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麓被抓走的时候是半夜,周围的邻居只知道,当夜这家走了水,一家四口死了三个,还有一个小男孩不知所踪。
而杜若,本是一商贾之女,虽不能与京城的大户人家相,却也算是小家碧玉。
她的父亲只娶了母亲一个女人,在生下杜若之后,母亲一直体虚,难以再怀孩子。
可她的父亲并未纳妾,只说有一个女儿便是最好。
一家三口,生活富足,恩爱和谐,惹人艳羡。
忽然某一天,本该在房午睡的杜若凭空消失了。
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报了官也什么都没有查出。她的父亲花光了所有积蓄打点官差,然而仍是徒劳。
身子本不好的母亲实在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郁郁寡欢,不到三个月,便与世长辞了。
剩下父亲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继续寻找女儿,半年之后,他已经花完了身最后一点钱,走投无路之际,他在县衙门外的石狮子一头撞死。
这一切,人名地名,全都写得详细,甚至还包括杜若肩后的一颗痣也被写在其。
别说是他们自己看了会有何感想,连赵沅湘,读完这信之时,也不免替二人感到心疼和愤怒。
而像他们两人这样的人还不少,按杜若所言,一批一百人,最后活下来的,不过那么几个。
那些死去的孩子呢,他们何其无辜?!
赵沅湘知道,这世没有绝对的光明,她也可以理解那些黑暗的存在。
但当那些黑暗笼罩在自己视为重要之人的头顶之时,她又要怎么去理解?
可在一开始,杜若刚刚告诉她自己的经历的时候,她却并没有这种愤怒的感觉。
或许,那个刚刚重生过来的自己,浑身的冷血并不沐王少。
而她即便愤怒,也没有资格去怪沐王。
不管沐王当初训练这样一批人是为了什么目的,至少后来,这一批人的的确确是帮了轩辕宸的大忙,成为了他得力的臂膀。
所以谁都可以恨沐王,唯独她和轩辕宸不能。
赵沅湘长叹了一声,将信叠起,命青桑收好。
青桑满脸忍不住的笑意,笑盈盈地应了,脚步轻快地去把信收入柜子里。
赵沅湘侧目看着她,有些好笑:“青桑,遇着什么喜事了,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青桑动作一顿,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低声道:“娘娘,奴婢哪有什么喜事?”
“是付太医吧?”赵沅湘挑眉。
青桑脸更红了,一跺脚,道:“奴婢不理娘娘了!”
她转身便跑了出去,赵沅湘无奈地笑,青桑跟她时间久了,胆子倒也大了不少,竟敢撇下她这个主子自己跑走了。
片刻香菱进来了,疑惑道:“娘娘,青桑说让奴婢来服侍您,她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
赵沅湘笑着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香菱更疑惑了,想了想,道:“对了,青桑今日神神秘秘地见了付太医,回来以后一直傻笑,莫不是……哎哟,这丫头,都不跟奴婢说!”
香菱青桑聪明,毕竟在宫里服侍的年岁更长。她知道赵沅湘不会在意那条宫规,也丝毫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