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是真没想到,许烊竟然还有这么一层身份。所以第一个死的人根本不是高中兴,而是他。当时许烊的尸体被放在了谢爻的门口,还接到了匿名举报电话,警察当时来的也非常快。许向阳的死是一个意外,所以凶手是想拿许烊来试一试谢爻反应。“谢爻知道我的身份吗?”系统:“你猜。”听到熟悉的这两个字左言真想一拖鞋甩过去,格老子的,猜你个仙人板板。按照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知道了。有个词叫做父债子偿。凶手把当年参与的人都干掉了,然后再进一步嫁祸给了谢爻。很难说,他不会在外面给他制造一起看起来非常意外的事故。所以他最近没事在外面瞎溜达的举动,得多惊险。“高中兴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外面碰到了谢爻,你说你看到了一个黑影,对于这个,你有什么印象。”季明智拿出了一个本,直接用笔记录。左言忽视他皮卡丘的笔记封面,说,“我只看到了身高,应该是比谢爻矮,比你高一些。”这个范围涉及的有点广了,因为除了死去的李志国,和三个女人,其他人都比季明智高。季明智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有关于在山上的线索。而左言知道的并不多,事情发生在半夜,又因为有蚊香,他想证明谢爻的不在场证据都没有。季明智挠了挠脑袋,“我再去其他人那再调查一下,也许会有什么意外之喜,你要不要去,我开车来的。”左言想说正和他意,然而出去看到他的座驾,叹了一口气。其他人都在这座城市里,案子还没调查清楚,他们哪个也没有离开。两个人一个一个的去问,有些人很不配合他们,比如陆薇薇,又或者郑伟华的妻子。张翠萍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他们夫妻两个没有孩子。“我亲眼看到他推我丈夫下去的。”无论两个人问什么,她都只有这么一句话,说话的时候她一直拢着自己的衣服,好像很冷。而事实是,这屋子里面的通风涉及并不好,又没有空调和风扇,左言两个人一直在出汗。“你很冷吗?”张翠萍眼神小心的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又抓了抓衣服,“最近有点感冒。”左言也往周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从她家出来后,左言和季明智都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恰好碰到她的邻居,季明智拦住问了两句。“………看来这个郑伟华对她的妻子也不怎么样。”最后一个去了蔡勇的家。“蔡叔,我们来看你了。”季明智去的时候还带着东西,蔡勇见到他有些惊讶。“小季警官,你看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这时从他的身后走出一个妇女,“谁啊。”“孙婶,是我。”左言感叹季明智的人缘,所有人就没有不熟悉他的。季明智在旁边问话,左言眼观鼻,鼻观心。“婶儿,你之前跑到山上,可把我蔡叔吓坏了,那天晚上下着暴雨就出去找你了。”“我之前和老蔡吵架了,就和一个姐妹上山玩去了,回来的时候也没和他说,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季明智笑着道:“那您怎么把鞋也扔到那了。”女人道:“年纪不行了,走几步脚酸,我寻思着脱了鞋歇着,没想到树上有蛇,还挺粗实,我俩就吓跑了,鞋也忘了。”季明智仿佛不经意间的看了她的脚一眼,收回目光。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告辞。蔡勇把他们两个人送出去,“下次再来玩啊,小季,小许。”两个人去了楼下的小面馆,吃了顿饭。季明智顺便向其他人打听着关于蔡勇的事,不过他在邻居间的口碑不错,而且他们的儿子还在警察局工作。“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不是谢爻?”季明智吞了一大口面,沉默了一会儿,“谢医生给我感觉不像凶手。”况且那个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杀的人,这是对一个警察最大的侮辱。他一定得查清楚这件事!左言想了想,从他的角度,谢大佬从哪看都像个凶手。吃过饭后,季明智要送他回去。左言说不用了,季明智让他不用那么客气。左言道:“我家就住附近。”季明智道:“多近?”“就咱俩刚出来的那栋楼,要不要上去坐坐?”季明智蹬着自行车就走了。左言爬楼梯的时候一直在想,谢爻让他等的人到底是不是季明智。这哥们看起来不太靠谱啊。系统:“至少比你靠谱,走错了,上一层。”左言看了看锈住的门牌,继续往上爬。半夜饿的不行,左言点了一份外卖,十几分钟后,有脚步声响起。“这么快?”顺着猫眼往外看了一眼,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球正从外面看着他!卧槽!过了一会儿,左言再看的时候就没了。“这是那个凶手!”系统:“可能。”他家不安全了,外面那个监视他的警察更不靠谱,他得转移地点。恰好外卖来了,他一边吃着,一边琢磨,旅店住不起,也不安全。“去谢爻家。”“为啥。”“他家有蛇能吓人,还能免费住。”左言考虑再三,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家的俩祖宗每天吃他的喝他的,他自己都没舍得给自己一天两只鸡的吃。一晚上看了四次门锁,确定不会有人进来,第二天早上他就收拾东西去了谢爻的画室。......季明智当天晚上专门去了警察局,他觉得有些事谢爻一定知道的更清楚。而谢爻和他要了画笔和纸。之后监控谢爻的摄像头,就一直拍到他在画画。一晚上房间内就多出了很多幅画。那些画看起来杂乱无章,像是随笔画的一样。“看不出来,这大画家还挺有闲情逸致。”季明智却连续两天专门来看他的画,因为不能拿走,他只能当天记下来。其他人看不出这画中的意思,季明智却知道。这些画是他们从进了酒店开始的画面。没有直接的画出他们每个人是谁,反而是用了动物来表达他们每个人性格。当看到最后一幅的时候,季明智皱眉。火急火燎的就蹿了出去,见到了谢爻的第一面就问,“你确定吗?”谢爻没回答反而问道:“他喂蛇了吗。”季明智复杂的看着他,“他让我跟你说,你的猫被蛇吃了,蛇被他炖汤了。”谢爻突然笑了起来,周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那就好。”.........是夜。“……我知道你愧疚,动手吧,只会疼一下,你就再也不用这么痛苦了。”张翠萍站在凳子上,脸上不停地流眼泪,“我对不起他……”“当年你选择隐瞒,现在又让他进了牢狱,你是对不起他。”张翠萍紧紧抓住绳子,“我不想的…是你让我这么做的…”“我有强迫你么,我抓住你的手让你去杀你的丈夫吗?”女人的身体颤抖着,眼睛在四处看。男人走到她身边,“是不是能感觉到他就在你身边?你杀了他,他很生气。”想起丈夫生气的后果,张翠萍颤抖的更加厉害了。脖子也往前伸了伸。男人眼神激动,“没错,就是这样,想想他还会回来打你,带着那个小三…”女人眼泪鼻涕一起流,“可他已经死了…”男人皱着眉,不耐烦的再她身边转了一圈,想吸一根烟,去拿的时候又顿住。“没错,他死了,被你亲手推下去的,还有沈家那对夫妻,现在更要加上他们的儿子,都被你害死了,你不是愧疚吗,为什么不去死呢?!”女人摇着头,却把头缓缓伸进了绳子打着的圈中。男人兴奋的脸上的肉都跟着抽动,“就是这样,踢掉你脚下的凳子,就可以解脱了,再也不用受折磨了。”张翠萍浑身哆嗦,一边脚下去踢凳子,一边哽咽的说,“你也杀人了。”男人脸上的笑更大了,“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和她不一样,她至少知道愧疚,你已经是和不折不扣的变态了。”男人猛的回头,“谁!”身后的门开了,季明智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蔡叔,又见面了。”蔡勇意外的看着他,这时候也知道自己暴露了,反而不着急,坐在椅子上。“你是怎么查到的?”季明智从口袋里拿出一团纸,扔到他面前,“要不要自己看看。”蔡勇展开,笑了,“你拿我当三岁孩子吗!”只是几副小孩子的涂鸦而已。季明智看着他身后哆嗦的女人,还有放在他手边的刀,不动声色。“谢爻虽然把这些人都聚在了一起,也许他是想报仇,但是他根本没来得及动手,有一个人就抢在了他的前面。”蔡勇听了没什么反应。季明智又说道:“当天夜里下暴雨,你挨个敲门,说你的妻子失踪,并且你在外面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蔡勇道:“然后呢?”季明智向前走了两步,指着其中一幅画,“找了那么久,衣服湿透了,裤腿上竟然连泥点逗没有。”蔡勇看了看画里的东西,抬头阴郁的看了他一眼。“就凭这个吗?”“当然不,从你最开始提议我上山去找人,找到了你妻子的鞋,然后回去突然吊桥断裂,再之后我们一起去了那几间小屋,这些都没有问题。”张翠萍听着两个人的话哆哆嗦嗦想下来,蔡勇阴狠的看了她一眼。季明智攥紧拳头,“那些蚊香也是你从柜子里找出来的,李志国的袖子上的血是你告诉我的,把大家的视线都引到陈家和身上的也是你,当然,这些你都可以圆回去。那么,你一直抱着的那双鞋呢,凶器一直都在凶手最近的地方,你的鞋从来没有离开过你的手边,而且,孙婶的脚最多也就穿35码的鞋,你一直拿着的那双,是不是有点大了,运动鞋的厚底足够你把刀子藏在里面。”蔡勇脸上的肉抽动,手缓缓的伸向了刀子。“记的倒是很清楚。”季明智侧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画,那上面一只鳄鱼抱着一双大号的鞋子。下一刻就见蔡勇突然向他冲过来……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季明智蹲在地上喘气,“陈姐,这次真是谢谢你了。”陈警官让其他人把人带走,对着他说道:“学电影里的主角呢,还当孤胆英雄,要不是谢爻和我们说,你今天的小命就落在蔡勇手里了。”季明智呼了一口气,谁想到那人身手还挺好,拿着张翠萍做人质,让他更加施展不开手脚了。几天后,左言正在门口晒蛇,接到了季明智电话,说案子破了。他问怎么回事。季明智说,蔡勇的事已经查清楚了,人都是他杀的,至于原因。当年谢爻父母在路边救了一个被撞老太太,之后老太太死了,他们得到了一大笔遗产。而撞人的就是蔡勇,他是老太太的一个私生子,却因为人太混,老太太不认他,他就起了杀心。没想到老太太死是死了,财产却留给了外人,他也因为欠了高利贷,被人关进了狗笼子,虐待了好几天。出来后,他过分关注这家人,发现了绑架事件,之后更是趁着他们一家人惊魂不定的时候,开车了他们。谢爻回国后,他又再一次认出了他是当年那个孩子,然后有了之后的事。他因为当年那一笔没得到的钱,怀恨在心,想法越来越偏激。杀人,嫁祸,甚至后面他已经开始享受杀人的感觉了,并且沉迷看着那些人痛苦的死去。张翠萍完全是受他蛊惑,因为对当年的绑架心怀愧疚,又因为自己的丈夫常年在外和小三鬼混,回来就打她。积年累月的恨就让蔡勇发现并且鼓动,推郑伟华下水,诬陷给谢爻。之后蔡勇又怕她坏事,就劝着她去死,一边享受不用刀子杀人的快*感,一边又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当然张翠萍要是不想死,他也会亲手送她上路,并伪造成自杀的样子。左言挂掉电话,内心有点复杂,阳光撒在身上温暖的感觉驱散了寒冷,这人也真是变态,可着谢爻一家坑。黄金蟒把脑袋搭在他身上,左言乍着胆子去摸,“你主人今天回来,要不把你炖汤给他补补?”“炖汤可以,不过应该给你补才对。”左言抬头,就见谢爻站在对面,笑着对他说。左言推着蛇脑袋问:“为什么?”谢爻走近,俯身,双手按在摇椅的扶手,低头在他的唇边道:“蛇吃了猫,你吃了蛇,作为他们的主人,我只能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