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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太上之前说起这类偏帮投靠妖兽的弟子,我还没当回事呢,这下子真遇上了,感觉完无法理解呀。”

    极焰珠说道。

    镜映容“太上的本体里,时间越是靠后,被划去的名字越多。”

    极焰珠“因为弟子越多越良莠不齐吗?”

    极界笔“我想,不是这个原因。也许还因为,太平盛世过得太久,人修渐渐遗忘了当初与妖兽厮杀攻伐的岁月,忘记了人修如今的优势是如何得来,以为妖兽天生弱势,便产生了那么一些人,想去做那扶弱抑强的救世主,打造一个人与妖交融共生的世间。”

    极煞剑哼了一声,道“让他们过得太舒服了。”

    极焰珠“人修如此善忘的吗?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还有那么多文字记载和故事流传啊,那段时期的溯光回影也留存了不少吧。”

    极界笔“没有亲身经历,终究是不一样的。否则,镜子也不用来世间行走了,对吧?哈哈,她知道的东西可比人修知道的多多了。”

    镜映容“……”

    极焰珠“对啊,镜子镜子,我听说,在我们诞生之前,更古老的年代,人修势弱,妖兽是完占据上风的,有很多妖兽还圈养人修作为餐食,是不是真的呀?”

    镜映容“是的。”

    极焰珠“那后来是人修一点点强大起来,直到与妖兽分庭抗礼的吗?”

    镜映容“是,也不是。”

    极煞剑“你这句是不是跟姓蓝的那个小辈学的?”

    镜映容别过脸。

    她居于这小小一室,视线却仿佛穿过墙壁,穿过山体,穿过茫茫云海,穿过无数空间,横扫大千世界。

    “人修的崛起,源于兽神的陨落。”

    漆黑双瞳中,隐约映出一座耸峙于天地的雪峰,其雄伟巍峨,比之太岳神山也不遑多让。

    “兽神败亡,妖兽大乱,人修起势。”

    十二个字,被她淡淡道出,好似只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雪峰的影像崩塌溃散,复归一片漆黑。

    三灵俱是惊愕不已。

    “兽神?”

    “第一次听说诶,居然发生过这种事啊!”

    “兽神是什么妖兽?有多强?”

    镜映容“兽神的种族不知,我们只见过那一只,它独自生活在妖族圣山山顶,没有同族。它与兽皇的实力差距,就像,我与你们的差距。”

    三灵“……”

    极界笔“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就不能换个类比么?”

    镜映容“这样很好懂。”

    极煞剑“……可我很不爽。”

    “对不起。”

    “你还能再敷衍一点?”

    “哦。”

    极焰珠“咦,‘我们’?是你和李成空吗?你们杀了兽神?”

    镜映容“嗯。”

    极界笔“可是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按理说,这种震古烁今之事,怎么也该永世流传才对。”

    镜映容抿了抿唇,眼帘微垂,将那段过往缓缓道来

    “那时,他刚晋升无上之境,我亦初成道器。妖族圣山位处妖域腹地,要到圣山,须先斩众多兽皇,破除妖族防线。他虽为当时人修最强,但实力仍有不足。”

    “为了让他保存实力,人修当世大能尽数参战,拖住兽皇。那时,兽皇数量远超人修大能,但仍是被拖住,让他能够以完整实力独自杀上圣山。待到成功斩杀兽神,人修大能,已十不存一。”

    “他说,斩杀兽神的不是他,而是所有人修。他与仅存的人修大能商议后,决定隐去真相,告诉世人,是那些大能,拼上性命,合力削弱了妖兽整体力量。”

    “兽神神秘,人修少闻,在妖兽中,知晓兽神存在的只有部分兽皇。这样一来,世人便不知曾有兽神,也不知此事。所以,你们不曾听说。”

    话音落下,三灵久久未有回应。不知是震撼于话语内容,还是震惊于镜映容竟然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

    良久,极界笔才轻声道“我原以为,我们与他纵横妖域的那段时光,已称得上浓墨重彩,未曾想,你和他已经见识过更高处的风景了。”

    极煞剑则道“只有一只么,我倒真想试试。兽神的血肉,不知滋味如何。”

    极焰珠“这种时候就会觉得,我们诞生得太晚了,好可惜。”

    极界笔笑道“你俩别在这儿说大话,真要再来一只,你俩顶上,可别劳烦到镜子。”

    极焰珠“顶上就顶上,看我不把它烧成烤肉,哼。”

    镜映容正听它们聊着,林执事着急忙慌地进来了,对镜映容道“快跟我过来,黄长老要见你。”

    言心轩的主事人黄昕黄长老是一位体态丰腴的女修。她坐于堂上,神情温和地看着进门的镜映容。

    “随便坐吧,不用拘束。”她笑着道。

    镜映容依言随意选了把椅子坐下。

    黄长老注视着她,端详片刻,道“我从林执事处得知,有未经测试和训练的疗士在这里呆了不少时日,本来还有些不信。此刻见到你,方是确信了。”

    镜映容“为什么?”

    黄长老笑眯眯的,用手指虚点了一下镜映容,道“我看得出来,你呀,目中无人。”

    镜映容愣了一愣,不解地问道“是指我看不起人吗?”

    “非也,非也,”黄长老摇了摇手指,“我是指,在你心里,没有把人当作自己的同类。”

    镜映容歪了下头,没有说话。

    黄长老笑容不变,道“那些病人向你倾诉时,你应当是然的无动于衷。就如同,人听鸟兽鸣叫,声能入耳,情不入心。我说的,可对?”

    镜映容沉吟片刻,微一颔首“嗯。”

    黄长老“既如此,作为疗士的这些时日以来,你有什么感触么?”

    镜映容想了想,道“人的情感与想法,比我想象中,更为丰富、复杂,不可捉摸。”

    她顿了下,又道“让我理解了一部分我曾经无法理解的事。”

    “无法理解的事?”黄长老身体稍微前倾,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镜映容“比如,我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与情感变化,但我常常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