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在想什么呢?”赵灼锋注意到儿子的异常,开口问道。
“就是感觉自己渺小而无力,或者说不只是我,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如此的渺小而无力,即便我们已经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仙人,可是在这场大战中,在纷飞的灵技之中一样稍有不慎,身死道消,甚至连尸首都不得已保存,如此想来,岂不悲哉!”赵沐风转过身来说道。
“那怎样才能算作强大呢?”赵灼锋反问道。
“这,强大应该就是足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可以不用随波逐流,更不用担惊受怕,能够真正的随心所欲,这样的人生才是强大的体现吧。”赵沐风听到父亲的反问,略作思索回答道。
“那你觉得如何才能达到你的这种强大呢?”赵灼锋并没急着解释,而是继续问道。
赵沐风这才重新开始审视自己定义的强大,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如何才能达到自己定义的强大,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风儿啊,你所期望的强大只能说是一种从容生活的态度,当然为父也很喜欢你定义的强大,但是要达到这种强大,所需要的却不是修为的强大,而是一份从容淡定的心境,此地的绝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有和你一般的期望,而六界众生有此等愿望的更是不计其数,甚至可以说每一个人都在追求这样的强大。”赵灼锋缓缓开口:“在这场大战之前,仙界之人也可以说是一直过着你所期望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是你要清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固然,我等寻个世外桃源,也是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但是如果人人如此,今日之仙界是不是就会轻易陷于彭玉磋的手中?”
赵沐风听了父亲的话彷佛明白了一些:“但是如果我们拥有更加强大的修为,足以出掉彭玉磋他们,那是不是就是真的强大了?”
“孩儿,你可知道,这天地之间并没有足以碾压一切的力量,不如这样想,当你是修士的时候,你会为了凡人的口角而出手吗?那个时候你也有自己的羁绊;当你修为提高之后,你又有了更多的牵扯;同样,仙界修为最高的只能止步于大罗天仙,再往之上,或许有,或许没有,但他们也不会来干涉其中,你如今这样想,也只是因为你正深陷此中。既然身处于此,吾曹不出,如苍生何?”赵灼锋叹了口气说道。
“吾曹不出,如苍生何!”赵沐风反复叨念着这句话,福灵心至,往事一时间纷涌而来,剪除魔道、洗冤长安、一战飞瀑、血染横断、试剑仙谷、问道求魔、相助归涂、初登仙界……赵沐风好似又一次亲身体验了自己的种种经历,如今再看,赵沐风终于体会到了一股身陷此中,不得不出的境地,但是这确实又是自己所希望的,“吾曹不出,如苍生何!总要有人顺势而为,既顺乎心,亦顺乎道,多谢父亲教诲。”
“所以说,强大和弱小从来都只是时势决定而来,现在你面对着战场,自觉渺小而无力,这是正常的,要想真正的战胜如此的无力感,你要正视你自己的位置,让大罗天仙去做大罗天仙的事情,让真人去做真人的事情,这就是强大的定义。”赵灼锋拍了拍赵沐风的肩膀说道。
“可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啊!”赵沐风愁眉苦脸的说道。
“放心吧,总有你的归处,在这之前,你要保证自己的状态是最好的!”赵灼锋说着站起身来:“现在为父也要去做该做的事情了。”
“父亲,你要小心啊!”赵沐风对着父亲的背影说道。
“放心吧,你父亲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仙界双璧的名声可不是白白给我的!”赵灼锋挥了挥手,从离天坛上踏步而出,一声长啸,有凤鸣随之而起,九凤仙火罩轰然而出,一道艳丽的朱凤身影从其背后升腾而起。
“有火离天,有凤九首;天地为罩,万物为柴!火技,九凤翔宇!”赵灼锋双手摊开,精雕细琢的九凤仙火罩飞向上空,几只朱凤纷飞而出,在嘶鸣中合二为一,有垂天之翼,振翅之中一只九头凤鸟在灵气的汇聚中显出身形。
赵灼锋飞出的瞬间,有三名玉完天仙级别的古仙人扑身上来,数十道宛若巨蟒的树藤盘沿而出。
“灰飞烟灭吧!”赵灼锋双手握紧,九凤昂首振翅,熊熊烈火瞬间从其周身喷涌而出,离天之火附着在树藤之上,仿若坠天之星,树藤转瞬间已经化为火蛇,转而将三名古仙人笼罩起来,不待三人有何反应,就连哀号声都没有发出,就化为飞灰散去。
赵灼锋手托九凤仙火罩踏上九凤的背部,心思所在,凤鸟周身飘出火花无数,于漫天星火中,飞身向前。
“灼锋,不叫上我,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何以从后方飞来,落在了赵灼锋的身侧,手上“琨琼”戒白光闪烁,一道凝实的剑罡幻化而出,柔和的剑芒丝丝缕缕,将周遭一切都变得宁静起来。
“剑请琨琼,灼灼之华;化雨纷落,寂寂无声。剑技,琨琼剑雨。”何以一剑斩出,无数剑气成丝在星火之中穿梭而去。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赵灼锋振袖拂去周遭的灵技:“可愿和我干一票大的?”
“你说我敢不敢?”何以手持琨琼,笑着问道。
“你可知道要去哪里?”赵灼锋反问道,何以没有说话,左手上指,正是依旧在上方运转的周天玄煞阵。
“你已经有办法了吗?”何以看着那依旧运转的周天符文开口问道。
“这个阵法虽然繁杂,而且最为关键的地方就是那个血色玉石,但是我仔细观察过了,虽然它是需要一百零八个阵基,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它是要更换阵基的,而那短短的一个瞬间,就是我们的机会。”赵灼锋说道最后逼音成线,将想法告知了何以。
“你当真要这么做?风险多大你想过吗?”何以听了赵灼锋的话,不无担心的问道。
“相信我,也相信他吧!”赵灼锋抬头望向天幕之上的大阵,面色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