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日子就无聊清闲的多了,没有任何现代科技化产品,就连吃住都成问题,两人大多时间都是在各自发呆。柳尘半包香烟抽完了也就不抽了,坐在门口看雨景,时不时冒雨出去打些野味回来解决温饱,原本以为纳兰西会受不了如此清淡的生活,结果却出乎柳尘预料,这女人适应力同样强大,或者她内心本就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啥都不管,没有烦恼的无忧无虑,相比于她忙碌的明星生活,确实要惬意安稳不少。
到了第三天雨终于小了,两人出发返回。这地方虽说清净,但不代表就适合常住,至少这两天柳尘始终没弄明白纳兰西是如何解决身理问题的,估计对付的相当艰难,走的时候这女人明显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还下着小雨,纳兰西手里拿根棍子,走在前面的柳尘抓着另一段带路,两人缓慢前进。她不像柳尘那般有修为傍身,也从没在山里走过,深一脚浅一脚十分艰难,指不定下一脚踩下就会一个跟头栽下去,而且还要提防着随时随地就会从边上草丛蹿出来的野兽,换做心理素质稍差一点儿的恐怕早撑不下去了,纳兰西却咬着牙不吭声的一直走到开发区范围内,韧性极强,又或则是因为不好意思朝柳尘撒娇。
按照柳尘的意思两人并没有去集结大部队,一直走到有路的地方,柳尘丢掉手里的木棒,回头看向苦苦坚持一脸虚弱的纳兰西,点头道:“你找个地儿休息会儿,我估计外面肯定围了不少记者等着一手新闻,你最好别露面,也不用担心,过不了两天你爸就会压下来。我去开辆车过来,咱直接回太原了。”
纳兰西没力气说话,鼓着最后一丝力气找了块石头缓缓坐下,不至于一屁股砸下去不雅观,苦着小脸微微点头,她是真走不动了。
柳尘转身朝外走去,没过多久便没了人影。直到看不见柳尘后纳兰西才一阵吭吭唧唧叫出声来,她韧性再强也是个女人,疼了还不许别人吭声了啊,刚刚是柳尘在这儿她忍着,免得到时候这家伙又说她,现在他走远了,终于不用再绷着脸。先把两只鞋脱掉,左脚还好,没穿袜子的右脚情况可就不妙了,原本纤细如玉琢的玉足,此刻脚边被雨水泡得发白,小拇指边上更是莫破了皮,隐隐血红满是可怜。纳兰西苦着脸不停的哼哼唧唧,不是苦的那种,好比一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稚童在发小脾气,没柳尘在,嘴角也跟着嘟起,可爱极了。
另一边柳尘很快来到酒店,酒店门口果然堆了一大群穿雨衣打雨伞的记者,宝哥正黑着脸站在门口,兰花指不翘了,隐隐中还透着一股罕见的男人气概。柳尘傻了才走过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捡起小石子弹去,正中宝哥大腿。吃痛的宝哥一惊,回头瞪向站在他边上的节目组发言人,神色变化,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意思悻悻然作罢,换了个靠后的位置。
柳尘忍不住发笑,又是一发弹出,宝哥愤怒再次回头,可这回他边上已经没人了,想破口大骂都没机会,疑惑皱眉之际又是一颗石子飞来,这下不打腿了,直接命中他第三条腿,疼的宝哥差点儿跳将起来,猛的抬头,终于看见了躲在角落里嘿嘿笑着的柳尘,先是惯性的愤怒,接着便是欣喜若狂。柳尘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墙角根,宝哥心领神会满心激动的点头。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宝哥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然后偷摸跑向墙角根。
确定面前的人就是柳尘后,宝哥心情难以平复。虽说前两天他打电话给大老板,大老板让他别担心,可身处此地的他可不这样想啊,帐篷都被人劈成两半了,还能没事儿?!他没敢再给大老板说,只能要求主办方加强搜寻力度,如今再次看见柳尘,还是一脸嘻嘻哈哈的柳尘,他这才算是放下心来,不过却还依旧激动。
“西西呢?!到底咋回事儿啊柳尘!”宝哥一脸的急切,不过表情和之前略有差别,爷们儿气息不见了,娘们儿味道却十足。
柳尘忍着没把这几天吃的野味吐出来,摆手道:“先别问,你开车去,我在前面等你,但是别让人觉得你是去接纳兰西的。”
宝哥连连哦了几声,转身跑出去,没跑两步似乎想起柳尘说的话,放缓步子理了理衣裳,黑着脸走了出去。柳尘在后边看的一愣一愣,轻声嘀咕道这打粉底的男人还真特么不一般啊。
一路疾驰,宝哥这回是真爷们儿啊,油门不要命的往下踩,吓得柳尘下意识抓住了安全带,别森山老林没把老子收了,反而死在你脚下!还好有惊无险,当宝哥看见坐在石头上苦着脸艰难揉着小腿的纳兰西时,帅气十足的一脚踩下刹车。
得,帅是帅了,车子在泥泞的路面上一路滑行,跟滑雪板似的,柳尘没心思也没空和宝哥同生共死,拉开车门掠出安稳落地,车子连同宝哥最终贴着岩壁停下,不可谓不惊险。
宝哥却浑然不觉,手脚并用的从副驾驶爬出来,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纳兰西哭了。纳兰西显然受不了宝哥这般反应,虽说在某种程度上两人属于同性,可毕竟宝哥是男儿身呐。
“快,西西你快上车,咱回去了,可把我家西西给苦了,今后咱再也不来上这种节目了!”宝哥殷勤的拉开车门,不过看得出来,这家伙是真心疼纳兰西。
纳兰西瞥了眼边上笑呵呵看戏的柳尘,赶紧去穿鞋子,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柳尘又板着脸说她。
“柳尘,你还愣着干嘛啊,抱西西上车啊!”宝哥不耐烦了,他可没见识过柳尘的大本事,一着急也懒得客气了。
柳尘一愣,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的哦了声。穿鞋的纳兰西赶紧加快穿鞋的速度,情急之下连鞋子穿反了都没发觉,撑着起身,可她现在哪还有力气,双腿一软顺势就往下倒。
两声惊呼发出,一声是纳兰西的,一声是宝哥的,同样刺耳,甚至后者的还比前者的尖锐。
纳兰西情急之下紧紧闭上眼,做好准备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半响后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自己反而好想摔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里,纳兰西睫毛一阵颤抖缓缓睁开眼睛,一张带着丝丝不耐的苦笑脸庞浮现,温和的嗓音传来:“在着急什么,是怕我不抱你?”
纳兰西呆了,红着脸迷迷糊糊不知怎么就上了车。商务车车厢,纳兰西久久没回过神来,眼珠转动用眼角余光偷瞄边上的柳尘,生怕被他发现似的。
等车子驶上公路确定没有危险后,柳尘苦笑着蹲下身,在纳兰西茫然疑惑的目光下捧起她的双腿,还未从刚刚那一抱中清醒过来的纳兰西脸颊陡然一红,不禁埋下脑袋,她快疯了,心里千万遍抱怨着自己怎么连鞋都会穿反!
柳尘的动作很柔,轻轻的脱掉鞋子,然后再一一穿好,仿佛在做一件很理所应当的事儿,不做作不嫌弃,却很温暖很体贴。那一刻,纳兰西看着柳尘认真的侧脸彻底迷醉了,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似的,渐渐荡漾弥漫在心头,甜甜的,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