉头观察着局势。
“呵呵,”薛青元笑笑,“是老夫考虑不周了。只是老夫与尹师弟同门二十年,最近更是屡屡思及曾经一同跟着师父学艺的时光。尹师弟最是聪颖善悟,很得师父欢喜,不像老夫,生性愚钝,只能下些笨功夫。如今这许多年过去了,以前与尹师弟相濡以沫的情景还每每浮现在老夫眼前,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怀念。”薛青元说道这里,眼中竟闪出了泪花。不少人都被他的“真情”打动了。忆梅山庄众人则在一旁冷笑。
“老夫与尹师弟一别,可是该有十余年未见了。本想借着今日的机会,能够与尹师弟再续同门之谊,难道他还放不下此前的误会吗?”薛青元“动情”地说。
尹天旷忙道“哪里,是薛掌门误会了。家父只是这几日心情不大好,您也知道,家父一直是个伤春悲秋之人。同门师兄弟,许久未见,怕见了您徒增伤感。”
“那今日并派之事,就是尹贤侄做主了?”薛青元问道。
“还是要请薛掌门主持大局。”尹天旷“客气”道。
这句话说的薛青元心里极其舒服,却又觉得局势发展得太过顺利,有些将信将疑。果真,只听尹天旷又开口道“这新派的掌门人该是由谁担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