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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空有闲言长语多(6)

    流言一事,就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到了最后,竟然理不清头绪,也查不出源头。

    今早,碧鸯将流言传了出去,越传越离谱,每个人的版本或增或减,尽皆不同。甲从乙那里听说流言,乙又从丙那里听说流言,苏照查不清楚流言是从何处而来,只觉得无风不起浪,水琳琅定是做了对不起小墨儿的事。而且,还做了不止一次,才会有这么多的议论。

    水琳琅来到麒麟院不久,除了自家带来的耘姑、朱薙,还有小墨儿身边的识晴、叮当,对于余人并无恩德,他们自然不肯为她隐瞒,听到什么,就说什么。至于司徒婆婆,为了争权,自然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污水都往水琳琅身上泼去,只盼水琳琅一旦除去,她就能掌管麒麟院的大权,挟天子以令诸侯。

    接着,又传碧鸯进了大厅,碧鸯自然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苏照问道:“你这话是从何而来?”

    碧鸯随口答道:“我也是听院里的人议论,加上昨晚亲眼看到少姨娘从苟富贵房里出来,想来此事非虚。”

    苏照挥手让她下去,拿着麒麟院的花名册,又叫金雀进来,金雀也是听说今早的流言,但念在螽斯馆伺候水琳琅一场,只说:“奴婢并无听到什么流言,但见少姨娘平日为人,不像是个偷鸡摸狗之人。”

    金雀退下,玉鸦进来,也和金雀一般说辞。

    小墨儿站在厅外忧心忡忡,每进大厅,厅门就会被关起来,小墨儿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只是细细审问出来的人,但他们又如何肯承认自己说水琳琅的坏话,只是当着小墨儿的面奉承水琳琅。

    接着,叫了贾狐问话,贾狐出来,又传葛青,葛青对小墨儿说:“少爷,你放心吧,小的一定在四爷面前说少姨娘的好。”

    小墨儿感动地说:“你是个赤胆忠心的奴才,我不会亏待你的。”

    葛青进到大厅,朝着苏照一拜,说道:“四爷,小的从螽斯馆开始,就伺候少姨娘了,她虽有些不通世故,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清清白白,素来也是有些家教的,断不肯败坏门风,去做那等苟且之事。如今,你又不曾到她房里搜查,也不曾到苟富贵房里搜查,什么证据也没有,就凭几句流言,就妄想定她的罪,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四爷,你掌管着方圆堂,你可不能是非不分啊!”

    一句话,倒是提醒苏照,喝道:“你个泼才,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摘我,给我掌嘴!”

    苏照旁边两个小厮冲了上去,抓住葛青,啪啪啪啪,打了十几个耳刮子,只打得嘴角出血,这才扔了出去。

    小墨儿吓了一跳,上前一看,葛青两边面颊已经肿了起来,就像嘴里塞了两个包子,忙道:“怎么回事?”

    葛青委屈地说:“少爷,我为少姨娘鸣了几句不平,不想触犯了四爷,他就叫人打我。”

    小墨儿一时火起,冲入大厅,喝道:“四叔,你只是问话,为何却又打人呢!”

    苏照怒道:“泼才骂我是非不分,难道不该打吗?”

    “娘子和富贵都是好人,你却将他们看守起来,可见你就是是非不分!”

    “你你你……小墨儿,连你也这么说我,太伤我心了!”

    “哼,你现在话也问完了,想必也有结果了吧,快将娘子和富贵放了!”

    苏照恨铁不成钢地说:“小墨儿,你真是一个白痴,被人当着陀螺来耍,你还不知道。你知道那些下人怎么议论水琳琅的吗?一半以上的人,都在说她作风不正,可见真有其事。”

    “都是司徒老婆子编排的,这老娼妇,恁的歹毒!”

    “是不是编排,随后便知!”

    苏照带着方圆堂一干人等,直入小墨儿房里搜查,搜出一只描绘春宫的折子,原是洞房花烛之夜,叮当悄悄交给小墨儿,也当不得证据。

    “这东西,我没收了。”苏照随手塞入怀里。

    小墨儿奇道:“这是我的物件,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没收了呢!”

    “嘿,小墨儿,我发现你越来越小气,你四叔尚未娶亲,拿你一折春宫解一解渴,又怎么了?”

    “你要解渴,只管喝茶,要是没茶,喝水也成,为什么拿我的图?”

    “我……”苏照简直不知怎么解释,“好好好,还给你,瞧你一副小气的样儿!”说着,又将折子取了出来,朝着小墨儿怀里一塞。

    小墨儿看到众人搜得差不多了,说道:“怎么样,搜不出什么吧,我说娘子是清白的吧?”

    苏照心想,就算在小墨儿房里搜出什么男子的物件,小墨儿也只说是他自己的东西,苏照如今听得一众下人的说辞,越发怀疑水琳琅和苟富贵有奸,只是小墨儿素来浑浑噩噩,一味偏袒水琳琅,他身为小墨儿的长辈,又与小墨儿玩在一处,自然不能看着他吃这个亏。

    “哼,跟我到苟富贵房里!”

    众人又随苏照去了苟富贵的房里,四下搜查,翻箱倒柜,一个小厮便在枕头底下搜出一条桃红鱼莲香云纱主腰,乃是女子抹胸之物,实在香艳非常。

    苏照拿着主腰,望向小墨儿:“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小墨儿怔了一怔,水琳琅睡觉的时候,会在主腰外面再加一件中单,他虽未见过水琳琅穿着主腰的模样,但是平常换下的主腰,或者晒在后院的主腰,他倒是见过的,这确实是水琳琅的主腰。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娘子的衣物?”苏照将主腰拎到他的面前。

    “不是,从未见过娘子有此衣物,想是哪个丫鬟的。”

    苏照叹了口气:“小墨儿,你醒醒吧,这件主腰是香云纱的材质,一般的丫鬟用不起,难不成是你房里的识晴吗?”

    “当然不会是识晴姐姐。”

    “那就是你娘子了!”

    “不是!”小墨儿急得泪水直在眼眶打转,他委实也想不到会在苟富贵的房里搜出水琳琅的东西,一时也是心烦意乱。

    “那你说说,却是谁的衣物?”

    “定是司徒老婆子的,她与苟富贵有奸!”

    “司徒婆婆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会穿颜色这么鲜艳的衣物?”

    “她老风流!”

    “我看你是脑抽疯,如今证据确凿,你为何还要为那等娼妇开脱?”苏照看着小墨儿一副不肯长进的模样,也不禁动了心气,“若司徒婆婆与苟富贵有奸,又怎么会揭发水琳琅和苟富贵,你也不想想,她就不怕苟富贵把她咬出来吗?

    “我相信娘子是清白的。”

    “我的好墨儿,我知道你现在被那小贱人迷了心志,但是天涯何处无芳草,改天四叔一定帮你物色一个好的。”

    小墨儿冷笑:“你自己都没娶妻,还给我物色,省省吧!”

    “你……你又伤我的心!”苏照捂着自己心窝,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景况。

    “一定有人陷害娘子,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