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愣了半晌：“什么真相？”
霍云骁说：“你以为对方为什么会放弃制高点的狙击手压制和强硬的火力攻击，这么快就撤退了？”
南柯回了神，说：“因为……他们觉得已经毁掉了药品。”
霍云骁点头：“没错，既然已经毁掉药品，自然就可以撤退了。”
南柯皱着眉：“这跟我和将军汇报任务没失败有什么关系？”
霍云骁说：“反正药品已经在你手里了，你只要告诉所有人，任务确实失败了，所有人都看见了两个交易人死亡，两个保险箱被炸毁，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你的说辞。”
南柯拧着眉：“然后呢？这么做的目的是？”
霍云骁问：“我的手机还在你身上吗？”
南柯点头：“在。”
“拿出来。”
南柯磨磨蹭蹭的把手机掏出来，说：“你这是想要回去了？至于吗？我还没说……”
“给纪衡言发消息。”
南柯的手一抖：“给谁？”
霍云骁说：“纪衡言，用我的手机发。”
南柯拿着手机，半天没反应过来。
“发什么？”
霍云骁说：“随便你，你不是一口咬定事情是衡言做的吗？发消息，问一切你想问的事情。”
南柯打开霍云骁的微信，看到纪衡言的对话框，一时竟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唇角。
良久，南柯发了一句：“你在哪里？”
那边很快就弹回来一条消息。
“别墅。”
南柯又问：“在干什么？”
纪衡言：“吃饭。”
随后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照片里，一张宽敞的餐桌上，对面坐着欧瑾正笑着，大概是在聊天。
欧瑾身边坐着褚酒酒，端着一杯红酒轻啄，侧脸风情万种。
旁边还有欧随，欧随手里拎着一只鸡腿。
纪衡言：“怎么了？有什么事？”
南柯犹豫了一下，回应道：“没事，在亚特兰城出了一趟任务，遇到了枪战。”
纪衡言立刻回复：“又有任务？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我可以派人控场，你受伤了吗？”
南柯：“没有……”
他迟疑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南柯受伤了。”
纪衡言：“活该。”
南柯：“……”
霍云骁将手机抽走，说：“如果你想看到的证据是这些，我已经给你了。
南柯，从我知道这次任务开始，我的手机在你身上，我本人跟你寸步不离，现在纪衡言也亲口告诉你他在做什么，没有任何天启基地的人插手这件事。”
南柯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沉声问：“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给纪衡言开脱吗？”
霍云骁白了他一眼：“不是开脱，是在证明我说的话，很多事情与衡言无关，与天启基地也无关，他们不该承受你的仇恨。”
南柯苦笑了一下：“然后呢？不是纪衡言做的，那是谁？谁会这么准确的蹲在这里等着毁掉我救命的药？又是谁清楚的知道我布置的每个细节？连狙击手的位置都知道？”
霍云骁深深的看了南柯一眼，说：“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还有一个人比衡言更清楚任务的每个细节，你只是不敢承认。”
南柯垂着头，不肯开口回应。
他想，他不知道的。
他怎么会知道是谁做的呢？
霍云骁也不逼他，只说：“眼下你只要告诉将军任务失败了，药品全部被毁掉，没人会怀疑你。
你拿着这份药剂去找你信任的医生做成分检验，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拯救暮暮的生命。”
南柯张了张嘴：“如果可以呢？”
霍云骁声音淡然：“那就是我的推测错了。”
后面的话，两个人都没说出口。
如果这份药救不了人，那霍云骁的推测就是对的。
南柯最害怕的真相，就藏在这份结果之中。
南柯呢喃了一句：“他不会骗我的……”
霍云骁没有反驳，只伸手将南柯拉起来。
“该撤退了，南柯，想清楚再汇报情况，别做傻事。”
南柯看着霍云骁，问：“那你呢？”
霍云骁说：“我的面具毁了，除你之外的其他人都以为我死在了爆炸里，就不需要再伪造死亡了，我不能再回去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说：“我去找我的人汇合，另外，暮暮我会接走。”
南柯一怔：“你……”
霍云骁沉声说：“她在你那里住的够久了，现在该还给我了。”
霍云骁没等南柯答应，便闪身进入了旁边的建筑里，消失在了南柯的视野之中。
南柯将药剂收好，和其他队员离开了战场。
飞机落地K洲，组织停机坪。
罗刹迎上来，表情急切：“少主，我们……”
南柯没等他说完，只趁着没人立刻将身上的药剂塞给罗刹。
“拿给焦野，让他做个化验看看成分。”
罗刹接过来，表情还是一样的着急。
“少主！我们……”
“快去！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南柯生怕周围的人看到会对他起疑，不敢跟罗刹多说，便大步流星的走进将军的顶楼。
将军靠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不悦的瞥了他一眼。
“又失败了？”
南柯垂着头，声音低沉。
“抱歉，是我办事不利。”
将军冷哼一声：“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运输药品这样的事情你都办不好！怎么可能是纪衡言和霍云骁的对手？”
南柯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将军靠在椅背上，沉声说：“组织已经追查到了纪衡言的位置，就在亚特兰城。
你去交易药品，纪衡言也在那里，除了他，还有谁会给你捣乱？”
南柯心中狠狠一震，眼神闪过诧异。
他盯着将军，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眼前这个长辈一样。
“舅舅……”
“你别叫我舅舅！”将军仍在厉声教训他：“南柯，我说过了，这是最后一批药品，你又一次败给了纪衡言！”
南柯垂下头，苦笑着说：“对，我又败了。”
将军冷哼一声：“行了，你也受伤了，先回去收拾收拾，别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任务死在纪衡言和霍云骁的手里，那才是得不偿失！”
南柯低声应着：“我知道了。”
他坐电梯下了楼，到了二十八楼，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可一进门，南柯就栽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