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使他的五官拧成一团,盛行恺的脸色白得不成样子,他的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盛母,门牙紧紧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只能感受到那颗心在胸腔中痛苦的跳动着。
看着难受到近乎昏厥的儿子,盛母终于收起了强硬的态度,将门口围观的人呵斥开走了出去。
安歌,你先把饭吃了,我一会儿就回来。盛行恺的语气满是愧疚,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随即招呼了一名护士过来,帮她处理一下伤。
洛安歌被打的那半边脸高高肿着,另半边脸也因之前被玻璃划伤还缠着纱布,早已看不清本来的长相了。
从始至终她都冷眼旁观盛母和盛行恺之间的战争,以及一旁看似无辜实则煽风点火的黄依依,泥人尚有三分血性,飞来横祸遭得多了,她洛安歌也不能一直任由这么被欺负下去。
对待有些人,不要手软,不要纵容。善良只会让这些人更加猖狂。
在洛安歌心里,她已经把黄依依和盛母,林如烟归为同一类人了。
黄小姐,做人还是善良一点的好。洛安歌缓缓开口说道。
正要离开的黄依依心里忽得紧了一下,突觉迈开的脚步异常沉重,但她还是走了出去,靠在病房外的墙上定了定心神。
也就一瞬间的事,黄依依感觉自己好像被洛安歌给看透了。
盛母跟着盛行恺进了办公室,她自顾自的往椅子上一坐,苦口婆心道,小恺,多少女孩上赶着要嫁进我们盛家,你为何就偏偏看上了那个女人?
盛行恺愣了又愣,张开口想说些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唯有心底一片荒凉。
这是个早已盛行自由恋爱的时代,但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依旧是包办婚姻的路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不到你爱谁不爱谁。
这个道理,他从小就明白不是吗?
妈也不是想逼你,只是这洛安歌,还不够格进我盛家的大门。盛母说话的语调再次挑了起来,强硬到不容拒绝,要是你不跟这女人断干净,你以后也不用回去了。
盛行恺看了母亲一眼,心里竟没有一丝想象中的悲凉与痛苦。
其实,不论母亲做的是对,是错,她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洛安歌进不了盛家的大门。
即使有一天他娶了洛安歌,她也只是他盛行恺的太太,而不是盛家的少奶奶。
我知道了,妈。
盛母走后,盛行恺一动不动的站着,双眼呆呆出神,让人强烈地感受到他的深刻的、令人颤栗的哀伤。
妈呀妈呀妈呀,我的小歌歌这是怎么了。踏进病房的于倩看到洛安歌的惨状,不禁嚎嚎起来,又快速蒙上了洛子茜的眼睛,轻声说道,茜茜乖,干妈跟你玩个游戏,谁先睁眼谁就输。
没事,就是刚才盛行恺的妈妈来了,误会我和他的关系。洛安歌云淡风轻的说道。
此话一落下,如同平静的湖面里扔进了一串炮仗,顿时引得于倩火冒三丈,她叫嚣着要帮洛安歌打回来,被洛安歌给拦下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带茜茜回去休息吧。洛安歌催促道,她可不想让宝贝女儿看到她这副样子,虽说她家姑娘承受能力非常人所能及,但再怎么样也是个小孩,万一留下阴影可咋办?
经历着身心上的双重摧残,洛安歌一宿没睡好觉,直到天蒙蒙发亮,在痛感和睡意的PK下,后者终于占了上风,她才合上了眼睛。
真的没事了吗?
隔壁病房,一个男人询问躺在床上的小人,俊美的脸上流露的却是严肃的表情。
嗯,我不喜欢医院。南昱垂着眼睑回了一句便不再做声。
等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扬起圆圆的小脸看向南政泽,脑袋又垂了下去,低着声音说道,我想看看洛安歌。
静默的气氛蔓延开来,周围空气流动的好像缓慢了一些,男人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迈着步伐往外走去,却在踏出病房门的那一刻停住了脚步,似乎在等什么。
南昱知道他同意了,笑意染上了眉角眼梢,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一刻也不耽误进了洛安歌病房。
里面的人好像还没睡醒,南昱轻声走过去拉了拉洛安歌的手,心里漫过一种异样的情绪,只是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这种情绪叫心疼。
南政泽没有将南昱送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幼儿园,他儿子的这笔账也该找人清算一下了。
许是他最近太好说话了,有些人胆子跟着涨了起来,也该敲打一下了。
英堡幼儿园园长办公室。
南少,有,有什么事儿?
园长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腿也不停地打颤,他身上的汗水顺着脊梁流到了腰上,尽管季节已经到了北方微寒的深秋。
你这位子坐得是不是有些安稳了,想换个地方坐坐?
南政泽轻飘飘的说道,撤换一个幼儿园园长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说句话的事儿。
没没没,这件事我一定跟您个交代。园长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哆嗦着嘴唇说道,又快速补充了一句,已经查到可疑人了,而且不负责任的人也被辞退了。
男人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声音不大却震得园长心尖儿发颤,他揪着一颗心等着南政泽最后的审判。
南昱要是再出什么岔子,就别等我来找你了。
不会,一定不会有下次。园长慌忙说道,现在的他恨不得将南昱圈起来,然后树个请勿靠近的牌子。
南政泽离开后,园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方才如噩梦惊醒一般站起身踉跄着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南总,您来了。一个破败的工厂房外,陈毅恭敬地对着来人弯了下腰,继续说道,人已经在里面了。
一个头上套着黑色麻袋,手脚被绑的男人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身子也来回晃动着想要挣脱束缚。
把人给松开!得了南政泽的示意,陈毅吩咐站着的两个黑衣人。
呸!嘴里的东西刚被取出,男人大咧咧的吐了一口痰,态度很是嚣张,张口就是骂骂咧咧,哪个混蛋帮了老子,信不信老子送他见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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