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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个样子的樊明宇,苏晓月越发的下定了决心,晚上,她一定要去樊家家访,好好地与樊少明沟通一下,大家配合一下帮樊明宇改正错误。

    樊明宇走过来,随便地拿起了一副眼镜塞到苏晓月的手里,仰着小脸,眨着狡黠的大眼,说道:“苏老师,你戴上眼镜看看合不合适。”

    苏晓月笑了笑,她拿着那副眼镜蹲下身来,与樊明宇平视着,温和地说道:“明宇,谢谢你送给老师那么多的眼镜,不过老师不需要那么多的眼镜,这些眼镜都是在哪里买的,退回去吧。还有,爸爸赚钱是很辛苦的,所以不要乱花爸爸赚回来的钱,花钱要花得合理,那是尊重爸爸的劳功成果,也是培养一个良好的习惯。”

    “钱都付了,不能退回去,你必须全都收下,我第一次送东西给别人,我不会收回的。我爸爸赚钱很容易的,他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拿着笔写写他自己的名字,就能赚到很多很多的钱。我以后长大了,也像爸爸一样,赚钱一点都不累,我想花就花,想花多少就花多少,爸爸说,他养得起我,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苏晓月:……

    她现在都想去找樊少明深谈一次了。

    樊明宇完全就是让樊少明那位看似很负责的爸爸给教坏了,瞧他是怎么教孩子的?

    “老师,你收起这些眼镜吧,我也不想出去玩了,我睡觉去。”说着,樊明宇扭身就朝小朋友的休息室走去。他不是不想出去玩,而是他捉摸不透苏晓月的心思,所以他不想出去,免得落入了苏晓月的圈套。

    爹地说,对敌的时候,知己知彼的才能百战百胜,不知道敌情的时候,最好就不要贸然进攻。

    “明宇。”

    苏晓月连忙拉住了樊明宇,语气依旧很温和,她问着:“你决定不想出去玩了吗?”在樊明宇点头的时候,她又说道:“明宇,到时间吃饭了,先吃了饭再午休。”说着,她把樊明宇拉回到他的座位前,轻轻地按他坐下,柔声说道;“明宇,听话,等老师弹完那首曲子,就可以洗洗小手吃饭了。”

    樊明宇本来想不甩苏晓月的,不过苏晓月的脾气太好了,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生气,让他都有点不好意思拂逆苏晓月了,便抿着小嘴,把头偏向了一边不看苏晓月,算是妥协了。就算是妥协,他也表现得不情不愿的。

    看到樊明宇不再捣乱,苏晓月才戴上那副眼镜,戴上之后发现是平光镜,对她这个近视八百多度的人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但她还是戴着,也没有让樊明宇知道他买的是平光镜,对她没有用处。她不想拂了樊明宇的那点心意。

    至于那几箱子的眼镜,晚上家访的时候,她会带上那几个箱子交给樊少明处理的。

    在苏晓月重新坐回琴架前弹琴的时候,樊明宇立即拿出自己的弹弓,瞄着其他小朋友,那些小朋友都害怕地躲闪或者叫嚷着,根本无法听苏晓月弹琴,那两个生活老师已经去学校的食堂帮孩子们端饭菜了,听到小朋友的叫嚷,苏晓月扭头一看,整个教室因为樊明宇的作乱,又乱作一团,她被逼着再次停止了弹琴。

    “樊明宇!”

    面对这么调皮的学生,苏晓月的头都有了几分痛意,她很想愤怒地打电话给樊少明,让樊少明亲自来看看他的儿子在学校是什么表现的,但她最终是忍住了。她是老师,学生在学校的时候,她是要负全责的,学生有什么动静就给家长电话投诉的,会让家长觉得她这个老师很没用。

    那个狂傲的男人也不好相处,她敢说她要是打电话投诉,对方肯定又会冷冷地反问她一句:你是怎么当老师的?

    樊明宇冲苏晓月吐着舌头,扮着鬼脸,举着弹弓,冷不防就朝苏晓月射出他的小“子弹”。

    苏晓月被他这个举动气到,凭着感觉,她倏地用手接住了樊明宇射来的“子弹”,再随手一扔,就把“子弹”掷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樊明宇愣住了。

    走过来,苏晓月压抑着要濒临暴发的怒火,温柔地说道:“明宇,老师说过了不要玩弹弓,把弹弓交给老师帮你保管,好吗?星期天的时候,老师可以陪着你去玩弹弓。”

    “你会玩吗?”

    苏晓月笑笑,“老师也有过童年,自然会玩。你只要答应老师,从现在开始不再捣乱,这个周末,老师就陪你去玩弹弓。”

    “你不骗我?”樊明宇动心了。他衣食无忧,但缺少玩伴。

    苏晓月笑着,“老师不会骗人的。”

    “咱们拉勾,谁骗人谁就是小狗。”

    樊明宇朝苏晓月伸出了他的小手指头。

    苏晓月与他拉勾。

    “明宇,现在把弹弓交给老师先帮你保管好吗?”

    樊明宇迟疑了一下,不过为了苏晓月能去陪他玩弹弓,他便把弹弓交给了苏晓月。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玩具交给老师。

    “真是好孩子。”苏晓月笑着赞了樊明宇一句。

    樊明宇俊俏的小脸蛋倏地红了起来。

    像他这样的孩子,老师还赞他……

    看看时间到了孩子们用午餐的时候,苏晓月不再弹琴,让所有小朋友站起来,分男女两列排好队,她与其中一名生活老师一起,带着孩子们去洗手,另外一名生活老师则把桌子摆好,让洗好了手的小朋友坐下来,等着吃饭。

    等到所有小朋友都开始吃饭了,苏晓月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还好,樊明宇没有再作乱。

    仅是一个上午,苏晓月就觉得有点心力交瘁,有樊明宇这样的学生,没有十足的耐性,都会被他气得心脏病发作。

    不经意地扭头,她看到窗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个男人着西装,系红色的领带,长什么样子,她看不清楚。

    那个男人透过窗口定定地望着她。

    “谁在外面?”苏晓月小声地问着生活老师。

    “爹地!”

    苏晓月的问话才落地,樊明宇就欢叫一声,人跟着站起来,飞快地跑出了教室。

    爹地?

    不就是樊少明?

    他怎么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在窗外站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