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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
这个名字或许很普通,但若是要和历史人物挂上钩并且还是西汉时期的历史人物,那可能几乎所有的后世人都能说出一个人来。
淮南王刘安。
姜云枫也是知道这个人的,但一如绝大部分的后世人一样,他知道刘安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是像卫青霍去病这种名将,也不是像房谋杜断这种出名的文臣,更不是后世经过艺术加工的那些歪曲历史。
而是因为豆腐。
年代太过久远的历史经常都是难以追溯的,关于豆腐的起源后世一直都有争议,但最广为被接受的就是这淮南王刘安在炼丹的时候无意之间把豆腐搞了出来。
然而却极少有人知道,这淮南王刘安是个谋逆之人,虽然是失败了的。
对于眼下的姜云枫来说刘安的那些往事都是没什么用的,不管是发明了豆腐还是最早记录热气上升的道理,亦或是那本名传后世的著作《淮南子》。
对于现在的姜云枫来说刘安最重要的一个身份就是谋逆者。
“知道。”姜云枫点了点头。
“刘安曾密谋反叛,最后失败自尽。”刘彻的神色有些变化,似乎是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
“那时,刘安谋逆一案牵扯出的列侯、二千石、地方豪强者多达几千人,一律按照罪行轻重处以死刑,自那之后淮南国也被废为了九江郡。”
“淮南王刘安被族诛,旁氏子弟中男丁但达半冠者皆被连坐,而直系子弟则全部连坐。”
“唯独一人除外。”
“除外?”姜云枫有些不明白。
罪名是谋反,而且还是直系子弟,怎么会有除外这一说。
“因为此人当时还未出生。”
……
姜云枫很想骂刘彻一声老糊涂,这出没出生和死不死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把他娘放了……
他娘?放了?
看着姜云枫变换的脸色,刘彻笑了笑。
“不错,正是待他出生之后,朕让人将他送与农户家中抚养,但其母却在他出生之后就赴刑了。”
“这人正是淮南王刘安曾孙、刘不害的儿子,刘建的遗腹子刘谋。”
“刘不害是刘安最年长的儿子,但却是庶子,也最不受刘安的喜欢,甚至刘安的王后荼都不认为他是自己的儿子,而刘迁也不当他是兄长。”
“而刘安之所以谋逆失败正是因为这刘建在其中起了不晓得作用,是以朕特赦了他的遗腹子。”
“田蚡曾经辅佐刘安谋逆,但后来却被废黜了太尉,他的儿子田恬承袭了他的爵位,但不久之后也被废除,而田恬的儿子田佘却活了下来,并且找到了刘谋。”
“所以,这田佘将刘谋的身世告诉了他,并且鼓动他如同其祖一般再行这谋逆之事?”一直到现在姜云枫才再次开口。
说实话,听到现在姜云枫一直都是处于懵逼之中的,现在的他已经沉稳了不少,如果是在后世有人对他这么说的话他一定会回怼回去。
你搁这拍电视剧呢?
“不错。”刘彻点了点头。“田佘找到了当初刘安谋逆之时同坐的几家遗孤,将之联合了起来,最后找到了上官桀。”
“并且是在上官桀做羽林期门郎之前。”
“之前?”姜云枫惊诧的说道。“那岂不是……”
“没错,这上官桀能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全都是仰仗了田佘以及刘谋的帮助。”
“可这……”姜云枫有些难以置信。“虽然田佘以及刘谋都是有渊源的人,但以当时的情况他们怕是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吧?”
“但他们找到了另外一人。”
“还有?”姜云枫惊奇了起来,这事情似乎是越来越精彩了。
“朕之三子,燕王刘旦!”
刘彻的眼神阴沉了下来。
……
这下子姜云枫被噎住了,虽然他是丞相,但这已经涉及到了刘彻的家事儿,他不好做太多的评论。
“刘旦一直有些想法,在据儿起兵反抗失败自尽之后他就一直觊觎那太子之位,但偏偏是这份觊觎和执念让朕觉得他并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前些天朕的身体变得更差了,早在今日之前,刘旦就曾上书要求进京宿卫,但朕知道他的小心思,否了他的建议并削掉了他三个县的封地。”
“然而这逆子心有不忿,竟然让人散布当今太子并非朕亲生的谣言。”
燕王刘旦。
姜云枫心下叹了口气,虽然同为燕王,但刘旦这个燕王和千年之后那个燕王朱棣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以前姜云枫只知道刘旦是在刘弗陵继位之后与上官桀、鄂邑长公主勾结谋反,但最后因为刘弗陵及其信任霍光,最终导致了他大事未成,但他属实是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些事儿。
这刘旦和上官桀并不是在刘弗陵继位才勾结在一起的,而是早在他老爹汉武帝刘彻还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凑到了一起,而且其中还有着淮南王刘安的曾孙以及田蚡的后人。
当真是乌龟对王八,什么样的人处什么样的人,就连谋反这事儿都能凑到一起去。
“所以,在那李陵遗宅时是燕王派上官桀找人刺杀于我?”
相比那些弯弯绕绕的,姜云枫还是更重视这件事。
“没错,那逆子在田佘以及刘谋的建议之下让上官桀派出了私兵,意图通过刺杀丞相来再断大汉一条路。”
“不知陛下欲要怎样处理?”
并没有丝毫掩藏,有时候掩藏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在这种事关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上往往更加直接一点才好。
如果连这种事儿都要藏着掖着,那未免有些太过虚伪了。
“西渭桥所驻扎的骑兵已经出发,不日就会有结果。”
说到这里,刘彻突然坐直了身子,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姜云枫。
“朕会给丞相一个交代,但太子年幼,朕还希望丞相能够不计前嫌。”
“陛下说笑了。”
面对刘彻的“请求”,姜云枫突然笑了起来,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看着有些空空如也的殿外。
“在天修道之时余就不是个愿意因为外力放弃的人,本来这丞相算是勉力为之。”
“但如今,余突然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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