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枫的话几乎可以说是引起了朝野的震动。
从姜云枫就任丞相以来在对那些灰色甚至是黑色的地方都管得比较严,最开始还好,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朝臣们也没有太大的意见。
可姜云枫的标准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宽松,这就让朝臣们有些不满了。
但是今天,姜云枫首次放松了口风,而且还是在早朝这种场合之下的,这怎么能让朝臣们不惊讶。
不过姜云枫可不管这些,现在的他正忙于利益的分配。
“翁叔,水泥之事本相交给了金建,虽然算是朝廷委派,但他毕竟是你的儿子,日后这水泥朝廷也就不多做掺和了,不过朝廷还有很多的地方都需要水泥,你记得督促一下。”
“下官省得。”金日磾面色严肃。
姜云枫这话说出口就代表着这水泥生意以后就是他金家和朝廷共同的买卖了,而这个共同还仅是在朝廷需要的方面,如果是出售以作民用的话那就是他们自己家的事情了。
很大一块蛋糕,而且还是囫囵个儿的、没被人分过的。
“少卿。”姜云枫说着又转向了丙吉。
“瑠璃现在也算是进入尾声了,经过这两年的输出西域不说是遍地瑠璃但却也很难以瑠璃换到东西了,不过在大汉境内还是能有些作为的。”
“交予你,怎么样?”
“谢丞相好意,但眼下大汉还正处萧条之时,今年国库又多支出了三十万石的粮食,下官认为还是由朝廷来做吧,也能稍稍补充一下国库。”
“况且下官本身就是廷尉,司掌着大汉的刑辟,虽然这是难免的事情,但臣带头这么做还是不太好。”
面对这块不大不小的蛋糕,丙吉却出言拒绝了,并且理由也足够充足。
的确,作为刑罚的执掌者,丙吉的确不好做这些东西。
不过这却不是姜云枫想要的,虽然不是存心想要把丙吉拖下水,但在官场上这么清白可不是一件好事情,虽然姜云枫不是这么想的可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儿。
“接下吧,虽然说现在大汉境内极少甚至是还没有瑠璃,但能赚的的确也是不多了。”
“手中有钱才能让家人安心的生活,也能让你更专心于朝政。”
丙吉迟疑了一下,其实姜云枫说着话的意思就是让他接下这门生意,而且现在还是当着刘弗陵这个皇帝的面儿,这就相当于是默认了。
“那,下官就谢过丞相了。”迟疑了些许,但丙吉最后还是接了下来。
“田奏曹。”丙吉完了不代表事情就完了,还有别的事情呢。
“眼下虽然百姓们对地瓜的热情已经消退了,但是整个大汉加在一起还是有不少的地瓜的,这地瓜能用来酿酒,虽然不好喝可却也有其他的用处。”
“本相手中有一方法能将这酒提纯,达到一定的纯度之后将其用来冲洗刀兵所造成的的伤口,这样能有效减少甚至是杜绝有士兵伤口破溃流脓导致发热而死亡。”
“地瓜难以储存,所以朝廷收税并不收地瓜,这事儿就交由你吧,只不过要记得每年都需要给朝廷留出一部分的份额来。”
“谢丞相。”出乎姜云枫的意料,田千秋答应的反倒是要比丙吉还爽快。
一直以来丙吉和田千秋算是现在西汉领导班子中最清白的两人了,丙吉是因为性子直,只要是明面上规定的东西他从来不碰,但田千秋是因为胆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一向都是以自保为首位的。
但现在丙吉还推诿了两句,可他却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是在当着刘弗陵这个皇帝的面儿划分利益,他太不合群反倒是容易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和猜忌,这样以来他还自保个屁?
况且从开始到现在姜云枫都不是无的放矢,每一项利益的分配其实都多多少少的和朝廷有些关系,与其说是划分利益倒不如说是为朝廷减负。
让他们有钱赚,在朝廷需要的时候就让他们付出,这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田千秋看的很明白,所以也就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子孟,你算是我们这之中最早得到任务的,所以这次本相就不给你分配了。”姜云枫看着田千秋点了点头,随即又转向了霍光。
“下官省得。”霍光低头拱手,神色严肃没有任何的不满。
从刘彻时期发迹到现在,霍光一直都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这种谨慎不仅是行事方面的,更是心理方面的。
先后得到了制冰和铁器两个生意,霍光已经很满足了。
“翁孙,你是最后了。”说完了霍光,姜云枫转头看向了赵充国。
“说实话,从本相接任丞相一职到现在,对于大汉满朝上下,本相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赵充国闻言刚想开口,但却被姜云枫伸手示意而住了嘴。
“先帝薨逝之前为陛下清除了燕王刘旦以及上官桀等一批心怀不轨之人,虽是本就应该做的,但这也却是让我们大汉在将才方面青黄不接了。”
“朝中并不是没有能领兵之人了,但自从失去了烈侯与冠军侯两位神将之后我大汉与匈奴的战争就屡战屡败,因此本相也不敢将此任随便委任于人。”
“翁孙,你已到知天命之年但却仍需领兵戍守边塞甚至是出塞征战,今日在这里本相由衷的向你说一声,辛苦了。”
说到这里姜云枫的心情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这不是他的冠冕堂皇之词,而是真的这么想的。
作为丞相,在这几次戍边甚至是出塞征战的时候他都要在将帅的人选上迟疑很久,但每每到了最后还是觉得只有赵充国带兵才能让他安心。
而赵充国也是任劳任怨,连续三年年年带兵,从未有一丝怨言。
年年带兵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这多少让姜云枫的心里有些愧疚。
“丞相言重了,为将者自当领兵出战,沙场才是下官的归宿,丞相不必如此。”赵充国站起了身,低头拱手。
“本相这里有一方法能将羊毛纺成棉线,翁孙你是太尉,日后怕是也还要继续带兵,所以你应该是接触这方面最多的人,本相就送与你了。”
“谢丞相。”没有犹豫,赵充国很是痛快地接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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