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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返酆都府的途上。
关鸠脑海当中蓦然出现了泛黄的卷册。
时隔数日之久,令得关鸠感觉那般熟悉。
水墨点落,一只邪魅妖怪缓缓显现它的样貌,一样貌瑰丽的女子宛然坐在一处房檐之上,下半身却是一团混沌雾气。
【邪魅极阴邪鬼,喜好吃食男子阳刚之精气滋补已身,常出没于幽冥阴郁地带。】
随后,一道声音自脑海当中响起,冰冷生硬。
【邪魅符卿!修为获得!增进三百年道行储存!】
所谓道行储存,便是将精怪鬼祟生前道行以储存的形式展现。
在关鸠所需要修为炼化的时候,可以作为一个补充。
似是心有同感,背着潘惠锁的净昙也同时停下了脚步,面色稍显凝重。
关鸠并未有因为邪魅的死而心升喜悦,一只当日出现的邪魅竟然有如此深厚的道行,且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遭受诛杀。
想来这背后是有其他人或修为更为高深的鬼怪在暗地酝酿着什么。
自血阵布成后,不少鬼祟自那阎浮提的一端降临人世。
虽是受到昊光影响,几乎消弭于天地间,仍是有少数漏网之鱼在暗地苟延残喘。
这些邪祟可能道行低浅,但相当狡诈。
在这片猎场当中,猎手和猎物的位置有可能瞬间互换。
“禅师,你是否…”
关鸠望着同样停顿下来的净昙,语气低沉。
“我灌入那邪魅体内的佛气已经消散,看来是有心人察觉出其中端倪了。”
禅宗修者所修的慈悲观,不同于远在西方极乐的净土宗所修行的慈悲法门,便是依靠一抹佛气启发他人体内那仅存的善性。
在潜移默化当中,使得对方心性大变。
因此,在符卿从净昙手中脱逃的时候,他并未有表现得慌乱。
出乎他所预料,符卿害亡于他人之手。
终究是自己漏算。
“阿弥陀佛。”
禅师单手告了一声佛号,问出心中的一句疑惑。
“恕我冒昧,小友出自酆都府,自是带着一股阴气,可观你刚刚出刀,却又是带了一股天地法则的运转,不像一般酆都府人所使的刀法那般狠厉。”
关鸠倒是没有丝毫隐瞒,当下全盘托出。
净昙眉头轻蹙,默默念叨着‘关山道’这三个字。
“禅师,和关山道相识?”
“是,也不是。”
净昙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倒是让关鸠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能心下猜测,此人和关山道确实有一段渊源。
…
…
地底之下,冷调寒一声呵令,所有人都忙得马不停蹄。
尤其是最近鬼怪层出不穷,作为‘诱饵’的犯人倒是有些不够用。
冷调寒险些要调出地狱道内的犯人。
被左冬和潘喀喇给阻了下来。
刑堂内,灯火通明,照出几丈远的光亮。
冷调寒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不是有人从她眼前经过。
虽是受了不小的伤势,但仍是展现出相当锋利的气势,令他人有些胆寒。
凡是上年纪的差员都曾听过冷调寒的威名,对于她的命令自然是不敢阳奉阴违。
“我以为楼琰布下这后手管用,若是按照上头所说,估计五年内都无法清杀完成。”
将那诰令抛到左冬脚下,冷调寒不满地发着牢骚。
和净昙打了照面后,便是仔细研读了一番那份诰令。
本来在那场浩劫当中,死了不少四阶到二阶的阴曹吏。
现下酆都府战斗力相当贫弱。
而楼琰留下的那道阵法显然并不只是驱除邪祟那般简单,在其他人等搬离南都城后。阵法似有感应,俨然变幻成了牢笼将众人困锁在南都城内。
冷调寒有理由怀疑,上面是想将酆都府众人困死在南都城内。
“上峰似是也考量到我等难处,特地派了禅师襄助…”
看着眼前行为有些乖张的馗首,左冬心中有些无奈。
虽是未曾与冷调寒照面过,也曾从左裘口中听闻过她的事迹。
此时选她出面担任馗首,或许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不过对于她们这些手下来说,摊上这么一个上司,是相当痛苦的。
“在下担心禅师一身精纯佛力,恐怕难以在这废墟当中呆得太久……”
“精纯佛力吗…”
冷调寒直勾勾地盯着左冬,令左冬感到有些不太自在。
“你可是知道,在他为僧之前,也是酆都府的阴曹吏,这就不需要你我去担心。”
言下之意,纵是一身佛气修饰,可净昙起初是受到酆都府内阴气灌输开通经脉。
冷调寒微微前倾,款运着手中的杯盏,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灰眸微垂,睨见水面兀自卷起的涡。
他们便如同杯中的茶叶,都是不由自主地卷入到这旋涡当中,只能随着晃动的频率而不停转悠。
和那些丧命于浩劫当中的平民,他们这些阴曹吏也是被选择,没有回旋的余地。
起身站了起来,冷调寒交代一句给左冬,便消失不见。
“叫州府再多送些诱饵入内,很明显已经不够鬼怪祸害了,有多少来多少。”
…
…
忽然,一阵阴雨落下。
王霆只能寻一处败瓦躲在底下避雨。
只是来了仅仅一日的功夫,王霆便相当后悔。
倒不如呆在死牢内等待秋后问斩的那一天,一刀下去倒也是省事了。
自己又何必来到这种鬼地方担惊受怕。
要是早前,自己不犯下杀业,也不至于沦落死牢当中。
五大三粗的汉子,望着不见天光的苍穹,心中哽咽。
蜷缩在这一处角落,不禁发颤。
“请问,在下可否在此避雨?”
蓦地,一黑色大褂书生模样的青年出现在王霆面前。
面色恹恹,不像生人一般。
看得王霆心中有些发毛。
他来之后,便从旁人口中听闻了南都城的情况。
这书生打扮的青年自是邪祟无疑。
心升戒备,默默计算着和书生的距离。
在两人相距不过十步的时候,王霆赫然拔出别在腰间的刀。
刹那间,寒光迸射。
一柄七寸细长的软剑自墨水泅染的袖口探出,碎了沿途落下的雨珠。
悄无声息地刺穿了层层雨幕,如闪电迅捷,一分为二。
只是一息的功夫,其中骤然掀起了许多波澜,又很快恢复平静。
王霆的手仍停留在刀柄上,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黑。
须臾,亮起一道青光,扑面而来。
这束青光只在他的眼前停留了片刻,激得他浑身莫名颤粟,而后复归黑暗。
没有一丝鲜血飞溅出来,只有阴雨淅淅沥沥。
俄顷,水墨落下,软倒在地上的尸体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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