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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三更天,南都城内透露着死寂。
血河虽已枯竭,地缝却未有愈合。
若是往常此刻,南都城内的金川河面上仍是喧闹一片。
而今,那旖旎风光已然不存。
犹若腐水一般,泥沼沉底,静滞不动。
风靡一时的船舫,随着那时的灾祸,一同湮灭在尘烟当中。
只是在这三更天,却多了两道陌生的人影。
丫鬟在前,娇小可爱,梳着个双鬓,挑着造型瑰丽的牡丹灯笼,晕光微微亮。
美人在后,莲步轻移,迤逦而行。
倚着一轮月色,见得她一身红裙翠袖,妍妍媚媚。
韶颜稚齿,端的是国色天香。
倒不像是大家闺秀,却有点出落自粉尘的意思。
主仆二人不知欲往何方,只是沿着河畔幽幽行走着。
不时刮来一阵风,带着森森寒意。
南都城内,除却了留守的酆都府外,尚有从邻近地方调来的巡差,统一归酆都府调遣。
这些个被调遣来的巡差皆是出自死牢的死刑犯。
若是用穷凶极恶也不为过。
在南都城事歇不到一日的功夫,上方的动作简直快得令人瞠目结舌。
无论是迁徙流民,调遣差员。
速度可谓是雷厉风行。
就好像事先演练过一番。
不过当下众人也无心疑虑上方的动作,而是要收拾南都城这个烂摊子。
虽是被昊光冲散了大部分煞气,却是以四方城隍庙内的神灵为代价。
即便如此,仍然有部分阴煞邪气残余。
这也是为何要将酆都府留在此地。
除却了统管江浙两地的灭邪事务外,还要肃清南都城内各个角落残余的邪煞。
事务繁重了许多。
只是那些个邪煞夺取了生魂后,已然凝形,生了灵智。
调遣这些毫无修为的巡捕来南都城,也是为了作为诱饵。
毕竟看管这些死刑犯人,也是一件苦差事。
莫如在他们胸口下一道禁制,许诺他们在期许时间内完成后便可获得自由。
自由
对于不少未有死心的犯人来说,是相当诱人的。
哪怕明知眼前就是陷阱。
张三便是即将要被处死的犯人,曾经在怡红楼内无辜暴起杀人。
被判下了个问斩。
自然是不想那么草草了结余生,在上面要调遣一些犯人去南都的时候,他是主动报名。
由于事先未曾知晓南都城内的情况,在到达之后心中有了后悔。
只是未来得及思考逃脱之策,就被硬生生地下了一道禁制。
若是敢离开南都城半步,则会当场爆体身亡。
起初未有人相信,直到有人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悍然逃离。
只是才踏出去一步,整个人便化作一团血肉飞溅。
令众人心中胆寒。
再加上新任的酆都府馗首也不是个善茬,众人只觉得比先前所呆的死牢更为恐怖。
做出了这个决定,也没有其他退路。
张三只能硬着头皮执行着差事。
其实任务也相当简单,便是巡视四周。
若是有风吹草动,便可依靠酆都府所发配的令牌联系沟通。
张三今日便是巡视金川河上游一带。
曾听说这里是名动江浙的风雪场所,如今一片萧索,不禁令人心中唏嘘。
穿着分发的皂衣,腰间别着一把大刀。
由于本身长得相当凶煞,这身袍服穿在身上倒是衬托出几分气势。
当下三更天,只能凭着惨淡的月色辨析前路。
只是久在昏暗无光的牢狱之内,便是习惯了于黑暗为伍。
虽然有些许弱视,却也无碍。
行了有一段距离,隐隐能瞧见前面有两道身影鬼鬼祟祟。
借着那抹微光,能看见当先的是一道粉红倩影。
张三心下一紧,咽了口唾沫,左手慢慢握住刀柄,沉声一喝。
“前面的!站住脚步!”
那身影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往前行进。
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那身影又是一声大喝。
“喊你站住!听见没有!”
行了有数十步,那身影才停下了脚步,回首看向张三。
只是微微一照面。
张三便觉得神魂颠倒,难以自持。
好好美丽的女子。
许是在牢里呆得太久,好久未曾见过女人。
更何况是如此魅惑美丽的女人。
闻者空气中飘来的淡淡熏香,心防渐渐卸下。
脸上泛起了猥琐的笑容,揉搓着双手,慢慢向前靠拢。
自是心中有了他想,哪怕是恶鬼,张三也认栽了。
那女子好像并没有瞧见张三的动作一般,静静地看着他。
忽而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勾人心魄。
“桑中之约,月下之遇,事非偶然。”
说着反倒是主动向张三走了过去,径直牵去了张三粗糙的大手。
张三心跳得更加猛烈,将那柔荑紧紧裹着。
嗅着那股梅花香,眼神逐渐迷离。
“金莲,挑灯同往。”
仍由那女子牵引,跟着丫鬟一同走着。
举止亲昵,宛若同赴巫山。
张三不停摩挲着那细嫩白滑的手背,喘着粗气。
“娘子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姓?”
“妾身姓符,单名一个卿字。浙江杭州人,先人已没,家事零替,也无兄弟,唯妾一人。遂与金莲侨居于河畔。”
正说着,两人在金莲的引领下。
已是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小巷,来到一处幽所。
那女子态度精研,词气婉媚。
张三酥得骨头都软了,哪里还辨得清什么真假。
幽室内,二人缠绵一块,如豆微光照亮他们的影子。
金莲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提着个牡丹灯。
若是旁人见过,可见门前悬着的牡丹灯下立着一盟器女子。
屋内,只见张三和一具粉红骷髅相爱甚欢。
虽说失去了一条臂膀,冷调寒精神不减。
只是历经一番劫难之后,整个酆都府内四阶阴曹吏基本死得差不多。
三阶阴曹吏和二阶阴曹吏,除却了左冬所带来的那些人外,也是死得七七八八。
总而言之,整个酆都府人才凋敝。
令人意外的是,那些个低阶阴曹吏都相安无事。
整个藏在地下的结构都完好无损地保存。
冷调寒坐在刑堂内,调阅着阴曹吏的卷宗。
随意瞥到了关鸠的卷宗文录上面。
“半年之内升迁”
“从岭南千里迢迢到南都避难?”
简短几个字,冷调寒若有所思。
“这小子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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