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大红旗被孟如画开得好像赛车,也不知道是谁惹了这位大小姐,十足的怨气充斥在车厢里。顾诏在车上呆了片刻,发现孟如画并没有跟他说话的**,心里正在纳闷,简随农这是玩的哪一手的时候,大红旗发出尖锐的刹车声,孟如画已经发泄完毕,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嘟!”虽然停下了车子,孟如画的双手却放在喇叭上,大红旗发出高昂的鸣叫声。还好孟如画发疯没有在市区,而是在城市边上。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天之骄女使劲的用手砸着方向盘,突然之间回过头来,对顾诏露出热切的光芒:“顾诏,你跟我结婚好不好啊?”
结婚?这大小姐也太能疯了吧,魔女之称果然贴切。顾诏摸摸鼻子,微笑道:“大小姐,发泄完了就该回去了,三少还在等着我呢。”
孟如画眨眨眼,疑惑的看着顾诏好整以暇的表情,皱了皱眉问道:“咦,你们男人听到这话,不是该做出点表示吗?更或者说,你应该受宠若惊?”
顾诏无奈的抚摸着额头,这位大小姐真的是世家出身么,怎么这样一幅样子?
看着顾诏的表现,孟如画的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即摆出幽怨的样子,轻撩眼皮,将鬓角的长发绕在自己的食指上,充满魅惑的问道:“是不是我不漂亮?”
这情形好像在哪里见过。顾诏心中瞬间提升了警惕,摇摇头说道:“很漂亮。”
“那我的出身不好?”
根红苗正红三代,还有比她的根子更扎实的么?顾诏又摇了摇头。
“很好。”孟如画脸色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将身体从驾驶位上向旁边探了探,恰恰将那一抹峰峦暴露在顾诏的眼里:“那我说要你跟我结婚,你为什么一点惊喜都没有?”
这话说得,陷阱十足啊。顾诏又摸了摸鼻子,摇头叹息道:“孟大小姐,您确定不是在梦游么?”
“顾诏!本小姐要跟你结婚,你小子怎么这么不耐烦?”孟如画咬牙切齿的说道:“怎么,本小姐还比不上秦小鸥?”
顾诏眼睛一眯,他跟秦小鸥的事情现在还没有浮出水面,可是看孟如画的样子好像知道的很清楚。世家豪门,结婚的事情可不是自由恋爱,最起码也要门当户对。孟如画突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又牵扯到秦小鸥,未免太过于离奇。
看着顾诏深思的样子,孟如画撇撇嘴说道:“最烦你们这种官场上的人,说句话都要考虑考虑。本小姐主动向你求婚,你该表现得诚惶诚恐才是。”
“我想。”顾诏顿了顿,看了看天色,淡淡的说道:“刚才你说什么,我已经忘记了。”
孟如画死死地盯着顾诏,顾诏全然不惧的反看着他,车厢内弥散着怪异的气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如画才噗嗤一笑,说道:“看不出来啊顾诏,你对那个秦小鸥,还是挺死心塌地的。”
顾诏也笑了起来,依然用很平淡的声音说道:“我把孟小姐当朋友,希望孟小姐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有些玩笑可以开,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
“切,也不知道你年纪轻轻的,哪里来得这么心思。”孟如画撇撇嘴,转过头去,顾诏分明在孟如画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受伤。
两人无语,大红旗悄然发动,没过多长时间便到了天都某处招待所。简随农理了个利索的小寸头,跟顾诏的发型相似,看到大红旗停了下来,笑哈哈的走了过来。
能够让简三公子等待的人可当真不少。招待所的大厅里,有些知道简随农身份的,都探着脖子往那边看,希望能找到什么机遇。
利索的摩登裤出现在他们的眼中,孟如画似笑非笑的下了车。众人长长喘了一口气,简三公子等待孟如画孟大小姐,倒是不怎么出奇。谁都知道天都豪门三代子弟里面各有各的交际圈子,尽管老简家跟老孟家在政治理念上有些许的相悖,但并不妨碍他们的后代有交集。
政治本来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种绝对的命题。
正当他们以为这是很普通的纨绔聚会的时候,从大红旗的后门也打开了,从上面下来一名年纪很轻但却精神气很足的年轻人。
让孟大小姐当司机?什么人能够有这么大的架子?不少人的心里顿时产生了这样的疑惑,若不是怕简三公子和孟大小姐发火,估计已经有人窜出去假装偶遇,然后向那个年轻人递名片了。
“简三儿,人我可是帮你接到了,你欠我的事也该还清了吧?”孟如画一巴掌搭在简随农的肩膀上。
“还,还,我一定还。”简随农满脸苦瓜色,指着顾诏说道:“看见没,我专门为你请的能人。”
“他?”孟如画撇撇嘴,直接拍打着简随农的胸脯说道:“少跟我来这个。听说你小子在家里人面前起了能耐,跟这小子在什么什么地方要搞实业对不对?这么好的事,也不知道叫着我,我还能相信有来钱快的行业,你小子能分给我?”
顾诏顿时明白了,上一次他跟简随农出的主意,看起来简随农已经告诉了孟如画。虽然在香港那边的意外之财让孟如画对顾诏稍稍高看一些,但是却没有把简随农的建议听进去,这一次算是兴师问罪的。作为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孟如画自然能够听到一些风声,她没有贸然去组建那个建筑公司,很有可能因为上面有什么主意,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结交豪门子弟,这是商人们宁可花大钱也要做的事情。只要能够从这些子弟嘴中听到那么一丝半缕关于政策方面的事,很有可能赚得盆圆钵满。
“哎呀,我上次不是给你说了,让你弄个建筑公司么,你老说我的话不靠谱。今天顾诏来了,你问问他,是不是有这个事。”简随农连忙撇清自己。
“哎,三少,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顾诏飞快的眨眨眼,笑道:“我只是个猜测罢了,孟小姐自然有她的打算。”
简随农马上醒悟过来,看了看身后,笑呵呵的说道:“走走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包厢里谈。”说着,便以请客的姿势带着顾诏和孟如画进了招待所。
虽然天都现在有不少酒店酒楼,但简随农偏偏把招待的地方设在了招待所,顾诏知道也是有一定的用意。比起那些酒店酒楼,招待所是个非常传统的地方,有些来京的官员,也是很喜欢住在招待所的。同理,京城的某些官员,也喜欢在招待所跟下面来的官员见面,却不是后世那种动辄便是五星酒店的行径。
酒席倒不是很丰盛,酒却是不错的,茅台。
“今儿个咱们就是说说话,不要lang费,四个菜够了哈。”简随农小气吧啦的说道。
孟如画哼了一声,冷冰冰的说道:“简三儿,少在这里装穷。谁不知道您在香港大捞了一笔,因为建什么实业公司,又走了点关系弄了些活钱,在这里哭穷,你跟谁哭呢?”
简随农顿时苦了脸,对顾诏哀叫道:“老顾,赶紧的,上阵!你是不知道啊,这些日子我要被这小姑奶奶追怕了,你要是再不来,我直接把我在宏巨的股份都让给她算了!”
说着,冲顾诏眨了眨眼。
孟如画嗤之以鼻,冷喝道:“行了简三儿,你也别跟我玩这苦肉计。你是风光了,不知道姑奶奶现在正着急上火么?把姑奶奶逼急了,马上出家当尼姑去!”说着,她自顾自的倒了酒,仰头喝了下去。
顾诏不知道这两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世家里的事情,不是他顾诏能够随便打听的。别看简随农跟孟如画在他眼前不是那么摆架子,那他顾诏充其量也只是简随农和孟如画的军师,若是想跟他们平起平坐,顾诏的家底和底蕴,相差天上地下。他不能询问孟如画话里的意思,而是淡淡的笑道:“三少,咱们那个宏巨公司,估计马上就要投入建设了。”
孟如画狠狠的瞪了眼顾诏,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孟如画现在可是到了很艰难的时候,你顾诏傻啦吧唧的跟简随农谈你们那个企业,有没有把咱孟如画看在眼里?
简随农悄悄的在桌底下给顾诏伸出了大拇指,这哥们够意思,知道把炮火转移到他身上。帮顾诏倒上酒,简随农疑惑的说道:“听说公司在那个投资的乡镇不是那么顺利,是不是有人想找事?”
顾诏笑道:“只是地方上的一些同志思想有点放不开,觉得田地就是用来耕作的。当然,困难我们会很快解决,一定不会阻挡三少发财。”
“发财什么的倒是算了,就是赶紧把这个厂子建起来,省得我爸三天两头的问。”简随农的脸上带着一些得意的色彩。
“嗯?简部长也关心这事?”顾诏略有疑惑的问道。
“谁知道呢,我爷爷和我爸这些日子算是盯上我了,隔三差五的把我逮家里去,你要再不弄好这事,我怕我会被他们吓死。”简随农喝了口小酒,全然没有害怕的样子。
顾诏心思一动,简老爷子和简部长都关心一个乡镇饲料厂的建设,未免太过于骇人听闻了。从简随农的话里,顾诏隐隐感觉上面好像做出了什么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