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宗主的实力又长进了,怎么每一次都能长进这么多?”李壮咂舌,他实力也算不弱,堪称强者。早在他们相遇的时候,李壮还勉强能跟程阳算是同一档次的,可现在,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把自己给震飞了。
小黄手里拿着半根香蕉,嗷嗷一声叫,抓着横梁荡起了秋千,它一双猴眼精明的眨动着,将那宗半鬼的退路封的死死的。雷则是一动不动,实际上也是在死死盯着宗半鬼的动向。
虽然是严防死守,奈何这宗半鬼身体似乎能够游离在各个空间之中,他总是能够神出鬼没,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也正因如此,当初众神宗的人才要抓住他,其实也是想要得到他的这些邪门功法。
程阳看着宗半鬼的脑袋,冷笑一声,双手执龙矛挺身玉立,浑身念力逸散出来,青色念力中带着两丝亮橙色的夺目光芒。程阳意念一动,念力灌注龙矛之中,顿时那漆黑矛体、铁灰色的矛头光彩绚烂,如天降神兵一般。
绚烂之中,黑烟弥漫,顿时矛体周围鬼哭狼嚎,怨念冲天,整个屋内的气温骤然下降数度。黑气缠绕盘旋,就如一条黑色狂龙,在程阳手里舞动着。
“给我破!”程阳嘴里一声清越吼声,长矛便化作黑龙刺向宗半鬼的脑袋,矛头与空气摩擦,发出次次的响声,阴寒之中,空气却又因此变得灼热通红,吞天气势已经尽显。
“哼!”宗半鬼冷哼一声,“就算你武器厉害又能如何?老夫这遁天入地的功夫可不是你区区小子能够破解的!”说罢他将头一晃,人影皆无。
程阳冷笑着,硬是将刺出的长矛收回,单手握住,念力盘旋不已,他将长矛往地上一跺,整个楼都是一阵摇晃。李壮等人就感到地面一阵颤动,他们定睛一瞧,那地板早已不是地板,整个楼板似乎都化成了虚空中的一朵黑云,漩涡抖动间,就在程阳脚下,一条黑龙盘旋咆哮着,而再看其手中,龙矛已不知去向。
轰!
空中传来一声悠远的闷响,响声好像不是来自这个空间,而是另外一个虚空,紧接着就是一声哀嚎。
“咦?”李壮正在狐疑,却见自己脚下,一张扭曲、恐慌的脸正疯狂的扩大着,不多时宗半鬼那老家伙就急急忙忙从地底钻出,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似乎是身后有一穷凶极恶的猛兽在追赶他一样。
“你,你这小鬼,用的究竟是什么妖法?”宗半鬼浑身是汗,再看程阳,龙矛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他手里。
“呵呵,雕虫小技尔。”程阳淡淡一笑,“其实程阳并不远与宗老有什么过节,相反,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们希望能够结成同盟,共同御敌。不过程阳有一句话没有言明,宗老要害人,不要去害无辜的人,天下恶人多多,随你去用,那个女孩子就放过她。况且宗老也说了,她天纵奇才,能继承你的衣钵不也是很好的事么?”
“哼!”宗半鬼惊魂未定,可在程阳面前,尤其还当着李壮等人的面,他得维持自己的尊严。奈何想到刚刚在平行空间之中,那条穷凶极恶长过百丈的恶龙,他浑身都在发抖,肝儿颤的很。
“李壮,你带着它们先去休息,我跟宗老聊聊天。”程阳看出宗半鬼的心思,便朝李壮使个眼色。
“哎,好嘞。”李壮响快的答应一声,带着小黄和雷就出去了。
霎那,房间里安静了许多,宗半鬼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和程阳的呼吸,只是两个人呼吸的韵律截然不同。一个是惊魂未定,一个却是古井无波。
“小鬼,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说的?自古成王败寇,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宗半鬼耷拉着眼皮,嘴里道,其实眼睛却是在眼皮覆盖下滴溜溜的转,心里暗道“哼,你宗爷爷的本领才使出百分之一,要我臣服你?且看你有多大本事再说。”
不过虽然是这么不服输的想,刚才那条洪荒巨龙以及程阳所展现的实力却已经让他心中大大的意外了。他站在那里,看似是蔫头耷脑,实际上手里已经暗暗的捏住了一枚三寸长的黑色纸幡,只等合适的机会就放出去,那可是他精心炼制的百鬼断魂幡,奇毒至邪,普通的武者沾上便死,此刻就算是斗不死程阳,至少也能令其重伤。
“宗老,坐。”程阳却是反手收了龙矛,走到桌前坐下,那地板自龙矛收起之后,早就恢复了平常模样,看起来似乎这里从未曾发生过战斗一样。
“你那长矛,是个宝贝。”宗半鬼阴森森道。
“宗老好眼力,那不过是在下偶然之间得到的罢了。”程阳淡淡一笑。
“那你看我这个……”宗半鬼嘿嘿一笑,反手取出百鬼断魂幡便是一摇,三寸大的纸幡顷刻间就高达丈许,其上百鬼缠绕,哀嚎连连,黑烟弥漫中,阴森鬼爪不断的伸出,看那样子,竟是想要将程阳抓到幡上去。
程阳岂能看不出宗半鬼包藏祸心?他冷笑一声,袍袖一挥,宗半鬼就感觉眼前一黑一亮,定睛一看,人已经来到了一座冰山前。
整个世界冰天雪地一片,根本就看不清远处有什么,极目四望,他甚至分不清哪里是东南西北。冷,冰冷,这里全是冰天雪地,至阴至寒,饶是宗半鬼修炼驭鬼术,鬼道之中阴气也重,却也吃不消这等阴寒。
“小鬼,这是什么地方,你耍什么鬼把戏?”宗半鬼狂吼道,他的眉毛、胡须上已经全都结了冰,看起来滑稽的很。可四周白茫茫一片,除了他之外简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倒是空气里流动的全是近乎固态的灵力,这里倒是修炼的至佳所在。
“嘿嘿嘿!”
宗半鬼正四处张望时,耳畔却传来一阵怪异的嘿嘿笑声,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他转头一看,却看到半空中有一只金黄色的、半透明的猴子,正盘膝抱胸坐定,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他本能的感到不好,想要出手防御,奈何在这里似乎什么都很沉重,就连他自己的身躯都变得沉重无比,行动比以前难上千倍万倍。宗半鬼还没来得及动作,那猴子眨眼就到了跟前,一把兜起他的脚,将他倒提起来,咧着嘴发出慎人的笑声。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小鬼呢?程阳呢?”宗半鬼惊叫道,他拼命动作,奈何每一次他将要挣脱时,却又被猴子牢牢抓住,那猴子也不知是什么怪胎,动作如此迅猛,总是能赶在自己前面,将他的动作截住。
“宗老,感觉如何?”程阳的身形陡然间出现在倒立着的宗半鬼跟前,漂浮在半空中,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你到底用了什么幻术?这里是什么地方?”宗半鬼现在见了程阳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嗷嗷的叫唤着。
“放心,这里无论是什么地方,对我来说都是安全的。”言下之意,对你老来说就未必了,程阳将宗半鬼带到彼苍山河图中,又让妖猿戏弄他,倒也是狠辣的一个计策。
“你想做什么?”宗半鬼凄厉叫道,他本身就是黑暗武道中人,折磨人最是厉害,深知那些折磨人的技俩,此刻看到这情景,误以为程阳其实也是黑暗武道中人,或者至少不是什么正路子,还以为对方要拿自己怎么样呢,故此吓的胆都要破掉了。
“哈哈,别怕。”程阳示意妖猿将宗半鬼放下,而后端坐在他面前正色道,“宗老,这里是我自己开辟的空间,这猴子也是我的奴仆,虽然生的力大无穷,生性嗜血,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它怎么你的。”言下之意,你若不老实,我就要它怎么你了。
妖猿把手一松,宗半鬼就扑通一声倒栽葱栽倒在雪地上,笆斗大的脑袋直插进雪里,一双短腿不住的蹬着,两手撑着地面,使劲的往外挣脱,好半天才噗的一声挣脱出来,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扑掉眉毛胡须和头发上的雪,宗半鬼仰头看着程阳。此刻程阳在他眼里已经是半人半神,高深莫测了,他怎么都想不通,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怎么会实力如此深厚的?
“不对,他肯定不是二十来岁,说不定都三四百岁……”宗半鬼猛然间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恍然道,“这世上驻颜有术的人多的是,也就老夫我不谙此道罢了。”
正思量着,程阳又道“宗老,我看你一身的黑暗武道功夫天下无匹,实力应该已经是武圣境初阶了?”
宗半鬼此刻在程阳跟前哪里还敢摆宗师的架子?他忙拱手道“不错,老夫……宗某却是已经武圣境初阶后期了,程门主好眼力。”
“人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宗老纵然有极强的实力,却也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所以才会吃亏在我手里。”程阳缓缓道。
“哼,谁说不是呢?都是众神宗那帮老小子,将我宗门毁掉,我的武器也是在打斗中被他们毁掉了。”宗半鬼想起这个就是愤恨不平,那武器可是他跋山涉水,在极阴的远古墓地里找到的,上品灵器啊。
“不妨。”程阳道,“宗老如果肯与我携手并肩,对付众神宗,我包你重振宗门不说,还会竭力协助你……”
程阳话说了个半截,那宗半鬼却已经什么都听明白了,他心里叹道“都被人弄成这德行了,我还拿捏什么呢?看这人实力高深莫测,看起来有十分有钱,跟着他倒也不错,大不了以后采阴补阳的时候背着他点,不去弄他身边的人就是了。”
当下便是拱手道“宗某愿拜程门主为师,从此鞍前马后,重振宗门就不想了,只愿能大仇得报,从此安心的修炼即可。”
“呵呵,宗老如此客套,收徒我可不敢,我实力了了,教不了你什么。”程阳客气道,其实心里却是知道,若收了他为徒,至少这宗半鬼以后是不敢犯上作乱了,其实程阳也是多虑,经过了今天这一次折腾,那宗半鬼哪里还有胆量跟他斗呢?
“不,师傅在上,请收徒儿一拜!”宗半鬼不由分说,跪倒在地,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如此,徒儿快起。”程阳也不客气了,他反手取出一把铜骨骷髅锤,“此物虽然算不得精良,但是却也是上品灵器,极阴极凶,你用正是合适,拿去。”
那宗半鬼看到这黑芒流转的铜骨骷髅锤,六颗骷髅头白森森的团聚在一起,就像是一朵白骨花,杀气腾腾,鬼气缭绕,比自己当初那武器可不知好上多少了,当即喜滋滋的接过,又是一番道谢不提。见跟了程阳有这么多好处,从此也就死了这条反抗的心了,有好处,有实力,这样的老大不跟的是傻瓜。
苍茫彼苍大陆,山岳湖泊无数,但要说风景第一,灵秀第一,那当属大陆东南,指天峰。
指天峰地如其名,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根竖起的手指直指天空,渺茫不知其高几许。从古到今,不知多少文人墨客对其大着笔墨。在文风盛行的年代,也曾有不少配剑文士登山企图一览风景,奈何这里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腰佩无锋宝剑的文士能到的地方。
虽然这些人都无法一登山顶,饱览美景,可却个个做出了精美诗句来赞扬这指天峰。
彼苍多仙山,指天淼难匹,这是千余年前的大文豪流水居士所作的诗句,极真切的描述了指天峰的壮阔。
指天峰从西面看,似乎是一根直竖的手指,但是从东面看,却是一个握起的拳头,那最高峰不过是竖起的食指罢了。指天峰既是一座山的名字,也是这山最高峰的名字。
山峰周围终年白雾缭绕,怪石嶙峋,山中林木众多,所谓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这山上到处都是怪异的植物、动物,山峰北面的悬崖峭壁上,更是不知有多少凶猛无匹的妖兽在隐居修炼。山中天材地宝也是不少,不过却鲜有人敢在此生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