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昌以斗鸡之法获大唐天之宠,这事情对长安城的有志无赖们可都是一个极大触动!
凭什么贾家小儿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做不到?凭什么贾家小儿能有的地位,他们没有?
特别是萧白朗这般从外地来长安打拼的,更是对这种机会觉得不爽:贾昌小儿有什么本领,不就是有个京城的户籍么,若是自己早些落户京城,哪有他的机会!
由此可知,京城户籍之重要,实在是自古便为人所知的。
萧白朗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想到自己可能凭着叶畅的一个主意,能如贾昌般进入当今天子的圣视之中,从此平步青云,为了这个机缘,什么面子都滚他娘的一边儿去!
叶郎君,小人市井之徒,不通礼仪,不识进退,多有得罪,还请叶郎君恕罪!他走了回来,便向叶畅长揖行礼。
叶畅笑眯眯地看着他,这神情落在善直眼中,善直便忍不住向边上移了些。他现在对叶畅比较熟悉,自然知道叶畅露出这样的神情,多半又是在算计人了。
就只有你一人?叶畅道:这个机缘,你只一人独占?
萧白朗愣了愣神,顿时回头向着同伴道:诸位兄弟,还不向叶郎君赔罪!
他这个事主都如此了,其余人又会如何,大多数要么抱拳要么拱手,两三个机灵的也学萧白朗一般长揖。一时之间,叶畅周围全是恕罪、宽宥的声音。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了,诸位今日来这里,我便领着诸位来耍子。叶畅向覃勤寿拱手:烦劳覃兄,给我治上三桌酒菜,待午后我与这些兄弟们痛饮。我兄长新逝,虽然不宜饮酒,到时便请萧五郎替我敬诸位兄弟了。
萧白朗没有弄明白叶畅究竟是何种打算,便含糊地应了一声。他脑子里还在想方才叶畅玩的赌局,在想叶畅所说的机缘。
萧五郎,哪儿有空地?叶畅拉着他在旁:要长三十三丈以上,宽二十五丈以上。
青龙寺后边便有这样一块空地,只是临街,到了宵禁时分便呆不得了。萧五郎道。
那好,你打过马球么?
某骑术不精,虽是喜好马球,却未曾打过。
蹴鞠呢?
那是自然,我与诸兄弟乃是保宁坊蹴鞠 第 040 章 、张旭谈折扇时,贺知章说的一个典故。据《晋书》所载,王羲之曾为一老妇于六角竹扇题扇,使其扇值由十二文涨至百文,得解一时之困。因此他笑道:我有一个名字了,右军扇,如何?
方才说这个典故时,覃勤寿也在场。他读书不多,但王羲之这位大书法家还是知道的,闻言欢喜道:好,再好不过了,我们覃家折扇,便是右军扇了。
还可以编个故事,便说那位老妇是覃氏某位先人,这扇上题字画之风,自此传承,到本代发扬光大。叶畅又建议道。
覃勤寿笑而不语,叶畅明白他的意思,乱认祖先可不是覃勤寿能做主的事情。叶畅便又回到正题:五日之后,不就要来一场足球戏赛么,此次足球戏赛,便称为‘右军扇’杯,覃兄赞助一番如何?
呃?
这几日把声势造出来叶畅拉着他又细细说,无非就是制造话题与悬念,通过种种炒作手段,将五日之后举行的第一场足球戏赛传播出去。到时来看热闹的人多了,覃家的折扇名声自然就响!
覃勤寿自己也熟谙经商之术,听叶畅说了个大概,就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如同此前叶畅建议他赠送新科进士折扇一般,这都是此时绝妙的营销之法。但在叶畅口中,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伎一样,他信手拈来,随意交给覃勤寿。
十一郎若是去经商,天下的商家只怕都得关门。听完之后,覃勤寿忍不住赞道。
错了,我若是去经商,我就会让天下的商家都有作不完的生意。叶畅笑道:一人独肥,何如天下皆富?
这是十一郎的志向?
我未必会去经商,但若有机会,有能力,我觉得还是让别的商家也生意兴隆为好。辟如说,我若是经营经营酒楼,便要连带着让与酒楼相关的产业都带起来,种菜的、放牧的、烧陶瓷的,尽皆如此。
也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仅如此,钱是赚不完的,这块饼可以做大,让更多人都加入进来,这些人与我利益相同,目标相近,最后便都是我之臂助。
覃勤寿垂头皱眉,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时,眼光中没有讶然,尽是崇敬。
叶郎君
唔,还有何疑问么?
非是此事。覃勤寿拱手道:自与郎君结交以来,仆屡见郎君有妙手奇招,所受惊讶,比此前三十年都多。不过到方才,仆竟然发觉,郎君有何奇思妙想,仆竟然都不惊讶了。所剩余者,唯有敬佩,真不愧是仙人曾指点过啊。
这种当面吹捧,饶是叶畅面皮修为惊人,这时也不禁赧然:这个啊哈哈,你也觉着足球戏可有作为?
大有作为!
若是覃兄觉得大有作为,那么下一步就赞助联赛吧,大唐足球联赛叶畅很认真地道。
他现在渐渐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在大唐的人生方向。
若无意外,他在大唐尚有几十年好活,十余年后,大唐便会迎来由胜转衰的关键变化,安史之乱席卷大唐北部,如今的太平盛世,转眼间便会如烈火烹油一般沸反盈天!叶畅不希望自己要在逃命与奔波中渡过后半生,更不希望被胡虏或者官兵砍死仆倒在泥土之中。
而且,他还有牵挂的人。
想到自己离开修武已经有近半个月,而且还需得三五个月才能回去,叶畅便有些挂念着响儿、嫂子她们。所以,早些完成在长安的布局,获取目前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然后便回去与她们团聚,便是叶畅此时的心愿。
叶郎君想要什么,当初虹渠引水之事,你不居功,折扇之事,你也是不居功,现在这足球戏之事,你将那个萧白朗推出来,自己仍然不居功叶郎君,你究竟想要什么?覃勤寿又问道。
我现在便是居功又能如何?虹渠引水之事,便是报到朝廷,县令也不过是以几吊钱打发我了事,功劳还是县令的。折扇之事我担了一个发明的虚名,赚钱的可是覃兄你们覃家,或许还会惹来覃家某些人嫉恨,没来由与覃兄当不成朋友。至于足球戏,我一时半会去哪儿寻几十个能踢球的人来,便是请来了,又如何能保证没有人来捣乱?叶畅见覃勤寿连这样的问题都问了出来,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意,便坦率地将心中所想说与他听:我现在经营的,便是人脉。
还请十一郎教我。覃勤寿诚恳地道。
覃兄只是覃家诸多子弟中的一个,被派至修武,想必也是不得志的。但折扇之事成功之后,覃兄在覃家必然地位大涨,一年几万几十万贯的生意都由覃兄执掌,那么到时我请覃兄赞助个百十贯,覃兄还会犹豫么?
覃勤寿毫不犹豫摇头:便是如今,仆亦不会犹豫。
那萧五郎只是一坊市井无赖的头目,在长安城中只能勉强算是城狐社鼠,但若是足球戏能成,那么他地位会直追贾昌,那时我若有事寻他相助,他会不会鼎力相助?
原来如此覃勤寿此时就完全明白叶畅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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