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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的轰鸣声从空中传来,嘉瑞大厦楼顶的停机坪上一阵忙乱,接亲的人们纷纷抬头张望。由远而近,一架银灰色的直升飞机带着呼啸渐渐飞近,快速转动的螺旋桨在万里晴空下反射着阳光,耀人眼目也霎时燃起了人们的兴奋。
飞机围着楼顶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周,然后稳稳地降落在停机位上。舱门缓缓打开,最先走下来的是周昊天,一身挺括的蓝色西装,暗红色的领带,一尘不染的皮鞋,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自带气场。接着周希瑞一袭洁白婚纱款款走下飞机,头顶上的钻石头饰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璀璨绚丽夺目。最后走下来的是体态丰腴珠光宝气的周太太,她紧搀希瑞的胳膊高昂着头神气十足,向世人显示其极尽奢华的风采。
“快上前迎接!”
宋子昂听出来这是身后母亲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急促有力。
子昂并没有迈开腿,他紧握着拳头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头有些晕,不只是因为今天天刚亮母亲就差人过来叫醒他然后一番刮脸吹发礼服搭配搞得他人困马乏,还有就是直到这一刻他还在想着如何翻盘,如何结束眼前的这场闹剧,虽然很渺茫了但他还期盼着有什么奇迹发生,或者火山喷发,海啸或者地震来袭?总之自己愿意与之俱焚。
见儿子木讷讷地原地站着不动,宋太太心里火急火燎。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儿子此时的心思,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昨天傍晚看见儿子憔悴邋遢的样子回到家,就没精打采地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完全无视满屋子为他的婚礼远道而来的亲戚。那一刻宋太太也无比揪心,她一方面心疼儿子为宋家做的牺牲,痛恨希瑞的放荡不羁,可另一方面又不得不谄媚阿谀周家,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宋家输不起。宋家这棵大树需要借周家的力量支撑维系,哪怕是几年也好。渡过这几年的艰难宋家这棵树就会转危为安枝繁叶茂,否者的话就是树倒猢狲散。
宋太太偶尔也想过大不了带着一家老小再过回到从前的日子,何必现在如此苦撑挣扎。可每当她看到老公宋舒炜蜷缩在轮椅上昏昏欲睡的样子,两个外孙的绕膝欢愉,再想到病中的女儿,还有跟老公辛苦半生打拼下的工厂她所有的勇气就都荡然无存了。康庄大道好走,穷途末路难过,思来想去救命稻草就只有眼前和周家的这门亲事了!
所以宋太太丝毫不敢怠慢这场婚礼,因为她知道亲家不仅有财大气粗的周昊天还有挑剔傲慢的周家母女。而且现场还有许多表面上看是前来祝贺道喜暗地里揣着叵测之心的同行冤家们,他们哪一个是善良厚道之辈,哪一个不是盼着宋家轰然倒下分而食之,这样至少他们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儿子,赶快迎接去呀!今天就算是演你也要给我演下去,算妈求你了。”宋太太再次压低声音在子昂身后催促。担心子昂无动于衷,她索性拉起儿子的手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放鞭炮!婚庆公司的人一声大喊,顷刻间鞭炮声四起,彩条,喷花,鲜花瓣伴随着人们的欢呼从天而降,尽管鞭炮声是由音响播放的但营造的喜庆气氛一点儿也不亚于真鞭炮的效果。
伴随鞭炮的噼啪声宋子昂跟着宋太太向周家靠拢,越走越近他已经清楚地看到了周希瑞脸上得意的笑容,不,是得逞的笑容!
“今天你赢了,不过你不可能一辈子走运,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倒霉,祸福相依咱们走着瞧!”子昂附着希瑞的耳朵低声说。
“一辈子太长,我目光短浅看不了那么远。不过今天我赢了,足以。”周希瑞咯咯咯大笑,“你这个芳心纵火犯今天终于被我收监了,我—很—开—心!”
对周希瑞极具挑衅的言辞子昂非常反感,刚要怼回去但看到身旁母亲小心翼翼的笑容,子昂感到非常伤心,是自己的无能才让母亲面对强大的周家谨小慎微。
婚宴开始,杯盏往来觥筹交错场面很是热闹。周希瑞也换了一身大红的中式嫁衣,凤冠霞帔尽显富贵堂皇。她满面欣喜地拽着子昂一桌桌敬酒,子昂借口新娘有孕在身,每每有人敬酒他都毫不犹豫地连同希瑞的敬酒也一饮而尽。起初周希瑞还暗自高兴子昂是心疼体恤自己,可转了几桌之后她发现事情不大对劲,因为不用别人劝酒子昂自己就斟酒了,而且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果然没过多久宋子昂就感觉脚下不稳像踩了云一样,看见的人和物也开始在眼前不停旋转晃动。
“子昂哥别喝了,你醉了。”周希瑞抢下子昂的酒杯。
“没醉,我还能喝。这是咱们的喜酒我怎么能拒绝呢!”子昂笑着又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吴凯端着酒杯走过来,红光满面的已有些微醺。他手指希瑞的肚子笑嘻嘻地对子昂说“这馅都有了,姐夫我我祝你们早生贵子!我我先喝为敬!”说着摇摇晃晃地举起了酒杯。
周希瑞心虚地看了一眼子昂,又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吴凯,心想这个蠢货这个时候过来撞枪口是要干什么?
“姐夫?你是谁的姐夫呀?”子昂冷冷地说。他想起几天前吴凯跑去子玥住的医院厚着脸皮索要什么青春损失费,拿走了姐姐保险柜里所有的首饰,还振振有词地要清算宋家对他的剥削。十几天看不到人影的家伙居然在婚礼上出现了,子昂强压心头怒火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杯子里的红酒也跟着不停地抖动。
“子昂,你小子不是喝多了吧?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是娶了媳妇忘了姐夫,呵呵——”吴凯咧开嘴一阵大笑。
突然,吴凯感觉感觉呼吸异常困难,脖子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卡住。低头看原来是宋子昂的手像钳子一样攥住了自己的脖颈,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像要把他一口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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