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随的好奇心泛滥，就差揪着沈暮的袖子撒娇卖乖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可他不敢揪着袖子撒娇，霍云骁知道了会剁了他的手。
“他到底说什么了？”
沈暮说：“他刚才说，确实拿我做了脑电波实验，虽然我的脑癌复发，但是我还活着。”
欧随愣了愣：“没说错啊，这是事实啊！”
沈暮盯着欧随：“他说了个因果关系。”
欧随眨眨眼，愣了半晌，问：“因为拿你做了那个脑电波分离的实验，所以你才会复发脑癌？”
沈暮点头：“是，从他们把我带回K洲，就知道如何压制脑癌，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欧随顺嘴说道：“让你活着？”
沈暮再次点头：“好，假设他们从始至终都希望我能活着，为什么又用我做实验来催化脑癌复发？”
欧随眨眨眼，问：“因为……只有你是唯一一个实验体？”
沈暮摇头：“不对，威特实验室里找到了很多‘脑源计划’的资料，南柯也给欧瑾他们提供过组织关于脑部治疗的资料，证明组织内曾经有许多人都是以病人的身份作为实验体被古雄拿去做了脑电波分离的实验。”
欧瑾又挠挠头，问：“那就是因为……因为众多实验体中，只有你能成功？或者说……必须让你的脑癌复发？”
沈暮说：“那就是说，到了做实验的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在意我是否能活着，这就出现了悖论。
如果不在意我活着，那现在何必给我治病？如果在意我活着，为什么催化脑癌？”
欧随苦着脸，说道：“那就是他们都有精神病！”
沈暮：“……”
沈暮拧着眉，良久，轻声说：“或者说……到做实验的那个时候，他们需要的其实是一个……被催化出脑癌的沈家血脉吗？”
欧随听到了这句话，支着下巴，眉头紧锁。
“那图什么呢？图你早点死？那还不如一枪崩了你。”
沈暮无奈道：“你别打岔，你想想，RV-η号病毒肯定不是这几天研究出来的，如果我被催化出脑癌的时候，古雄就已经掌握了治疗方案，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不给我治？
所以真实情况是既不能往后退来治好我，也不能往前走送我去死，那卡在中间的节点就只有这一个——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被催化出脑癌的沈家血脉。”
欧随眨眨眼，问：“就像是一只脚站在人世，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吗？他们想要一个活着的但是很快又会死掉的人？”
沈暮点头：“是，是这样的，一直都是这样的计划，或许从一开始，从把我带回K洲的时候，这个计划就是这样的。”
她拧着眉，说：“可是图什么？做到这一步是图什么？”
欧随说：“没准是想把你的肿瘤摘下来当弹珠玩。”
沈暮：“……”
欧随拍了拍沈暮的肩膀，说：“嫂子，你这么硬想是想不出来的，只能把你的肿瘤憋的更大。”
沈暮白了他一眼：“那你想？你不是很聪明吗？你帮我想想？”
欧随摆摆手：“我的聪明仅限于医学上，这种山路十八弯的计划我想不明白，我的CPU会烧掉的。”
他语重心长的劝说沈暮：“嫂子，你是个病人，你就可怜可怜你的脑子，让自己休息一下，实在不行，你跟肚子里的两个娃沟通一下，他们肯定会遗传骁哥的变态智商，没准他们可以想的出来呢！”
沈暮满头黑线。
欧随总是能十分恰当的在她思考的时候将她的思维拐进奇奇怪怪的轨道里。
入夜之后。
南柯的耳朵里塞着隐形耳机，对面连接着的……竟是他此刻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我已经进入组织内部的网络，控制了大楼内部所有的摄像头和电子锁，包括电梯，你可以行动了。”
霍云骁的声音沉稳而淡定，像是过去的许多年，南柯执行任务时连接的唯一一条救生索。
只是那个时候，他的救生索是将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霍云骁。
南柯自从无菌仓出来之后，就一心想着要打开保险柜，找到其中的资料。
尽管知道找到真相的时候，距离沈暮离开他的身边就不远了，可那真相仍然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样诱惑着他。
“南柯？听得到吗？”
霍云骁没有听到南柯的回应，声音有几分担忧。
南柯应了一句：“嗯，听到，刚才走神了。”
霍云骁无奈叮嘱：“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集中注意力。”
南柯还没说话，旁边便传来另一个男人轻快的声音。
“云骁可不想大老远再去组织里给你收尸啊！”
南柯一愣：“你旁边还有人？”
那男声又笑着说：“有人怎么了？你们俩有什么悄悄话我们不能听吗？”
南柯又是一愣：“你们？还不止一个人？”
此刻，霍云骁坐在中央控制室后面的高层会议室之中，旁边是欧瑾和纪衡言两人。
欧瑾正翻着医书，偶尔敲几下电脑，似乎是在做实验模型的数据，手边还放着咖啡。
纪衡言则看着大屏幕上的武器装置点，随时准备调人增援。
他手中也端着咖啡，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严肃。
霍云骁坐在电脑前黑进组织的系统，无奈道：“都是自己人。”
南柯轻轻的哼了一声：“是你的自己人。”
欧瑾立刻插嘴：“我们都是云骁的人，大外甥，你也得掂量掂量你到底是哪边的人吧？”
南柯皱着眉，问：“大外甥？这是什么称呼？”
欧瑾放下医书，饶有兴致的凑到霍云骁身边，问：“我们猜错了吗？将军不是你的亲舅舅吗？”
南柯愣了几秒，没有说话。
欧瑾猛地一拍大腿，喊道：“猜对了！果然就是亲舅舅！我果然是个天才！”
纪衡言适时提醒：“是云骁猜的，你猜的是叔叔伯伯，连叫人都叫不对。”
欧瑾摆摆手：“差不多差不多啦！反正猜对了，对吧大外甥？”
南柯站在空无一人的电梯中，满头黑线。
神他吗的大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