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认识他这么久,他说的话大多是真假参半,还真的不好说相不相信。但是现在的情景是外面下着倾盆的硫酸雨,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
这时,屋顶突然响起细碎的声响,紧接着一大摞灰土从高处掉了下来,吓得我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屋顶看来已经被硫酸雨腐蚀,已经漏了一个大洞,正源源不断地从洞口滴落硫酸雨。留给我思考的时间不多了,到底是要相信莫伊痕一次,还是要在这里等死。
莫伊痕应该已经看出了我内心的焦灼,嘴角勾笑地看着我,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手臂。
又是一声响,屋顶又开了一个大洞。
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连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怎么样,小娘娘想好了没有?”莫伊痕问。
我看了一眼屋顶上的大洞,再不走可能就真的要成一滩尸水了,不如相信这个恶鬼一次,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一咬牙一跺脚,仰着头对莫伊痕说:“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快带我走。”
莫伊痕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立即用阴气在我身前画了一个大圈,大圈随即变成一个散发着红光的透明大气泡将我包裹住。他打量了一下我面前的大气泡,似乎不是特别满意,又往里面再灌入了一些阴气,不一会儿,包裹住我的气泡就变得有手臂张开这么宽。
我还没弄明白他把这个气泡弄得这么大是为了什么的时候,他就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似乎打算要和我共用同一个保护罩。
“莫伊痕,你进来做什么?”我不满地问道。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用手戳了一下保护罩,感觉还算是牢靠,便转过脸对我说:“我们走出去吧,不然等这个房子塌了,保护罩估计也撑不住。”
我瞅了他一眼,说:“你出去!”他既然有能力做出一个保护罩,定然也可以做出第二个来,刚刚他就是故意把这个气泡做的这么大的。
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但只要能够离他远一些,我都不愿意靠近他。到如今,我更加地相信这场雨就是他弄出来的,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依照往常的走向,他都不是什么好设定。
心里这么想着,我对他的抵触又多了一分,更加警惕地瞪着他。
莫伊痕当作没听见一样,抓着我的手就开始往屋外走。我正要反抗,只见他眉头一皱,连拖带拽地把我从屋子里带了出来。
不到半秒的时间,在我们身后的屋子轰然倒塌。我看着眼前的废墟,脑袋“嗡嗡”地作响,电视里说的地震和泥石流大概也就是这样吧?顷刻间就让一栋房子毁于一旦。
我不断地喘着气,按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硫酸雨的侵蚀把这个村子大半的房屋都毁掉了,路边的一些草木都已经变成了枯黑色,地上的泥土也泛出了鲜血的殷红色。
我看着不远处的一口枯井,心中觉得好奇便走了过去。
莫伊痕来不及反应便大大咧咧地吵嚷着:“你走也不说一声,你这是谋杀!”
我根本没心思答理他,他死了才更好呢!可惜他早就已经死了,我觉得这个硫酸雨应该伤不了他多少才对,顶多破相。
这口枯井远远看着我就觉得奇怪,这里这么多建筑都已经被腐蚀了,偏偏它还好好的。在这附近的泥土也呈现出淡粉色,越靠近枯井,泥土的颜色就越接近正常。
“你看着口破井做什么?这上面连打水的桶都没有了,估计早就没用了。”莫伊痕在我耳边叨叨地说。
我真想找一块胶布把他的嘴巴封起来,我当然知道这口井没用了。就算这不是一口枯井,硫酸雨流进去,这里面的水也根本不能用!
我往枯井里丢了一块石头,过了近一分多钟的时候听到了石子落地的声音。很奇怪,这虽然是一口枯井,但井壁还长着茂盛的青苔,证明这应该还是有水源的,不然绝对不会长出这么多的青苔。但我刚刚来得时候就已经观察过这个村子了,这里是这座城市中为数不多的贫瘠地,大片的酸土包围了整个村庄。像这样的酸性土壤,很难长出像是青苔这样的植物的。
这口井一定有古怪。
“你不是要去鬼市吗?在这里研究这口枯井做什么?”莫伊痕问。
啊!他不提我都要忘记了,我是来找鬼市的,在这里研究什么大自然的异象,我是不是疯了。
我又从水井边退了回来,问莫伊痕:“你知道鬼市的入口在哪里?”
他没有说话,而是凝视着我。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背后有一阵阴风爬上我的脊背,凉飕飕得直让人害怕。
这时,他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当下我就觉得不对,他这样的眼神就像是之前在那个梦里一样。
我转身就想跑,步子还没有迈出去,肩膀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紧紧地抓住。
他的手掌掐着我的肩膀,像是螃蟹夹着它的猎物一样,我毫无反抗的机会就被他拖拽到枯井边。
那口枯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溢满了水,他只是轻轻一拉再一按我的头就被他死死地按在了井水中。
窒息的感觉瞬间再次笼罩我的大脑,我的四肢不断扑腾着,试图挣脱莫伊痕的压迫。
他就像是死神一样拿着镰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非要置我于死地,连丝毫让我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只觉得那井水顺着我的鼻腔、嘴巴,源源不断地往我的身子里涌。
强大的疲倦感席卷全身,我真的已经没有力气,无可奈何地放弃挣扎。心里只能不停地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总是要相信这个恶鬼,又不明白他为何总是执着于要亲手杀死我?
“当”
一声巨响刺穿我的耳膜。
我觉得身后一松,连忙起身来看,莫伊痕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还没等我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背后一阵刺痛,眼前有陷入了一片黑暗。
“千赤,千赤”
“眉眉,我在。”
黑暗中,我感觉到一双冰凉却让我倍感安心的手紧握住了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头像是要爆炸了一样,“卡兹卡兹”地痛。我晃了晃脑袋,看了下周围。记忆中我明明是在赤西村,怎么现在又会躺在床上?
“眉眉,你醒了?”妈妈关心地问道。
我挣扎地从床上坐起来,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刚刚不是出去了吗?”
妈妈担忧地望着我,双眼不知怎么地就红了,“眉眉,你让妈妈担心死了。你就这么冲出去,也不管不顾的,外面还下着大雨,你连伞都没带。等我冲下楼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知所踪了。我就担心地到处在学校里面找你”
“学校?”我越听越迷糊,我出去的时候分明是大晴天,是到了赤西村才下起的大雨。
妈妈边抹泪水边说:“眉眉,你告诉妈妈,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为什么要往学校的人工湖里去?是妈妈对你不好,还是小白他欺负你,告诉妈妈。你成亲的时候妈就和你说过,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也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欺负了的人家。你告诉妈妈,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非得寻死不可?表面功夫倒是做得好,天天一口咱妈,咱妈的叫,背地里就想逼死我唯一的女儿,等他回来我非得找他说清楚不可!”
我被妈妈说的这一大串话闹得更不明白了。我寻死?还是被白千赤逼的?这到底是哪出和哪出啊?
我快速回忆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如果妈妈说的话是真的,那我刚刚出门前一定是中煞了,不过至于怎么突然就好了,一时间还说不出个定论来。
妈妈还在气哄哄地想要声讨白千赤,我只好连忙解释道:“妈妈,这不是千赤的错。”
没等我说完,妈妈就抢着话开口问道:“不是他的错还能是谁的错?”说完,她停了一秒,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说:“难不成是我的错?妈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要到寻死的地步?”
“妈!也不是你的错,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我缓了口气,解释道:“我可能是中煞了,所以才会往人工湖里跳。不过千赤还没回来吗?”
这俗话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我的话才问完,白千赤就推门而入。他眼神闪烁地望了我一眼,下一秒就担心地走到我身边问:“眉眉,你怎么了?头发也湿了,脸色还那么苍白。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先让他不要太担心,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而后又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又和他说了一边。
他紧缩着眉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有什么事情故意瞒着我了。不过按照他固执的性格,哪怕我说粗那样的狠话他还是要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宿舍里也不肯带去鬼市,就证明他瞒着我的事情若不是他主动想要告诉我,我是无论如何也撬不开他的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